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水溶回来,黛玉自然上前迎接。【高品质更新】紫鹃如今嫁了人,也怀了身孕,便知在黛玉身边服侍,服侍水溶换衣服鞋帽的事情都交给了别的丫头,兰姿和雪雁拿了家常的袍子过来,替水溶将朝服换下,又换了屋里穿的鞋子,方抱着朝服朝靴出去整理。
水溶见黛玉的脸上少了往日的笑容,初时只当是她累了,只体贴的扶着她去榻上靠着,又劝她:“家中的事情大可放一放,让管家们去弄去,左不过就是那些琐事,还能翻了天不成?你如今肚子越来越大了,还是要多多休息为好。”
黛玉淡然一笑,说道:“别的事情都可以交给管家们,可有一件事情却不能。”
水溶还当她开玩笑,便上前去揽着她的肩膀,抚着她的肚子笑问:“什么事儿不能?在我这里只有一件事儿别人不能。”
黛玉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等他说完。
水溶却不说了,只含笑看着她。
一时二人都嘴角噙笑,两两对视,水溶先忍不住,嗤的一下笑出声来。抬手把她搂进怀里,脸颊曾着她的耳边轻轻地摩挲着,低声叹道:“小傻瓜,猜不到你夫君说的是什么事儿?”
黛玉心里还别扭着,哪里肯让他蹭来蹭去的闹,只抬手推他:“别恼。你压着我肚子里的孩子了……”
他见她似是真的恼了,方把手臂松了松放开她一些,却依然在她耳边低低的笑着:“玉儿,为夫是说——只有你才能给我生孩儿,别人都不成。”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正触动黛玉心里的不痛快,于是她冷笑一声,用力推开他,转过脸去说道:“是个女人都能生孩子,可不是只有我才行。这屋子里凭哪个丫头只要王爷喜欢,都能给王爷生孩子。”
水溶不解,忙抬手抚着她的脸颊让她转头看着自己,低声问道:“玉儿,你这话从何说起?为夫可没有说过什么,更没有做过什么,你怎么无缘无故的说这样的话来?”
黛玉被他深切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只低了头轻声叹道:“今儿你走后,太妃让我做主为王爷纳妾呢。还说兰姿很好,模样品性都说得过去,收在屋里还是我的臂膀……”
水溶低叹一声:“好了。这话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许再提了。”
黛玉心中委屈,抬起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不是我要提,只是我若不这样做,恐怕母妃要怪我不贤惠了。”
“这样的贤惠不要也罢!”水溶皱眉说道,“难道李氏的教训过了这几日大家都忘了么?怎么还能做这些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事情!”
黛玉理解太妃盼望着儿孙绕膝的心情,所以并不怪她。只是一想到水溶会跟别的女人一起,她的心里便会说不出的痛楚。此时见水溶这样的态度,她心里多少也好受了些。
水溶见她神色缓和了许多,心里却越发的疼惜,一边搂着她万般怜爱,一边劝道:“玉儿放心,为夫这辈子绝不纳妾,也不会再娶什么侧妃了。我说到做到,如果有谁不长眼的硬是往这道门里挤,李氏便是他们的下场。”
黛玉听了这话,心中一怔,抬手捂住他的唇劝道:“你不愿意只想办法别让人家进门也就罢了,何必说这样的狠话。”
看她这般娇媚的模样,水溶忽的笑起来,又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为夫不碰别的女人,玉儿是不是该犒劳一些呢?你想想看,咱们多久没恩爱了?为夫只要一想就受不了了……”
黛玉惊慌失措的推他,一叠声的说道:“罢了罢了,若这样说,我还是赶紧的给王爷收几房姬妾要紧。”
水溶两道剑眉拧到一处,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猛的低头咬住她的唇,狠狠地吸下去。
然后她被他抱着腿上,两具身体紧紧地贴合在古香古色的软榻上,意乱情迷的呢喃,狂热肆意的吻,激情缠绵的抚摸,疯一般地爱。
“王爷……”分开唇的寸许,她的唇是艳红的,眼波中带着几分迷离,呼吸有些错乱的她想说什么,他却不给她时间,又贴了上去,衔住了她的下唇,由浅入深几许吸允起来。
“哦……不,王爷……”即使她的娇吟带着无比的快感,即使她的整个身体都在战抖。她依然用双手吃力的推开了他的面颊,分开了彼此。
