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珺瑶到底是没有出手听从宋嫣然的话。
皇家争斗,她很有自知之明的跑走,她有预感,如果再留在那里,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唐棠冷笑道:“想要知道睿王是不是你亲生的,滴血认亲不就好了?”
唐棠的一句话提醒了楚君,楚君把恍惚的甚至拉回来,嘴里不断呢喃着:“对对对....滴血认亲!你们去把睿王给朕带过来!”
被点到名字的士兵立刻跑了出去,出去找人都比在里面轻松得多,那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宋嫣然一听这话,彻底是没了希望,惨笑一声摔坐在地上,笑了起来。
姣好的妆容被哭花了一片,再也没有了之前那份从容和狂傲。
宋嫣然像是疯了一样,口中笑着站起身,一步拖着一步缓缓离开了宫殿。
楚君擦了一把脸,挥退了闯进来的那些御林军,疲惫的做到了凳子上,好像一瞬间苍老了许多的他,决定面对这一切。
苍将一沓纸扔到他的面前:“这是名单还有乔铭天作恶的证据,你应该很熟悉里面的人。”
楚君快速的翻了一遍,表情越来越难看。
里面有两份名单,名单里的名字一半以上楚君都是认识的,都是被自己亲自下令处死的一些官员,更有一些是先帝身边的忠臣老将,不是贪污就是以勾结外邦的名义被处死
而另一份,都是近几年来被宰相乔铭天提拔上来的文武官员。
这些,当众也有着乔铭天的功劳在里面。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这是你灭了乔铭天一家的理由?”
苍道:“不尽然,二十年前的事情他是策划者之一。”
“封泽宁也是?”
“不错。”
“想知道真相吗?”苍又问。
“你来不就是这个目的?”
苍不屑的冷笑一声,看了一眼楚锦时,后者点头便打开了门。
门外,青芸提溜着皇后的衣领,严肃的站在门口。
看见开门知道时机已经成熟,将乔碧竹推了进去。
跌跌撞撞被人推到了皇上面前,乔碧竹苍白的脸上带着病态,哭的满脸泪睡跪倒在楚君面前:“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切莫听他们胡言乱语!”
楚君的手抓紧桌子的边缘,在桌面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痕迹,痛苦的闭了闭眼,眼中无情尽显,“皇后又怎知他们在说些什么?”
乔碧竹慌张摇头,摒弃一切高傲匍匐在这个男人的脚下,语无伦次道:“不,不是的,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冤枉的!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
“够了!”楚君不可遏制的低吼,他将手中的名单扔到乔碧竹面前,“这些你要怎么解释!就凭着这些罪证,朕就可以治你们乔家灭九族!”
那些四散的纸张砸在自己脸上,散了一地,乔碧竹不敢去看,更不敢去想,她知道已经没有余地了。
恐惧,害怕,一起像翻腾的巨浪一样向自己扑了过来,乔碧竹浑身在颤抖着,她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那么快,却又那么虚弱....
“皇上,看在臣妾跟随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臣妾吧!”她哭着喊着,祈求着眼前的男人能多一点仁慈,哪怕一点点也好,可是当看到男人愤怒,残忍的眼神之后,她浑身的力气好像在那一刻都被抽空。
没希望了...
败了...
这算是承认了?
二十年了...
他的白君扶生生被冤枉了二十年...
他看向苍,看得出来他的眉宇之间和自己有几分相像,他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楚君苦笑道:“呵...原来我才是最傻的...真正的皇室耻辱是你才对....朕竟然跟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在一起二十年!”
他奋起一脚将乔碧竹从自己身上踹了下去,“耻辱!耻辱!”
突然眼前寒光一闪,楚君来不反应,乔碧竹手持匕首就刺了过来,他万万没想到乔碧竹会做到这种地步。
在那刀剑离自己的心脏几寸远的时候,一只干瘦苍白的手抓住了剑身,殷红的血从指缝之间流出来,而这只手的主人是苍。
乔碧竹癫狂的笑了起来,狰狞的脸上满是对楚君的嘲讽,“凭什么你从来都不看我一眼!白君扶那个贱人哪一点比得上我!”
“啪!”
响亮的一巴掌打在乔碧竹脸上。
白君扶已经是他的底限,他不允许任何人辱骂白君扶!
苍冷眼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发疯大笑的女人,将手中的匕首交道楚君面前,“杀了她。”
杀了她。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楚君心头一震,指尖颤抖的接了过来、
她该死!该死!
