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凤仙刚到门口,汪美章嬉皮笑脸,急忙迎上去,轻轻接过黑色洋伞,小心翼翼扶下妻子,站稳,一样一样把老丈人、丈母娘
“孝敬”的东西拿下车,脸上露出狐笑,心在骂
“你个臭婆娘,谁稀罕这东西!”,但他不得不将真像隐去,以假面示人,因为他知道一旦失去老丈人这座靠山,他就什么都不是。
今天,他听说孙凤仙一早回娘家去了,就赶紧早早回家等着,来个假献媚。
汪美章支走车把式,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搭在孙凤仙的肩上,她像被电击了,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汪在她耳边轻轻送上,
“亲,你今天多美啊,瞅一眼闭月羞花,瞅两眼撩人心怀。也许我的肩膀不够宽广,但足以为你遮挡风雨;也许我的胳膊不够有力,但还能为你撑起一片蓝天。今后我要陪吃陪喝更陪睡,听你说累赶紧捶背,一不高兴赶紧下跪,呼来喝去不怕受累,你的教导天天熟背,当牛做马我也无所谓。”孙凤仙从未听见这么甜蜜的话语,此时的她,心如灌蜜,觉得自己徜徉在爱河之中,编制一幅美丽的谎言自我陶醉,她追忆、她憧憬,她展开无限的想象。
她认为,爱情不是索取,而是给予;不是梦想,也不是痴望,爱情不是这样。
它是善良,是荣誉,和谐与纯洁的生活。温暖与酷烈交织,沉醉与清醒对峙,谁的成长不是一路跌跌撞撞?
谁不是一边受伤一边学会坚强。她又一次用善良掩盖了罪恶,又一次被假象迷住了双眼,又一次被甜言蜜语所欺骗。
她还在想,我们应该像现在这样一直挚爱终老,只有和你在一起,我就像拥有了整个世界,可是我不敢去想,一旦失去你,我还会拥有什么。
我不能犹豫,犹豫会让苍天变老,我不能彷徨,彷徨会令沧海流泪。一个急转身,孙凤仙张开双臂,插腰将汪美章紧紧抱住,头依偎在他的胸口。
汪美章被她这一孩子式的举动吓了一惊,顿觉得像一根粗粗的麻绳紧紧地筘住,越箍越紧,紧得使他快窒息。
心想,我只是骗一下你,想缓和我们的关系,并从你口里淘一下城里的形势和你父亲对我的看法。
傻瓜,没想到你却以假当真。在汪美章心里,曾经也有一个笑容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可是最后还是如雾般消散,而那个笑容,就成为他心中深深埋藏的一条湍急河流,无法泅渡,那河流的声音,就成为他每日每夜绝望的歌唱。
人生最好的东西总是和最坏的连在一起,幸福的极致往往是悲哀。幸福是短暂的,当人们想抓住它时,它已经走远了。
无论孙凤仙想怎样挽留,一颗不属于她的心早就飞走了,纵骑快马也难以追寻。
汪美章转念一想,哎呀,正事还没问呀!我不能被她察觉。因此,便逢场作戏,紧紧抱住孙凤仙的臀部,两个身体亲密接触,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快慰。
汪美章低微的问道,
“父母大人身体都好吧?他们有什么嘱咐没有?父亲对我有什么指示吗?”
“他们都好。嘱咐倒没有。说这我倒想起一件事,刚才回来路上,在史家祠堂看见二爷家几十辆独轮车去大岗赶集,二爷亲自在前面带路,好大派场。”
“你亲自看见的?!”汪美章鼠眼一眨,歹念横生。一掌推开孙凤仙,
“怎不早说?!”孙凤仙被弄得傻鼻傻眼,丈二和尚摸不着辫子,还没回过神,汪美章急旋风似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