在他喷火的眸子里,她看到了意乱情迷的自己——微张着唇,氤氲着眼,迷离地望着他,眼里写着未退的激情,以及淡淡的乞求。
“王爷,真的不行……会伤着孩子的,这段时间你必须得忍着……”还在暧昧地吐呐,他却象在哄个娇气的孩子。
“玉儿……我要,我想要你。”他把她抱进怀里,紧紧搂着她的肩膀,在颈窝里闷闷地说道,“我想你想的手上都酸了。”
“……”黛玉一时不解,待到想清楚他的话之后,又羞得满面绯红。
一室缱绻,虽是隆冬,却胜似春光无限。
第二日天不亮水溶便上朝去了,回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彼时黛玉正在太妃屋子里坐着说话,水溶进来先给太妃请了安方在黛玉身边做下。
太妃因问:“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眼看着快过年了,朝中的事情也该放下一些了。”
水溶摇头叹道:“昨日大雪,城郊压塌了十几处民宅。北方各省皆有不同的灾情,今日一早皇上收到快报,说受雪灾的百姓已经达上千人。年关将至,军营里的将士们也该抚慰,户部又吃紧了。皇上忧心忡忡,这个年恐怕也不好过。”
太妃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这几年国库一直空虚。今年先是旱情,又是洪灾。到了冬天原以为好些,又有雪灾。如今边关倒还稳固,若是再有什么战事,皇上的日子可真是没法过了。”
水溶忽的冷笑:“忠顺老王爷纳妾请酒的单子都送到睿亲王那里去了。今日一早皇上大发雷霆,指责朝中某些亲王贵胄不顾百姓的死活,一味的奢华靡费,不知收敛。只是儿子说不准皇上到底还能忍耐多久。”
太妃沉默不语。事实上她和水溶一样,都很是清楚一件事——忠顺老王爷的好日子恐怕是到头了。
如果抄了忠顺王府,他们府上百年基业,其家私产业算下来何止千万,若尽数归了国库,朝廷上这些银钱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只是,皇上会迅速的动手么?若要动手,契机又在哪儿呢?
水溶陪着太妃又说了几句闲话,太妃便说身上乏了,要进去躺一躺。水溶夫妇起身送太妃进了卧室后方回静和院来。
到了忠顺老王爷纳妾请酒的那日,水溶换了一身绛紫色平金绣春风晓日的黑貂箭袖,披一件深紫色暗纹松竹常青的斗篷骑马去的。
那日的酒宴很是热闹,京城中的几位王爷都到了,还有燕松昀梅若枫等武将文臣也都欣然前往,虽然说是纳妾,然那热闹的景象竟也不亚于娶侧妃。
几位王爷共坐一桌,却是龙寻最小。
睿亲王因笑道:“归海,你待会儿要多吃几杯才行。”
龙寻笑道:“王爷欺负我年纪小倒罢了。”
睿亲王笑道:“不是欺负你年纪小,你看忠顺老王爷都七十多岁了又纳了一房娇滴滴的美娇娘,而你如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呢,不该多吃几杯么?”
龙寻摇头笑道:“这话说的——王爷很该先罚一杯。”
睿亲王笑问:“为何罚我?”
龙寻道:“我可不是孤家寡人。王爷说错话了,还不改罚么?”
睿亲王便转头问水溶:“他什么时候定了亲事,我却不知道?”
水溶摇头:“你别问我,我哪里知道他的事情。”
睿亲王便瞪着龙寻道:“归海,说谎话可不是好孩子。”
龙寻嗤笑一声,说道:“王爷只不该问北王爷。回头让王妃去问问我姑姑不就知道了?要不,你先喝了这杯酒,我告诉你也成。”
睿亲王笑道:“咱们男人说话,干嘛又扯上女人?我喝了这杯酒,你只实话实说。若是敢瞒天过海,今儿几位王爷都饶不了你。”说着,他果然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龙寻对着睿亲王竖起大拇指,笑道:“王爷果然好样的。”
睿亲王笑骂:“少废话,快说!你把谁家的姑娘给勾搭去了?”
龙寻笑道:“自然是我的小表妹了。这叫亲上加亲,懂不?”
“小表妹?”睿亲王一怔,转头看向水溶,“水溶,你可真够义气,刚才还不说?居然帮着这小子蒙混人。”
水溶也急了,冲着龙寻瞪眼拍桌子:“你小子少胡说!我女儿什么时候许给你当媳妇了?我者个做父王的如何不知道?”
龙寻仰仗着黛玉的疼爱素来不把水溶放在眼里,此时更不怕他,只嘻嘻笑道:“我姑姑已经答应我了啊。王爷不信,只回去问问就明白了。”
水溶皱眉冷哼:“胡说!你姑姑从未跟我提及此事,可见你是胡诌的!臭小子,脸皮够厚啊?信不信我狠狠地教育教育你?”
龙寻有恃无恐的笑道:“把我打坏了,王爷不怕回去没办法跟琦儿交代么?”