他用该属于君扶的爱宠爱了这个女人二十多年,在那冰冷的冷宫中,他的君扶是怎么熬过来的,她的痛...她的悲....他的心好痛....
一步步走向那个玩弄了他感情二十多年的女人,心中的恨逐渐代替了原有的悲伤。
已经疯了的乔碧竹似乎感觉到了彻骨的杀气,她骤然停下了笑声,双手捂着脸低声的抽泣起来。
她疯了,疯的无可救药。
“你们能不能先出去。”他带着几分哀求的口气。
苍转身毫不犹豫的向外走,楚锦时回过头,同情的看着地上的女人,这个害死她母亲的女人终究是不得好死的。
他们几人等在大殿门口,半盏茶的功夫过去。
身后的大门打开。
楚君满脸是血的颓废的走了出来,他出来后就没有抬过头,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脚步不停的向前走着。
苍看他走的方向,皱了皱眉,缓步跟了上去。
皇宫中没有人敢拦他们。
御林军更是得了命令在身后远远的跟随着。
是了,楚君去的方向真是君扶宫。
那处已经是冷宫的地方。
快要走到门口,楚君只觉得自己的双脚越来越重,直到走到门前,他却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
苍走到他身侧,道:“这是你应该面对的。”
可是他不敢...
楚君悲惨的想着,他赢了天下,却输在了一个女人手上。
可笑,可笑。
苍却没有犹豫的将大门上的锁链震开,在楚君的目光之下,他走了进去,不消片刻,他便拉着身穿素衣的白君扶走了出来。
“庭儿啊,去哪?不能出去的,我们回去好不好?”女人抓着儿子的手,跟在身后小声的哀求着。
苍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温柔的笑着哄着害怕的女人:“娘,不怕,儿子保护你。”
看到这一幕的楚君终于忍不住,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决堤一样的流了出来,高高在上的男人在这一刻放下所有的尊严,双膝跪向了一个女人。
苍将白君扶推到了男人面前,当白君扶看到这样的楚君时,有些不知所措,“庭儿...这...”
白君扶想要继续回到她的冷宫,刚后退一步,就被男人抓住了一只手,她听见楚君的哀求:“扶儿...对不起...对不起!”
一声声,一句句的对不起从他口中不断的说出来。
酸涩在眼眶中泛起,热乎乎的东西不断的在里面大转,白君扶看着眼前的男人,二十多年的委屈似乎正在找一个宣泄口。
白君扶有些站不稳,扶着苍的手臂道:“庭儿,我想回去了。”
“我们回去!带我回去好不好?”
苍望着自己的母亲,心中何尝不知道那种滋味,“母亲,该躲的不是我们。”
“可是,我不想看见他...”
两颗豆大的泪珠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白君扶躲在苍的身后,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哭道:“庭儿,我怕,我们回去吧...”
这样的白君扶太不对劲了。
楚君都看的出来。
苍由着母亲躲在自己身后,哭着,闹着,将泪都擦在他的衣服上,像是自怜,又像是讥讽:“母亲得了失心疯,受不了刺激。”
“什么....”楚君不敢相信的自己听到的一切,愧疚像刀子一样重重的插在他的心口,“君扶.....君扶....是我啊,我来接你回家了,好不好?”
即便他努力压制自己的哭声,但是依旧狼狈不堪。
白君扶从苍的身后探出脑袋,泪眼婆娑:“我家就在这里,看,还有我的名字...”
她抬手指着落满灰尘的门匾。
心痛啊,她说出来的每句话都在割着他的肉...
楚君站起来朝着白君扶抬起了手:“君扶,我带你去另一个家好不好?”
白君扶害怕的躲在苍的身后,苍伸手拦在楚君面前,眉头微蹙:“你最好不要靠近她,她的情绪不能太过激动。”
报应,报应啊。
楚君自嘲的想了想,不敢再上前半步。
唐棠在一旁冷嘲热讽:“这种病没得治,要疯就是一辈子,正常的时候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不过见到你,情况就不太好了。”
“我要怎么做?”楚君忽略她语气中的鄙夷,他现在只想知道他还有没有弥补的机会。
唐棠道:“有,在她正常的时候,让她原谅你,能做到吗?”
最后一句话是她故意加上去了。
楚君看了唐棠一眼,坚定的点点头,就算是要取他心头之血,他现在也会毫不犹豫。
“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唐棠有些微楞,不得不说,他能坐上皇位将国家打理的井井有条不是没有道理的。
知道这件事情急不得,楚君叫来一位小太监,沉声说道:“把君扶宫修缮一下,传我口谕,封白君扶为皇后,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