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1 / 1)

()潇湘馆的卧室里,水溶心满意足的侧着身子看着床上酣眠的黛玉,活像一只餍足的豹子趴在那里悠闲地舔爪子。天色渐晚,屋子里的光线渐渐地暗下来,他抬手摸了摸黛玉的脸颊,又把她身上的锦被往上拉高一些,将她的一弯雪白的臂膀都盖进去。

当时的情景,可谓是拥雪成峰,挼香作露,宛象双珠。秋水为神白玉肤,还知否?问此中滋味,可以醍醐。

而黛玉却在合欢散的余香中昏昏沉沉中睡着,对身边的那个人想什么做什么毫不知情。

天色将晚,紫鹃等几个丫头已经着急的在廊檐下转了几圈,然屋子里静悄悄的,两个主子都在睡,做丫头的又该怎么办呢?提醒他们两个吧,王爷肯定不乐意,若是不提醒,万一回去的晚了太妃怪罪,恐怕王妃又要受气。紫鹃左右为难,终究还是觉得宁可得罪王爷也不能让王妃在太妃跟前落下不是,于是她轻轻地走到窗户跟前,咳嗽了两声,提醒道:“王爷,王妃,该回府了。天色已晚,若再不回去太妃该挂念了。”

水溶在里面应了一声:“好,叫他们都准备一下,等王妃醒了,我们就回府。”

紫鹃答应着:“是”心里却苦笑,外边的人早就准备好了,谁还敢在这个时候偷懒啊?

水溶却不管紫鹃怎么着急,只庸懒的抬起手臂支起脑袋,另一只手却轻轻地捏着黛玉绯红的脸颊,轻声唤她:“玉儿,醒醒,天要黑了哦!”

黛玉于睡梦中被打扰,极不情愿的皱着眉头翻了个身,躲开他的手指又继续睡。

水溶得意的笑着,又俯身过去在她耳边说道:“玉儿,天真的要黑了,你确定今晚咱们住在潇湘馆么?”

黛玉的意识稍微回来一些,却依然不愿睁开眼睛,只模糊的问道:“你说什么呢……”

水溶轻声叹息道:“我说天色快黑了,王妃确定咱们今晚住在潇湘馆么?如果这样,那就先让丫头回去跟母妃说一声好,咱们明天再回。”

“你说什么?”黛玉猛然清醒,一下子睁开眼睛,脸上绯红尚未退去,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尚有几分迷迷糊糊,片刻之后她忽的坐起来,却又因腰上的酸楚而皱了皱眉头,侧身看着身边依然庸懒的侧躺着的水溶,生气的问道:“天都黑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睡?若是回去晚了太妃怪罪……你……”她又急又气,再看看屋子里这番混乱的景象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睡了这么久,又为什么睡了这么久还这么累……一时间明白自己终究是被他给算计了去,这会子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可若是回去的晚了,太妃必然会说自己贪恋着安逸,不愿回北静王府去之类的话,想着这些她顿觉委屈,眼圈一下子红了,说话也带了哭声,“都是你害的!”

水溶猜到了她会生气,却没想到她会哭,此时看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心里顿时软的一塌糊涂,忙上前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哄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不是,是我贪恋一时的安逸,是我的错,回去我自然跟母妃说清楚,绝不会让她责备玉儿,好不好?”

黛玉生气的说道:“你说她就信么?”你们是母子,有再多的错她也不会往你身上想。

“本王是她的儿子,本王说什么她怎么能不信?”水溶顾不得其他,只好言好语的哄着,“听话,别哭啊,今儿可是喜庆的日子,待会儿你就这么红着眼圈儿出去了,寻儿那小子还不定想什么呢。”

黛玉忽又想起来寻儿和湘云凤姐儿他们也都跟着过来的,若他们知道自己在这里睡到了这种时候,又该如何想?想到这些她更是羞愤不已,索性使劲一推水溶,生气的说道:“我不要理你了,你出去!”

水溶哪里会被她推到,反而借势又把她困在怀中,笑问:“玉儿,你确定要纠缠下去,而不是现在就起床穿衣,洗漱了准备回府?”

黛玉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唤人:“紫鹃!人呢?”

紫鹃忙进来应道:“王妃,奴婢在。王妃要梳洗么?”

