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爹回来了,他之前受了重伤,昏迷了很多年,所以才没有回来找我们。”
织娘听后叹口气摇头:“一切都是命啊。可惜语娴,没能见着他最后一面。”
夏青握着织娘的手轻轻拍了拍:“婆婆,爹很爱娘,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再娶,娘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
“嗯,语娴若是知道你们姐弟俩平安无事,也能瞑目了。”
“可是婆婆,为什么爹没有告诉您我们的事?”夏青重新问了下,不然她还能早些看到婆婆。
“当年老四把我安顿在京城后说过,不再跟我联系,怕那些追杀你们的人会再找上我,所以十多年了,我一直在等你们的消息。还好,能让老婆子我入土前等到,也算是上天待我不薄。”
“婆婆,我今日回去跟爹说,我明天就搬过来跟您住。”夏青看着她露出死而无憾的表情,似乎下一秒她就要离去,一下子有些慌了。她当年受了那么重的伤,为自己和阿炎忧思担心了这么多年,恐怕身体早已经不行了,只靠着这一口气强撑着。
“呵呵呵,青儿,你不用难过。人总是要死的,婆婆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剩下的时间都是赚来的。”
夏青忍着泪水摇头,“婆婆,您还没有见到阿炎呢,还有小宝,婆婆小宝是我的儿子,您也要看看。还有,阿炎也有了心上人了,我回头也带来给您看。还有,您还没有教我刺绣呢。”
“呵呵呵呵,好,好,婆婆会尽量多活几年。”织娘安抚地拍拍夏青,“青儿莫担心,婆婆还要看看小宝,看看炎儿和他的新媳妇呢。”
“嗯嗯。”夏青看她是真的有些累了,把她轻轻抱到床上,那几乎没有什么重量的身体让夏青心里一沉,强忍住心里的心酸,她把织娘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婆婆,您稍微休息一会,我这就回去收拾,今天晚上就来陪您。”
“孩子,你放心去吧。这个带上,他们就会知道你。”织娘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块手帕交给夏青。
夏青接过看到上面的云纹,猜想应该是婆婆的信物,收好后在床边守了一会,看着她睡熟了,才悄悄退了出去。
“夫人!”小二哥还在门外守着。
“嗯,回去。”
“是!”小二哥看到她拿出来的帕子,瞳孔一缩,忙跪下行礼:“参见少阁主!”
夏青上车的身形一顿,鼻子不由一酸。她深吸了口气,点点头:“起来吧。”
“谢少阁主!”小二恭敬地扶她上了车,然后驾车离去了。
“青姐!”“主子!”
夏青回到云裳阁,白白他们就迎了上来,看到她眼睛红红的,他们都不由着急。
“我没事。回头再和你们细说吧。花娘,我们先回府。”
“姑娘,这衣服送给您了。”下楼的时候小二把白白的衣服送上。
“这?”白白望向夏青,看来中间确实发生了不少事。
“白白,你收下吧。”
白白看她状态不好,也不多问了:“好。青姐,那你先回去吧。我在店里,有事你就着人来叫我。”
“嗯,白白,传个信给阿炎,说,婆婆还活着。”
白白听过就突然想起来夏炎说过的他们的过去:“青姐?”
夏青看她明白过来,确认的点点头:“不过她身体不太好,不知道,能不能熬到阿炎回来。我准备搬过去照顾她。”
白白了然,接过衣服,跟夏青一起出了门。
夏青回王府去收拾东西,白白则安排人去给夏炎传信。他应该已经离开京城了,恐怕收到信也未必赶得回来了。
秦安夏刚从京郊回到家里,正准备问下面的人夏青最近的情况,就看到她脸色很差地从外面回来。
“青儿?”
夏青看到安王,福了福身,“爹。”她转头看花娘,“劳烦你们先帮我去收拾东西吧,我今夜就搬。”
花娘和蕙娘抬头看了下安王,安王示意他们先去,两人便告辞了。
“青儿要去哪里?”
“爹……”夏青组织了下语言,她到底还是有些心疼婆婆,他爹可能是一时忙碌,忘记跟他们讲了婆婆的事,可是到底没让阿炎看到婆婆,而且现在他去了军营,回来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万一婆婆没熬过去,“我,今日见到婆婆了。”
“嗯?”秦安夏眉头一皱,略思量后问道,“庄子上的婆婆?”
“嗯,爹,她当年受了这么重的伤,现在年纪大了,我看她似乎,”夏青说着有些哽咽,“似乎时日无多了,我想……”
“去吧,孩子。”秦安夏摸摸她的头。
“谢谢爹,阿炎还在京城吗?”
秦安夏摇摇头,“他已经出发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婆婆她……”
“青儿,他现在是军营的一名普通兵士,若是中途离开军营,是要以军法处置的。”秦安夏看着夏青担忧和失望的眼神,轻叹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这里有一颗九转丹,可以让她多活几年。”
“爹?”夏青惊喜地看着那瓶子,感动不已,“我……”
“好了,青儿,去收拾吧。不过别忘了寒食节那日的宫宴。”秦安夏打住了夏青想说的感谢,当年若不是她,他哪儿还有机会看到孩子。
“嗯!”夏青点点头,对他爹忘记说婆婆的事的那一丝怨怼也烟消云散了。这一切也许真是命中注定的。
夏青把药收好,回屋去整理东西了。
秦安夏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有光闪动。他招出暗中跟随夏青的人,“今日公主去的哪里。”
暗卫禀报了地址后,秦安夏挥退了手下和暗中护卫的人:“不用跟着!”
几不可闻的呼吸声消失后,秦安夏闪身离开了王府,直奔织娘的住处。
不一会后,他来到那个安静的院子里,推门进去,一个老太躺在床上,那样瘦骨嶙峋,还有腰下陷下去的被子,都让他忍不住瞳孔一缩。
他走过去坐到床边,静静地等她醒来。
织娘梦中似有所感,幽幽转醒。
“织娘!”秦安夏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是……”织娘刚睡醒有些迷糊的眼神看向坐在床边的人,慢慢地睁大了眼睛,“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