<>时光匆匆,五年既逝,雪娘出落的越发神清骨秀,相貌极美;辜云身体也越发健壮,雪娘直接哭在辜云怀中,她苗条纤秀,腰身纤细,瘦腰若峰,在辜云怀中更显小鸟依人,辜云抱住她竟不愿放开。加之那百看不厌,心心念念的脸容,着实令人心碎。
“傻瓜!打什么虎啊....本事啦!”
“雪娘我不是,看那老虎要吃人吗,再说又不是...又不是打不过!嘿嘿~”辜云笑道。
雪娘亦不听他解释,摸着他身躯急忙四处去看:“我看看,有没有受伤!”遍观四下,一脸的担忧与焦急,果然无事,旋即莞尔一笑:“没事就好!”又转做漠不关心的模样。
“傻丫头~”辜云亦是无奈,轻手拭去雪娘脸上的泪水。
雪娘转而娇嗔,扭过头去仍是哽咽:“哼,不理你...害人家白担心一场....”辜云怔怔一愣,雪娘莲步频移跑进人群,辜云欲追却被山呼海啸的人群拥住,却连虎皮也没送去。
辜孔氏拉着他这打虎的孙子神气极了,处处逢人就吹,还说自己平日里待辜云是如何如何的好,辜云看着自己的奶奶心里也是颇感无奈:“这老太太翻脸比翻书还快,平日里没日没夜的挑我毛病,让我挨打!待我搬出去之时,带着头和我划清界限...今日见我打了老虎却又上赶着来了。”心里亦是莫名哀伤,却又想起一则典故,昔日战国洛阳人苏秦落魄在家,妻不下纴,嫂不为炊,父母不与言。后苏秦周游列国,身披相印变成显贵,出使处过路过家门,父母竟出门三十里相迎,妻子不敢直视,嫂嫂匍匐谢罪,问其缘由竟是因为苏秦地位尊贵,财势滔天。
辜云一声叹息想来今日如此,也定是因为辜云打死了老虎,在兰陵有了名声。这些在兰陵没少给辜云脸色看的人,也在今天变成了他的至亲好友,夹道欢迎。
次日兰陵的县令,蒙古的千户百户也一并来了,赏给了辜云一家酒肉,辜家人大摆宴席场面浩大,仗着蒙古人有钱,把兰陵城里的乡绅老者都请来了,场面热闹竟比辜德封官还热闹。张灯结彩,杀猪宰羊,辜家的面子更足了,上次辜德封官请的老百姓多半没请,这次宴请的却都是各地有钱人。家里家外都是辜孔氏瞎张罗,虽然是一团乱,但是辜孔氏老当益壮,骂了这个打了那个,勉勉强强才把酒席张罗完。
辜老太公见得自己的风头被辜云抢了去,自己端着茶在屋里生闷气。却听主母琪琪格劝道:“你和他置什么气!捧他几天,给咱老辜家长长脸,然后再给他撵走,我看他也来气!”
辜象辜仲永年纪也到了十六岁,变成了一个红脸男,眯眯眼似蚂蚁一般,高颧骨,小短鼻,大嘴叉子,活脱和一个蛤蟆一样。却和他们母家人生的一模一样,一点没有他父亲辜贵那俊秀湛然的影子。不知怎的,这辜象越大腿越瘸,一条腿便不太长了,走路也是一拐一拐的,他见外面辜云乡里乡亲互相恭贺,自己却没了风头一瘸一拐的走到屋里一并嚼着辜云的舌根。
老太公辜德看着辜云,脸色甚是难看:“畜生啊....畜生啊....”不停的念叨,却正被辜云听见。辜云心道这老头无赖的很,自己不必同他一般见识,也不说话,他来纯粹是架不住乡亲热情,吃饱了饭就走。老辜德看着辜云,一脸不悦拿着茶杯狠狠一掷,打在辜云头上:“操!小兔崽子!”
他这一打可吓坏恶姑娘和他爹辜贵辜财昌,一双儿女合起来帮着辜云:“诶呀,爹你干什么!云儿多出息啊现在!”
辜贵心里忐忑:“前几年可没少打着小畜生!如今这小畜生能空手打死老虎了,可万万不能得罪啊!”辜贵卖了个笑,去搂过辜云道:“来,来,来云儿,别和爷爷一般见识,你爷爷他老了糊涂啦!”
辜云看着辜贵这一举动,无限思绪涌上心来,这也是辜云印象中他父亲唯一一次搂他。
“云儿,这些年呐,父亲照顾你不周啊!你也别往心里去!这钱你拿着啊!慢慢花!”辜贵这次出手阔气,想来这五年来自己又做了点小营生,带着琪琪格的威风四处盘剥百姓,攒下一笔钱来一出手竟是五两银子塞给辜云。
这辜贵看见辜云想得就是劲力巴结,好让他这私生子将来不忘自己,出息了好得些回报,然这辜云几年桩桩件件的事情从未放在心上,亦不知他喜什么,恶什么,什么事情介怀于心。
辜云看了这五两银子一声清啸:“哈哈哈哈,父亲大人真是好阔绰!”一手摘下眼罩:“你看我这眼睛,好看吗?”