黛玉生气的说道:“你们都是不中用的,明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都不知道叫我一声!”说着,自己拉了一件衫子披在身上,转身要下床,却发现自己的亵衣竟然一件也不在身上,再看身边的水溶却除了外袍之外里衣中衣衬衣一律整齐的穿在身上,且一丝不苟。她越发的生气,推开身边的被子狠狠地踹到床角上,又赌气的掉眼泪。

水溶忙俯身赔罪,悄声道:“玉儿,为夫错了,下次再不敢了。别生气了,快请更衣吧。”

“叫你走开啦!”

此一声斥责让外边侍立的五个丫头全都听得清清楚楚,紫鹃吓得出了一身的汗,再悄悄地看看兰姿菊韵两个也是满脸的愕然,于是忙上前一步走到门口问道:“王爷,奴婢进去了?”

水溶忙吩咐:“进来吧。去给王妃找一身合适的衣裳来。”

紫鹃回头看了一眼雪雁,雪雁忙转身去拿了一个大包袱过来,跟着紫鹃进了卧室。卧室里凌乱的场面让两个丫头暗暗地吃惊,心想王爷也太胡闹了,居然跑到潇湘馆来欺负她们姑娘,这里可是姑娘之前的闺房,再怎么说王爷也该收敛些,唉……

水溶见紫鹃和雪雁进来,方拿了自己的外袍转身出去。【高品质更新】紫鹃上前扶着黛玉下了床,雪雁将包袱解开从里面拿出一整套大红湖绉衣裙来给黛玉穿上,又叫翠羽端了热水进来服侍她洗了脸,重新梳了头,拿着旧日用的菱花小镜左右照着给她看。黛玉始终冷着脸什么也不说,紫鹃和雪雁也不敢多劝。

从潇湘馆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有丫头们执着宫灯一溜站在院门口候着,另有粗壮婆子抬着一顶小暖轿等在门口,紫鹃扶着黛玉上了暖脚,婆子抬着往嘉荫堂方向走去。

卫若兰等亲友早就被龙寻打发走了,此时嘉荫堂里等着的除了龙寻就是已经和凤姐儿和好复婚的贾琏。他们二人见水溶和黛玉二人过来,忙上前迎接,龙寻笑道:“姑父这一觉真是好睡,竟然睡到这个时候。晚饭都已经准备好了,用了饭再回去吧,省的回去又折腾。”

水溶知道黛玉还在生气,这种时候断不能让着小子看了笑话去,于是笑道:“今晚就不麻烦了,还要回去跟太妃复命呢,改天再来叨扰。”

龙寻笑道:“这是姑姑的园子,我不过是代为看管。姑姑和姑父什么时候过来住都凭着姑姑高兴罢了,称不上‘叨扰’二字。”

水溶笑着点了点龙寻的脑门,说道:“你小子倒是会卖乖。行了,天色不早了。我们走了。”

黛玉靠在暖轿里始终没有下来,一直到出了园子的西门(原来的西角门拆了重新修建的大门)方才从轿子里下来上了车辇,护卫们前呼后拥的护佑着马车浩浩荡荡回了北静王府。

太妃早就让水安等在府门口了,水安因见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人还没回来,早就差人去镇江王府打探,知道自家王爷和王妃又去了大观园,便又命人去大观园候着,说王爷和王妃一回来立刻赶回来报信。太妃听说水溶和黛玉去了大观园,便奇怪的问道:“那不是当初贤德贵妃的省亲别墅么?他们好好地去那里做什么?”

水安只得将大观园如今归黛玉的事情详细回了,太妃听完后冷笑道:“我还只当她是个穷郡主,不想却比咱们还富。那么大一个园子若没有十几万两银子如何盖得起来?如今她说收回来就收回来了,也不知当初贾府使了她多少银子。”

水安只得回道:“当初贾府使了林家多少银子奴才不知道,奴才只打听到那园子去年被王妃收回来的时候折算了七万两银子。这钱自然是不用出的了,七万两银子本就不够当初他们用的郡主那些钱。据说从此就两清了。谁也不欠谁。是镇江王爷又拿出银子来把那园子修缮了,今年开春又找花匠将里面的花木全都修剪了一番,如今那里倒也是风景如画。王爷和王妃想必是游玩的高兴,一时忘了时间。太妃不必着急,王爷是有数的,想必晚饭前也就赶着回来了。”

太妃此时倒是不怎么关心水溶和黛玉何时回来的事情了,只吩咐了水安好生去前面等着,又把跟前的丫头都遣出去,方对徐嬷嬷说道:“可怜我当时还想着她妆奁上寒酸,丢了咱们家的脸。谁知道人家居然来了个深藏不漏。如此倒是显得咱们小家子气了,还巴巴的给她送了那些东西过去。”

徐嬷嬷忙劝道:“太妃想多了,太妃忘了,当初您打发奴才去送东西的时候,只说那些东西是贾老夫人当初暂时寄存到咱们府上的原本就是留给王妃做妆奁的东西。想来王妃是不会多心的。太妃何必想多了?”