“你……”水溶顿时想到女儿见了这臭小子就粘上去连自己这个父王都不放在眼里的情景,气到内伤。
睿亲王见水溶无话可说,不由得叹道:“如今这些后辈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颇有些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意思。”
水溶憋了半天,方冷哼道:“什么后浪推前浪,寻儿,我可先跟你说好了。你若是真要娶我女儿为妻,可要仔细想好了,娶了她,你这辈子就只能有她一个人,再不许寻花问柳。否则我这个做父王的不答应,就算你姑姑准了也没用。”
此言一出,在座的睿亲王,东平王,西宁王还有南安王都齐刷刷的扭过脸来看着龙寻,大有看好戏的样子。
龙寻听了这话,毫不含糊的站起来,向水溶拱手施礼,朗声问道:“王叔说话当真?”
他之前尊水溶一声‘舅舅’,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后来因为黛玉嫁入北静王府,他私下里又叫水溶姑父,这都是攀了亲缘的意思。今日他却叫一声‘王叔’,却有些公事公办的意思了。
水溶见他这般模样,心里有些含糊,暗想,这死小子莫不是当真了吧?
可是事已至此,当着众位王爷的面,他在说自己刚才的话是玩笑话也实在不好。于是硬着头皮点头,说道:“自然当真,难道我一个长辈还跟你开玩笑么?”
龙寻当时便离了座位,将手抬起来对天发誓道:“我龙归海今日当着诸位王爷的面,对天盟誓:今生今世,我若有幸娶得北静王爷膝下小郡主水琦为妻,必一心一意对她一人,绝不纳妾,亦不再立侧妃。此生此世永不反悔。如有违此誓言,此身当如此玉佩——”说着,他抬手将自己腰间一枚玉佩解下,捏在手里一用力,啪的一声掰成了两块。
那一枚和田白玉雕琢而成的龙凤佩分成龙凤两片捏在他的手里,莹润润如同两片半月一般,让在座的几位王爷愕然无语。
睿亲王先拍手笑道:“好!果然是龙家的痴情种,不比你父亲差。我先祝你心想事成,早些赢得美人归!”说着,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之后,众王爷都扭头看向水溶,和龙寻一起等着他发话。
水溶懊悔不已,却势成骑虎,只得笑道:“臭小子,倒是叫你捡了个便宜。我的女儿可金贵着呢,你聘礼少了我可不依。”说着,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算是答应了龙寻。
几位王爷一哄而笑,皆举杯向龙寻祝贺。
小龙寻更是高兴地合不拢嘴,来者不拒,连着喝了几大杯,脸上便渐渐地带出醉意来。
忠顺老王爷七十多岁纳妾,心情好的不一般。这日也算是宾客如云,他正在席间陪宾客们说笑之际,前面忽然跑来一个管家,进门来高兴地回道:“回王爷,皇上有赏赐来,宫里来的公公已经进了二门。”
众人听了这话,一个个不禁心生艳羡之色。都暗暗地感慨老王爷就是面子大,不过是纳妾而已,连皇上都有赏赐下来,真是皇恩浩荡。
忠顺老王爷自然是得意洋洋,一边跟宾客们拱手道‘失陪’,一边吩咐儿子好生陪诸位王爷公侯饮酒,自己则匆匆往前面去见宫里来人。
睿亲王和水溶暗暗地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几丝玩味的笑意。
水溶借口去方便之时,悄悄地给龙寻使了个眼色。龙寻随后跟出去,不多时二人先后回来,刚落座忠顺老王爷也从前面回来了。脸上喜气洋洋的,显然是皇上所赐之物甚是贵重。
龙寻便以小卖小,举起酒杯向忠顺老王爷笑道:“老王爷不仅抱得美人归,还得了皇上的赏赐,真是喜上加喜,叫人艳羡。何不趁此机会请美娇娘出来给大家敬杯酒,也让我们饱一饱眼福呢!”
