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学生们齐声答道，步微兰刻意朝女生在的地方看了一眼，只见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步微兰在课前有关妄想症的提法让学生们有了兴趣，她于是趁机继续举了几个有关妄想症的例子，相比之前有意给女生下马威的沉重，这几个例子轻松幽默，很快就引来了学生们的哄堂大笑。
随后赶来的西门震见到步微兰在课堂上游刃有余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惊叹，他原以为经过刚才那件事后，步微兰就算不会当众给女生难堪但也不可能会这么恍若无事地给开始正常上课。
他发现自己真的有些看不透步微兰了。
原以为她不过是个寂寂无名的千金小姐，却原来才华横溢，以为她和其他女人没什么两样，但她却比一些男人都还要坚强。
西门震悄悄在前排座位上坐下，这堂课是他和步微兰合讲，也就是说，步微兰讲前面几节课，他讲后面几节课。
步微兰以前没当过老师，但临时上任的授课水平却要比一些经验老道的教授们都还要好，学生们听得津津有味，西门震自己也有好几次差点入迷忘记了接下来的计划和安排。
这个女人，有魔力。
不是魅力，而是一种独一无二的魔力，就好像摄人心魄的魔女一般，让人只是看上一眼就浑浑噩噩地满脑子都只剩下她的音容笑貌。
西门震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的想法真是有些疯了。
第一节课在一波又一波的笑声中很快结束了，课间时，几个学生聚在一起悄悄议论。
一个学生说：“我还以为老师真的是靠关系才过来的呢，没想到老师上课这么有趣，看来是我们误会她了。”
“我可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什么，你们可别把我算上。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步老师粉丝后援会的忠实粉丝，以后谁要是再敢说她的坏话，我第一个不答应。”
“切，墙头草。”
“嘿，你说谁墙头草呢！”
刚刚讲了一节课的步微兰正想喝水润润喉咙时，抬眼就看到角落里几个学生不知在为何争吵，她正想着要不要尽一下为人师表的责任，就见那几个学生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然后便愣在了原地。
“步老师刚刚看我了！”
“你做梦吧，老师明明是在看我！”
“都别争了，你们真是太幼稚了，老师刚刚明明谁都没看，是我们太吵打扰到她了。”
第三个说话的人得到了另外两人的赞同，刚刚还在吵嘴的学生们顿时安静如鸡，坐在座位上不吭声了。
步微兰隔得远，那几个学生议论时又故意压着声音，是以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进行猜测，
认真思索过一番后，步微兰得出了结论，那就是这群学生可能是有什么问题，但是不敢上前来问。
不过自己难道很吓人吗？
步微兰自认自己虽然算不上和蔼可亲，但为了能胜任讲师一职，她在课堂上已经尽量表现出亲切友好了，难道是一下课自己就失去了表情管理，所以把学生吓到了。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的步微兰重新挂上了标准微笑，用讲台上的话筒对着班上的同学道：“同学们在课堂上有问题没有解决的可以课后来找我详谈，我一定尽力为大家解决问题。”
话音落下后，步微兰还不忘朝学生们贡献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其实若是平常她倒也不在意学生们喜不喜欢自己，只是为了接近西门震，想让他对自己改观，才不得不营造出这样一个好老师形象。
不过这招似乎好不错，她说完欢迎大家提问后，便有几个学生拿着笔记本围了上来，问题倒不难，与其说是学术的交流倒不如说更像是闲谈。
有个大胆的女生更是直接问步微兰有没有结婚，步微兰微笑不答，一切尽在不言中。
步微兰这边门庭若市，在学校里一直享有盛名的西门震这边在对比之下就显得有些冷清了，这当然有刚才那节课是由步微兰主讲的原因在，但西门震自任教以来从未受到过这种待遇，见状心中不免有些感触。
这女人的人格魅力超乎他的想象，这一点发现让他既有些烦恼又有些情绪难明。
烦恼的是她的价值越大自己为了完成任务在她身上花费的时间就要越久，但随着和她的更多接触，西门震的心里已经逐渐生出了一些复杂的情感。
想要完成任务又不想要伤害这个女人，这种矛盾的情绪在他心中不断纠缠，但那种隐隐想要保护她的心思究竟来源于何种情绪，西门震目前还不清楚。
“老师，您刚刚说如果是大艺术家就可以有妄想症，普通人如果有这种症状就不好，那我们该怎么区别一个人是不是大艺术家呢？”
“对啊，像凡·高，我们如今虽然都说他是伟大的画家，但在当时，世人都不能理解他，将他视作疯子。”
有关妄想症的话题其实只是步微兰听到女生被揭发后不知悔改，临时加上的一段内容，目的就是为了警醒这个女生，让她别太放肆，但没想到学生们听过自己的见解紧跟着就衍生出了其他的想法。
步微兰倒并没有觉得这些问题是在难为人，因为这些学生其实就是未来的艺术家，他们在将来也很有可能会受到别人的不理解甚至误解或曲解，那么到那个时候他们要如何自证清白呢？
这其实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步微兰想了想，将脑海中浮现出的答案梳理好给予了同学们一个答案。
“我刚才举那个例子其实想告诉你们，妄想症虽然有的时候可以被理解，但如果会伤害到他人就不应该被纵容，想要创造出优秀的作品，仅靠一时的灵感迟早都会走向毁灭，一个伟大的艺术家最重要的不是天赋和灵感，而是他对生命的感受，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步微兰的一席话让这些涉世未深得学生们若有所思，就在他们思索着这番话的深意时，一旁的西门震露出了深沉的表情，一种复杂的情感浮出水面，挣扎着即将露出真正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