太妃自嘲的笑道:“幸亏当时多了个心眼儿,自己也留了几分体面。”

丫头们进来问何时传晚饭的时候,前面也正好进来回说王爷和王妃回来了。太妃便吩咐:“晚饭等会儿再传,先接了你们王爷和王妃进来再说。”

丫头们忙答应着出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水溶和黛玉双双进来,见太妃端坐在罗汉榻上等着呢,二人忙上前一起请安:“给母妃请安。”

太妃板着脸打量了二人一边,方叹道:“你们也太贪玩儿了,怎么竟到了这个时候才回来?”

水溶忙道:“是儿子喜欢那大观园的景致,玩的忘了时间,才回来晚了。王妃倒是一再催促的,儿子想着母妃绝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跟儿子生气,所以就放肆了一回。母妃——您不会真生气了吧?”

太妃听水溶这样说,自然不会再生气,只是看了黛玉一眼,因见她身上不是上午走时的那身衣裳,便笑道:“你这身衣裳倒是好看,虽然这湖绉有限,但我瞧着这刺绣倒是讲究。”

黛玉忙福身回道:“谢母妃夸奖了,这是华锦楼的绣娘绣的,太妃若觉得还看得过眼,回头媳妇把她们叫来,专给太妃针线上使唤吧?”

太妃笑道:“这却不必了,那华锦楼是你的产业,你把她们叫来专给我使唤,那边生意可怎么支应呢?”

黛玉听了这话,只含笑不语,心里却暗暗地忐忑太妃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华锦楼有什么事儿又碍着她老人家的眼了不成?

太妃见黛玉不说话,又问:“那华锦楼的生意怎么样呀?我今儿恍惚听说那里做的绣品很受咱们京城里那些太太奶奶们的喜欢?”

黛玉忙回道:“也说不上很好,勉强还能支应那边的开销,反正媳妇不怎么管那边的事情,只是让舅舅家的两个嫂子一个管着修娘们做活,一个管着前面的账目而已。”

太妃点点头,刚要再说什么,水溶便在一旁说道:“母妃,儿子饿了,咱们先传饭来,边吃边说好么?”

徐嬷嬷也忙笑道:“太妃刚才还说饿了呢,盼着王爷和王妃早些回来,这会子见了他们小两口儿,连吃饭的事儿都忘了。”

太妃看了水溶和徐嬷嬷一眼,淡淡的笑了笑,吩咐道:“既然你们王爷饿了,就赶紧的传饭吧。”

徐嬷嬷传话下去,叫丫头们传饭。十几个丫头鱼贯而入,桌子上便摆了满满的一桌子饭菜上来。黛玉看着这样奢华的程度,心中又暗暗地叹息,真不知道太妃是怎么想的,每天弄一大桌子好看不好吃的饭菜,不过每一样略动一动就撤下去,反过来却又问华锦楼的事情。

因为心里不痛快,加上身上也不舒服,黛玉基本上只是陪坐而已,虽然不时的给太妃布菜,自己却没怎么吃东西。水溶倒是真饿了,竟然比平日里多吃了一碗饭。太妃看着高兴,又叫黛玉给他盛汤。

水溶悄悄地看黛玉虽然应声转过身来给他盛汤,脸上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心知她心里头的气还没顺过来,于是趁便悄悄地拉了拉她的衣角,看着她笑了笑。黛玉忙去看太妃的脸色,因见太妃正低头喝汤,便狠狠地瞪了水溶一眼,将汤碗放在他跟前,低声说了一声:“王爷,汤要趁热用,冷了就不好吃了。”

水溶笑道:“多谢王妃。”

黛玉暗暗地咬了咬牙,说了声:“王爷客气了。”

太妃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二人,问道:“你们两个说话怎么还这么生分呢?”