妾室,自古以来便通买卖。等同奴仆和猪马牛羊。是夫主的私人财产。古人多有以美人相赠者,以成佳话。更有父妾子用者比比皆是。所以龙寻此言并不算过分。
忠顺老王爷今日也难得的高兴,更有显摆之意。当时便笑着吩咐自己的儿子道:“好。就把妙儿给我叫出来,随老夫一起给诸位敬杯酒。”
水溶微微侧目,又和睿亲王对视一眼,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
今日忠顺老王爷所纳之妾实非旁人,而是曾经在大观园的栊翠庵内静修几年的尼姑妙玉。
当日宁荣二府被查抄,忠顺王世子借机把妙玉从栊翠庵弄了来送给父亲取乐。然妙玉却誓死不从,几次绝食以求速死,几次被想尽千方百计救活,折腾了大半年的时间。后来朝中发生了一些事情,先是镇江王府出事,后又是太后薨逝,再加上皇上也骤然驾崩。太子登基,屡屡对忠顺王府表示不满,忠顺老王爷迫于形势对她的心思也只得放下了一些时日。
直到近日来国孝已满一年,之前的事情都被人们遗忘,皇上对忠顺王府的不满渐渐地去除,妙玉也渐渐地磨去了棱角,又迫于王府的势力和当年自己家族中得一些隐晦之事,才不得不答应更名改姓,答应给这一把枯骨为妾。只是却提出条件,要忠顺王府办一场像样的酒席,方才心甘情愿。
也是忠顺老王爷太过自大,自以为国孝已经过去了一年,不过是纳妾而已,皇上必然不会计较。只是他太过自信,以为在座之人都不会想到妙玉之前的身份,况且龙寻不过是个孩子,今日他一个七旬的老王爷又不好当众驳了一个孩子的要求,才答应了他的要求。
然当妙玉一身浅橘色的衣衫被一个小丫头扶着出来时,水溶还是一眼便将她的样子记在了心里。心思百转之间,十几年的旧事涌上心头,只是忠顺老王爷却并不知道,自己的末日即将到来。
……
经过这几年的折磨,妙玉已不再是当初那副清修的模样,一块美玉沦落泥潭,终究逃不过一场厄运。
此时她站在满头白发的忠顺老王爷身边,强作欢笑给席间众人敬酒,脸上的笑容里隐藏着多少泪水只有她自己清楚。
不过是寥寥数语而已,敬了三杯酒后,她便扶着小丫头的手转身离去。
席间众人依然欢声笑语的吃酒,气氛更加的热闹。
只是小龙寻却不胜酒力,慢慢的趴在桌子上酣然睡去。
水溶指着龙寻笑道:“这小子真是欠收拾了,这幅样子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少不了一顿教训。几位且继续坐,我送他回去。”
睿亲王笑道:“你这个老岳丈倒是会护着你的乘龙快婿。走吧走吧,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再吃两杯也该散了。总不好打扰的太久,耽误了老王爷的好事儿。”
众人都笑,水溶叫来自己的小厮洗墨扶着龙寻离席而去。
龙寻自然是装醉,出了忠顺王府后水溶让他上了自己的马车,车窗帘子一放下,水溶便神色凝重的说道:“寻儿,今日那个女子你可看清楚了?”
龙寻点头道:“看清楚了。和之前姑姑画过的那个尼姑定然是一个人。”
水溶点头道:“既然这样,就该我们出手了。办好了这件事儿,你才好向皇上求旨意赐婚,不然的话你想娶琦儿为妻的事情,我也无能为力。”
龙寻低声应道:“寻儿但凭姑父差遣。”
水溶拉着龙寻在马车里悄声商议了一路,一直把他送到镇江王府看着于德安带人把他搀扶进去方回北静王府。
此时正是雪后初晴,碧蓝碧蓝的天空中一丝云也没有,院子里数支梅花竞相开放,红白粉各色争芳斗艳,很是热闹。水溶扶着黛玉的胳膊从太妃那里出来,在府中的穿堂过道上慢慢的走着,兰姿带着丫头们远远地跟着。夫妻二人悄声的说些家常话。
二人一路低语,从忠顺老王爷纳妾之事一直说道睿亲王妃即将临产,黛玉叹道:“她终于盼到这一日了。希望能生个小世子,也不枉她苦熬了这么多年。”
水溶不解的笑道:“王妃跟着王爷,也算是锦衣玉食的日子了,怎么能说是苦熬?”
黛玉摇头叹道:“锦衣玉食倒是罢了。只是她嫁给王爷足有四五年的时间,直到现在才有了孩子,这期间的苦涩痛楚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罢了。如何不是苦熬?”
水溶细细一想,也忍不住点头,说道:“这也罢了,就好比这梅花,总是在风雪之后越发鲜艳。”
黛玉叹道:“世间女子,多有劫难。真正能开心幸福的并不多。”
水溶笑道:“世事本就无常,纵是男人也有许多不得意之处,劫难又何止是女子才有?”
黛玉瞥了一眼身边的人,轻声笑道:“人说时间多是薄情郎。所以这女子的劫难总比男人多。”
水溶住了脚步,拉着她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良久方拉她入怀,用自己的大氅将她裹住,说道:“玉儿,你放心。以后的日子里,我定然为你遮风挡雨,决不让那些劫难落在你的身上。”
黛玉动容,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上,低声叹道:“黛玉何其有幸,遇到了王爷……”
水溶微笑着摸摸她后脑勺的发髻,说道“我们是前世注定的姻缘,能得玉儿为妻,也是我水溶一生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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