辜贵一怔,见那眼睛红彤彤的浑浊一体,不辨青白一脸嫌弃。
“哈哈哈,父亲,当年你若肯花这五两给我治病,这个眼睛也不至于瞎了!现如今这钱给我,我又去哪治呢?”辜云拿过钱来,噹的一声拍回桌子,大步走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儿!你眼睛不是你姑领你看的嘛!不是说治好了,怎么又瞎了呢?”辜贵道。
“那几个秃驴根本不会治伤,香灰混观音土能治伤?我姑带我去,他和那些和尚做了些什么,玩了些什么,您现在去藏龙寺还能问明白!不用我多说了吧!至于她那病怎么得的,怎得怪在我头上?淋雨难道还会得花柳病吗?”辜云一番说辞,把辜贵惊的哑口无言。
“父亲,这么多年你们家人怎么对我,我想你自己也清楚,以后呢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挺好!也省得你们闲言碎语的挖苦我!我是生是死呢,也不用你们考虑!你们要是有一天真要是出了什么过不去了坎,过来求我,我能帮上的肯定会帮!也不枉了你对我的生育之恩...”辜云早就对这个家死了心,一番话语说明明白白,把辜贵弄得哑口无言,说完长扬出去,把辜家人晾在一边。
却说辜云打了虎,也不多要封赏,也没有什么傲气,依旧是照旧生活,练武读书找雪娘。俩人却也矫情日笃,看得祖家两兄弟颇为眼气,那祖家是东海生药商人,颇有家私,这两个兄弟从小花钱无度,就是两个风流公子哥,祖七平日游玩花街柳巷出手阔绰,虽然其貌不扬,但是沾花惹草,很会和女子调情。
祖大富却喜欢雪娘,平日里总是打着雪娘转,却又打扮的文质彬彬,总那些小玩意去逗雪娘,雪娘对他很是喜欢。
一日夜里大雨恶姑娘跑到雪娘家里敲门,雪娘去开。见得屋外电闪雷鸣,大雨滂沱。雪娘见得恶姑娘脸上手上都是烂创,吓得雪娘一惊“呀!”又想起她是辜云姑姑,赶忙点了灯,放下烛盏,搀着她在桌前坐着。
恶姑娘顶着一个斗篷,一张半烂的脸在摇动的烛火里甚是可怖,她身患病症五年了,始终反反复复医不好,人也越发阴冷起来,听她阴沉道:“小姑娘,能麻烦你引荐祖家兄弟...我这病,好多年了!还希望找些珍奇药材!”
雪娘笑了笑:“好啊!您等着!”
那恶姑娘手上都是烂创,她见雪娘娟娟可爱,皮肤细嫩,白净可爱,心头生出一股子怒火,一把握住雪娘道:“好好好,好姑娘谢谢你!”又伸出手来摸了摸雪娘的脸蛋。
雪娘也不嫌弃她,亦握着她手道:“好好好,姑姑您等着!”旋即快步去后院。
祖大富见了忽然一惊,道:“雪娘她可摸了你?”旋即竟对雪娘生出一股子厌恶。推开几步道:“雪娘,那恶姑娘得的可是花柳病,碰上就得啊!你快用草木灰,猪胰子,白酒去好好洗洗!”
雪娘倏然一惊心里谢着祖大富,忙去洗脸洗手。
恶姑娘见得祖大富,赶忙去磕头:“诶呀,祖公子啊!可算有救星了,可算有救星了!”连着磕头。
祖大富见得雪娘在,赶忙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起来,起来,辜二娘子你这是折煞晚辈啦!”
“诶,不瞒您说,我久闻您家是贩生药的!小女子我呢,这得了天杀病,左医医不好,右治治不好!可是要了命啦!我这此来时特意托您打听打听,有没有一位奇药啊!”恶姑娘也是病急乱投医,这祖大富不过是一个生药铺子的公子,哪里能找什么奇药!若是奇药也要去成药铺子找,这生药都是一堆,干干草草。
祖大富自以为学富五车,旋即道:“辜二姑娘,敢问是和药啊!”
这辜二姑娘面容阴鸷,去四下紧闭房门,不让别人听见,从兜里拿出一两白银来,悄悄递在祖大富手里,缓缓道:“公子切莫说出去啊,若是能得此药,我有十两银子奉送!”
祖大富一挺十两银子,心里乐开了花,旋即问道:“敢问姑娘,是什么药?”
恶姑娘道:“这药啊,是人间的仙丹,皇家秘方!吃了能升仙,咽了能成佛,一口咬下去,香嫩酥软!又好吃,又治百病!”
祖大富听得新奇他家买药这么多年,也没听过这么神奇的东西忙问:“辜二娘子说什么药!我也想听听,吃吃!”
就听恶姑娘道,坏笑着,眼皮乐得一跳一跳满是憧憬:“那就是,人血馒头啊!”
祖大富一惊:“什么,人血馒头!”
恶姑娘道:“对就是人血馒头,公子有还是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