黛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水溶笑了笑也不说话。徐嬷嬷则在一旁给太妃添汤,又做趣笑道:“太妃,这正是人家说的‘相敬如宾’了吧?”

此话一说,太妃便笑了。偏是黛玉刚吃了一口汤,听了这话心里一着急,却被呛了一下,忍不住忙扭头咳嗽起来。水溶忙抬手去替她捶背,太妃笑着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我吃好了,你们慢些用。”说着,便扶着徐嬷嬷的手站起来,转身去旁边坐着吃茶去了。

黛玉也忙起身,平复了呼吸后上前来福身道:“媳妇去给太妃铺床。”

太妃摆摆手说道:“你今儿也累了一天了,且回去歇着吧。那些事情交给丫头们就是了。孝顺也不在这一时。”

黛玉只得福身应道:“是,媳妇谢母妃体恤。”

水溶也已经起身来给太妃道晚安,太妃只叫他们二人早些回房。看着丫头们服侍着他二人离去后,方问着徐嬷嬷:“你发现没有,溶儿对这个林丫头很是用心啊。”

徐嬷嬷笑道:“太妃说的是。不过王爷对王妃用心,这正是好事儿啊?他们夫妇和睦,岂不是太妃早就盼望的事情啊?”

太妃叹道:“咱们只看到了溶儿对她用心,可你有没有发现人家对溶儿的一片苦心却很不以为然呢。”

徐嬷嬷忙劝道:“他们新婚夫妇,王妃脸皮儿又薄,怎么好在太妃的眼皮子底下轻狂?这正是王妃为人尊重,咱们王爷是什么脾气王妃还不知道?这总要他自己喜欢才行,那些倒贴的他若是看得上,能到今年才成亲?”

太妃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又叹息着说道:“话虽这样说,可到底是要苦了我们王爷。你是知道的,这‘情’之一字,谁陷得深了,谁便抬不起头来。我的儿子贵为郡王,又岂能被这个丫头压制着抬不起头来?”

徐嬷嬷听了这话,心里先是吓了一跳,忙又劝道:“太妃,您这话说得……有些太过了吧?”

太妃又想了想,说道:“但愿是我想多了。我也希望他们能和和睦睦的过日子,家里清清静静的才是正经人家过日子的样子。不然的话三天两头的闹起来,不但外人看着笑话,就是我这条老命也禁不住多少折腾了。”

徐嬷嬷点头,又劝道:“太妃是福泽深厚之人,有您在,王府必不会闹什么笑话。咱们王爷虽然性子执拗,性情冷淡,但也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太妃尽管放心就是了。”

太妃笑了笑,终究不放心,拉着徐嬷嬷的手吩咐道:“你去悄悄地问一下,看他们今儿去那省亲别墅游玩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猜度着,贾家的人得了这个空隙必然会贴上来,或者托咱们给他们寻什么差事,或者又借银子求帮助什么的。想来溶儿不愿意,他们才有些别扭也未可知。别人你不用问,只管问问兰姿和菊韵那两个丫头。她们二人近身服侍,必会听见一言半语的。”

徐嬷嬷知道若不去问,今晚太妃别想能睡个好觉,于是答应着出去找人暗中查问。

且说黛玉和水溶回到房里,自然不会给水溶好脸色看。水溶自知理亏,也不跟她生气。

黛玉只吩咐紫鹃:“去叫人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紫鹃应声出去,水溶换了外袍,靴子,将头上的王冠摘去,只用一根玉簪绾了头发,穿着一身石青色湖绸中衣走到黛玉跟前,握着她的双肩将她按在梳妆台前,抬手将她发髻上的簪环摘掉,悄声说道:“玉儿,为夫和你一起洗。”

黛玉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脸去对着镜子把长发慢慢的拢在手里,拿了梳子轻轻地梳理着。

水溶见灯光下她白皙如玉的脸上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越发娇媚可人。一时想起下午时她的妩媚妖娆,心神激荡,又忍不住在她耳边悄声说道:“玉儿,下午时你曾求着为夫好好地爱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吗?”

