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鹊在门口处等着蓝思雪,见着她出来,赶紧将一件厚实的大氅给她披上。
“娘娘,巧鹊看那侍女的眼神,不善。”
“哦?”蓝思雪将大氅的领带打了结,慢悠悠的往未央宫走着。
听巧鹊这意思,难不成方才自己在泡汤的时候,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那宋常在可有与娘娘说话?”
“自然,宋玉竹年纪尚小,倒也是个懂礼貌的,言辞之间,不像是无理之人。”
这渐渐入冬的天越发冷了,蓝思雪走在路上,都觉得有些冻手,好在巧鹊提前准备了汤婆子,塞到她手中,这才好了些。
“那宋常在,奴婢倒是不了解,不过那个叫做桃红的侍女,凭借巧鹊识人的经验,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巧鹊,你这张嘴啊,进来越发伶俐起来,这话可不能乱说。现在还只是初识,到底如何,还得时间长了再看…”
二人说着就到了未央宫,宫内也是张灯结彩的,热闹非凡。
蓝思雪原本不喜吵闹,只是看到这宫里的宫女太监上上下下的忙活着,心里倒也暖了起来。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蓝思雪坐在软榻上,将大氅解开递给巧鹊。
“娘娘,距离晚宴还有些时辰,您可以小憩一会儿,晚上还不知道要道几点呢。”
巧鹊将她的长袍挂在一侧,又去院子里唤了素心来,给蓝思雪备了些茶点。
许是月份渐渐大了起来,蓝思雪的孕吐缓和了许多,也能吃下些东西了。
再加上沈逸舟再三嘱咐过,每日三餐一定要准备好,这未央宫里的人,谁也不敢怠慢。
今日因得泡汤池的缘故,蓝思雪没来得及用午膳,现下里也不觉得饿,便倚在软榻上,小睡了一会儿。
才刚睡着没多久,沈逸舟便处理完朝政之事赶来了未央宫,这女人啊,日日让他挂记的紧,这可不行,得在未央宫辟出一间书房来给自己处理公务,便能时时都见着蓝思雪了。
“皇上,娘娘在小睡,我去唤她。”巧鹊远远的见沈逸舟来了,脸上尽是喜悦之意,眼瞅着皇上和自家娘娘感情越来越好,她自然比谁都高兴。
“嘘!”沈逸舟制止了她,示意巧鹊不必惊扰蓝思雪,“你先下去吧。”
巧鹊离开之后,沈逸舟轻手轻脚的走到内殿,就看到了软塌上睡着的女子。
那张小脸看在眼里,当真叫人欢喜得很,再加上蓝思雪刚泡过汤池,脸颊粉扑扑的。
裸露在外的脖颈纤长而白皙,靠近了些,还能闻见淡淡的花香气息。
沈逸舟喉结上下动了动,深呼吸了几口,才压下胸口的火焰。
这女人啊,当真像是毒药一般,让自己越陷越深。
他坐在软榻上一直守着蓝思雪,直到日头落了些,天边飞上了橙红的晚霞,榻上的人儿才悠悠转醒。
蓝思雪伸懒腰的手碰到了沈逸舟,一双眸子还有些迷茫,看着身侧的人。
“皇上,你什么时候来了。”
“朕早就来了,看你睡的香,便没叫醒你。”沈逸舟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目光炯炯的看着蓝思雪。
蓝思雪刚从睡梦中醒来,一双杏眸还氤氲着雾气,有些没睡醒的样子,她挪挪了身子,躺在沈逸舟腿上:“马上就是晚宴了,臣妾不想动怎么办。”
“若是你不想动,朕这就将日子推后,冷……”
“哎——”蓝思雪赶紧坐起身,将葱白的手指放在沈逸舟唇上:“这怎么行,我是开玩笑的。”
蓝思雪打了个哈欠,想从软榻上下来去洗把脸,沈逸舟却一把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思雪。”沈逸舟将脑袋埋在她的肩窝里:“朕好想你。”
“我不就在你眼前吗?”蓝思雪无奈的笑笑。
“可是我总有种感觉,似乎未来的某一天,你会离我而去。”沈逸舟这话倒是让蓝思雪一愣。
若说她没想过那是假的,她先前却是这么想过,等到查明一切之后,自己就走的远远的,永远离开沈逸舟这个男人。
可是现在…
蓝思雪想,她会留下吧。
“皇上瞎想什么呢?我的丈夫孩子都在身边,你想要我去哪里?”
蓝思雪说着从沈逸舟怀中挣脱开来:“莫不是你想要我离开,然后好跟你那冯晴雨和月落长相厮守,我在宫中可是碍了你的事!”
见蓝思雪的面色变了,小嘴还撅了起来,沈逸舟立刻赔着笑开始哄:“朕不是这个意思,这后宫之中,谁能和你比呢?”
“是吗?我怎么瞧着皇上挺偏爱那玥贵妃,前几日,不是还差人玥贵妃送去了世上难得的夜明珠。”
蓝思雪这话不过是在揶揄沈逸舟,她又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谁知沈逸舟竟然当真了,颇为认真的看着她:“思雪,你若是想要夜明珠,朕现在就让外物司给你送来几颗,想要多少都有。”
“噗~”蓝思雪掩嘴一笑:“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这么认真做什么。”
说罢,蓝思雪从沈逸舟腿上下来:“听着外面奏乐的声音,晚宴该是快开始了吧,要开始梳妆了。”
“好,朕在这里等着你。”
巧鹊已经从司衣司给蓝思雪取了华服来,原本想自己挑选的,蓝思雪着实懒得动,司衣司送了些布样过来,任她挑了一件。
这华服果然华丽到让人咂舌,虽是素白的颜色,却缀满了珍珠和名贵的宝石。
用了最上等的材质,才做到既保暖的同时又轻薄,蓝思雪穿上之后,都不必再穿大氅了。
头上高高的挽着一个飞云髻,宝蓝色的凤钗点缀其上,衬托的整个人温婉大气。
“娘娘,您看看,还有哪里不满意吗?”巧鹊将那铜镜稍稍搬起来了些。
蓝思雪望着镜中的自己,也微怔了片刻,镜中的女人…
“好美啊。”沈逸舟从身后环住她的身子:“这么一瞧,倒是朕略显寒酸了。”
“皇上说的哪里的话,你贵为天子,一身贵气,何须外物来修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