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您。”
“谢谢。”不过拽了两三下便已觉得浑身出汗的南夕没多客气,而是绕到了另一侧上车帮忙扶起晏扬。
好一番折腾后,两人一醉鬼才站在了电梯门口。
“我还以为你们是两口子。”小哥把晏扬往上抱了抱,气喘吁吁的说道。
“不是。”南夕也喘着气直截了当的否认。
“哦。”兴许是搬人这个活实在太累,小哥没再多问,只扛着一米八几的男人艰难的挪进电梯。
“晏扬,晏扬。”南夕想起什么,转身拍着晏扬的胳膊问道:“你家钥匙在哪?”
“包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搬动醒了一些,晏扬闭着眼却抬手指了指裤包。
“……”南夕的视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和小哥对视一眼后无言望向天花板。
“那个,要不您拿一下?”站在门前,小哥吃力的抱着晏扬和南夕说道。
南夕抬了抬手,本想接过晏扬却发现他完全挂在人家身上,只好先拎起裤袋口然后快速的伸手拿出钥匙。
过道里的灯有些接触不良,忽明忽暗的闪着光芒。
好不容易把晏扬丢到沙发上,南夕和小哥都已经没了力气。
可还没坐到一分钟,躺下的人突然往前一趴,眨眼就要吐的样子。
南夕吓得连忙拉过垃圾桶,满桌找纸。
等他吐的差不多了又抽了几张纸帮他擦了擦嘴。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要不今天就先这样吧。”南夕看着任劳任怨帮忙的小哥歉疚的说道。
“也行,估计一会儿还得吐呢。”小哥将擦手的纸扔进垃圾桶中,“那麻烦您下楼一趟吧,我取下车。”
“好。”南夕看了一眼倒在沙发上的晏扬,生怕他一会儿再吐没人照顾呛死自己,便拿了他家的钥匙跟着小哥去车库。
“今天实在是麻烦了。”看着他打开自己的折叠小车车,南夕不好意思的说道。
“客气了,走啦。”
“哎,谢谢啊,拜拜。”
拿了自己的包锁好车门,南夕又打开软件给他点了五星好评顺便写了三十字夸赞。
——我到了,你们呢?
看着颜帅发来的信息,南夕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到晏扬家了,不过他喝太多估计得吐两回才好,我晚点再回去。
颜帅看了一眼时间,先皱了皱眉。
——会不会太晚?
还没发出去又删了,摸着下巴想了想重新编辑文字。
——太晚了,实在不行住他家呗。
——……
南夕看着已经睡到地上的晏扬心力憔悴。
她蹲到晏扬身边,放了包和钥匙,抬手拍着他,“晏扬?晏扬,能听见吗?”
“嗯。”地上的人闷闷的应了一声。
“起来好不好?”南夕试着拽了拽他的手,意料之中的无能为力。
“唉。”她叹了口气坐在一旁,花都的夏季过的很快,一转眼便要入秋,即使地上铺了地毯,这么睡一晚估计就能病的进医院了。
歇了一会儿后,南夕还是顶了口气,推开茶几用电视上学来的沙漠背人的方式将晏扬半拉半背的扶坐起来。
“嗯?”晏扬皱眉哼了一声,但睡了好一会儿倒是有点清醒的迹象,南夕便偏头又喊了两声。
“晏扬,醒了吗?”
“唔……”他哼唧着收回搭在南夕肩上的手抱着脑袋,两条长腿支起撑着手肘,头低低的但看起来是比刚才要清醒不少。
“我扶你去床上好吗?在这睡会感冒的。”南夕继续轻声的抚慰道。
晏扬点了点头,迷迷糊糊的往后撑着沙发起身,却差点因为脚步虚浮站不稳摔向一旁,还好南夕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
“慢点慢点——哎——这边,这——扶墙,扶——空了!晏扬!”
南夕猛的一拽,生生将他转了个圈。
靠着墙缓口气休息时,却发现晏扬几乎就要压在自己身上——要不是有麒麟臂撑着的话。
“呼——”
总算把人盘进卧室丢到床上,南夕却累得靠着床沿大喘气。
“颜帅说的没错,你还真是看着精瘦,实际上死沉死沉的。”
等帮他脱了鞋盖好被子,南夕才终于踏踏实实的坐下休息。
沉入梦境中的人似乎与外界一切隔离,月光投在脸上刻画出交界明显的光影。
她坐在墙边的小沙发上,就这么盯着晏扬的脸,呆呆的,不知过去了多久,最终也只得出他长得真好看这般肤浅的结论。
南夕忽而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
她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和想达成的目标一直坚定不移,有些时候甚至过于偏执,可唯独情之一事,至今未敢触之。
算算时间,老爸也快出院了,明天还要去陪姜江试婚纱,之前让芋姐帮忙赶的货也该到了,新品、旧款该上线该下架的还有一堆的事……
哪有时间谈情说爱啊。
南夕看着月色自讽一笑,找这么多理由又如何,说到底还是不敢罢了。
那十多年欠缺的宠爱终归报应在了余生几十年。
晏扬睡的很熟,但南夕还是接了杯水放到柜子上,把垃圾桶也放到顺手的位置,顺便把床边所有有可能遭殃的东西都清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已是凌晨,她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打车回家。
司机师傅似是为了提神,广播里特意放着嘻哈音乐,时不时还跟着哼上两句点头打着节拍。
凉风阵阵,悄无声息的将秋天的气息带上这片土地。
到工作室楼下时,南夕一看车费才恍然惊觉原来离得这么远。
“回来了?”
刚刚小心翼翼的锁好门,明梦幽幽的声音就从沙发上传来,差点吓得南夕开门逃走。
“干嘛呢你?”
“睡不着。”
南夕坐到她身边,伸手将这个把自己抱成一团的姑娘揽进怀中。
“怎么了?”
“阮凌仓要走了。”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南夕放开她,坐到地毯上咣咣灌了一满杯水。
“我舍不得。”
“舍不得怎么办?你又不可能陪他去。”
“南夕,你说我陪他去待几天怎么样?”
“好啊。”
“你都不拦一下吗?”
南夕放下杯子又倒了一杯水,嘴上却毫不留情的说道:“多大人了,自己分得清轻重,拿的住得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