黛玉猛然回头,瞪着他半晌,方问:“下午到底怎么回事儿?请王爷看在你我夫妻的情分上,不要瞒着我。”

水溶轻佻的笑着,拿着那根玉簪在手心里把玩,问道:“你果然不记得?为夫可是记得你热情的很呢。”

黛玉一下子想起从潇湘馆里出来时,兰姿和菊韵两个丫头看自己时那目光里的嘲讽和鄙夷,心中的火气陡然上窜,劈手夺过他手里的发簪,生气的说道:“王爷是要把黛玉置在火炉上烤么?”

她突然间说这样的话,却把水溶心中的那份倔强给激了出来,只见他两道剑眉紧紧地皱起,寒冷的目光锁住她的脸颊,生气的压低了声音问道:“这话又从何说起?我疼你,爱你还来不及,我的心难道你还不知道?之前也未见你这样,怎么咱们一做了夫妻,你反而不可理喻起来?”

黛玉见他急了,也跟着站了起来,生气的问道:“王爷这般对我,哪里是疼我?请王爷仔细的想一想!王府上下都会以为我是个**不堪的女子,连回门都……你这样,又让丫头们会怎么想?这些事情传到太妃的耳朵里,太妃又会怎么想?嬷嬷们私下里还不知怎么议论呢!我……我将以何等面目在这里立足?王爷若真心待我,倒是给我一剑,让我痛快的去死倒是更好!”

水溶被她一说,心里又急又痛,在屋子里来回的转了两圈,终究没找到可以发泄之物,便猛的转过身来瞪着她,恨恨的说道:“给你一剑?给你一剑……你是死都不愿意跟着本王,是不是?你一心只想着别人,全然不顾我对你的一番心意,我还活着有什么用?倒不如你给我一剑的好!”

二人一生气,都忍不住高声,外边的丫头们听见里面他二人吵了起来,皆茫然不知所措,一个个避猫鼠一样的躲了出去。兰姿和菊韵恰好从外边进来,见了这般不禁对视一眼,兰姿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了了?刚不还好好地……”

菊韵却不说话,只冷冷一笑率先进了卧室,仔细的打量着里面的情形,又装模作样的上前劝道:“王爷,王妃,天色不早了……”

“滚出去!”水溶正气得在屋子里左看右看找不到出气筒呢,偏生有人在这种时候进来插嘴,他哪里还去看是谁,只为了一时痛快,一抬脚就给踹了出去。

黛玉却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把人给踹出去的,水溶在她面前素来是百般呵护的样子,纵然生气也从不曾训斥过谁,今儿却是头一次见他打人。她一时间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却被身后的椅子绊了一下,身子一歪往地上倒去。水溶见她要摔倒忙又去拉她,黛玉却因害怕而胡乱的挥手挡开他的手臂,自己站立不稳倒在地上,偏生又在梳妆台的角上碰了一下,脑门子上生生的疼,眼前金星直冒。

外边菊韵惨叫一声被踹到地上去,兰姿被吓得尖叫一声,上前去扶起她来。便听见里面水溶惊慌的叫着:“玉儿,玉儿——你没事儿吧?”

紫鹃去后面浴室看热水,和雪雁刚回来便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跳。丫头们都缩头缩脑的躲在外边,屋子里菊韵脸色惨白倒在地上,嘴角还带着一抹血渍,兰姿怎么扶也扶不起来,里面又是王爷失声痛呼王妃的声音。紫鹃只觉得心头突突的跳着,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她一把拉着雪雁吩咐道:“快去叫人请太医来!”说完,自己便冲进了卧室。

水溶正半跪在地上抱着黛玉着急的叫着,黛玉却一声不吭的靠在他的怀里,一双大眼睛里一丝情绪都没有,满脸木然,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紫鹃忙上前去问道:“王爷,王妃怎么了?”

“传太医!快,快传太医来!”水溶被紫鹃一问从慌乱中清醒了几分,一边吩咐传太医,一边把黛玉抱起来送到床上去。心里却是懊悔万分,恨自己不该跟她吵架,一想到她摔倒时看着自己那种惶恐的眼神和她胡乱挥手阻挡自己往前去的样子,他的心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了一把,痛的窒息到几乎要死去。

------题外话------

那位问寺和庵的朋友,你可以去百度一下,寺庙和庵堂的区分并不在于是和尚还是尼姑,而是在于建筑的规模。一般庵堂规模很小,因为古时候女人出家者极少,所以庵堂里多是尼姑,但并不是绝对的。皇家寺院里面也有尼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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