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这两个字像是小虫子般,悠悠的就从我耳朵里钻进去,然后混入我的血脉里,缓缓生长。
我本能的抬腿慢慢走挪了过去,在距离齐绍秦还有一尺的地方我站住了:“王爷。”
“坐。”
齐绍秦见我这么一副样子,紧锁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性感的薄唇上扬了一个轻巧的弧度,俊脸上的神情显得有那么几分如平日不一样的柔和之感。
我低着头拉了椅子在他身边坐下,难忍这样的气氛,我总得找些东西说说:“你这是……怎么了?”
齐绍秦看向我,好一会儿才答道:“回京路上遇上仇敌,幸而本王命大,也幸亏沪月救护及时,命还在。”
他说的简单,一笔带过了遇袭的激烈战斗,可我看着他身上的伤心里也是有些不忍的,我想起宁如去炖粥了,我坐在此久了也尴尬,便拉开椅子起身:“王爷,你歇息一下,我去给你做些吃的。”
齐绍秦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微微的闪了闪,问道:“你给本王做吃的?”
“嗯,王爷有什么不能吃的或者不爱吃的么?”我下意识的问,总觉得不敢与他对视,一对上他的眼睛,我莫名其妙的就有几分心跳加速。
齐绍秦的话在喉咙间辗转了片刻,淡淡的道:“没有,本王什么都吃。”
我朝他福了福,转身匆匆的走了出去。
宁如炖了小米粥进来了,可看着齐绍秦还是躺在榻上显得冷冷冰冰的样子,她就犯怵,不过想着耶律沪月说了,齐绍秦今日肯吃东西了,她虽然觉得疑惑,可还是将粥端到跟前了,给他盛了一小碗放在旁边,嘟着嘴:“吃粥了。”
齐绍秦嫌弃的看了一眼,又扫了眼窗外,似乎在找什么,半晌,他闭上眼:“不吃。”
宁如狠狠的磨了磨牙,忍着将粥扣到他脑门上的冲动:“四王爷,你再不吃,就要饿死去了。”
宁如心想,要不是爹暗中支持齐绍秦,她也不用把竹楼让给他养伤,也不用伺候这家伙,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的,耶律沪月到底哪只眼睛看到说他今日就肯吃了?
“拿走。”齐绍秦都没睁眼,那不悦的神色就已经在俊脸上蔓延,看的人恨的牙痒痒。
“我做了点酱菜,拌在粥里吃还挺好吃的,要试试么?”我端了个红漆的木盘进来,上头放了两个小小的瓷碟,见齐绍秦还是抗拒吃宁如端来的粥,我也有点忐忑,想着毕竟齐绍秦吃惯了珍馐美味,看不上这些东西也是情有可原的。
岂料,齐绍秦睁了眼,冷哼了声,神情显得有点别扭:“你说去给我做吃的,大半天就是这么两碟酱菜?”
我有些不大好意思,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这里好像没有太多的东西可以做菜,若是以后有机会,我再给王爷做别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里倒是花花草草的很多,可能下锅的真没有多少样,能整出点酱菜也是我往林子里走了好一会儿才挖出来得到鲜笋和野蘑菇做的。
齐绍秦又嫌弃的看了眼,可居然自己动手去拿粥,我见他动作不便,下意识的上前去,又怕他嫌弃,赶紧站住了,齐绍秦挑了挑眉,指了指:“我身上有伤。”
好吧,我硬着头皮上前,坐在他跟前,一口口的给他喂粥。
宁如炖的一小砂锅的粥就让齐绍秦就着我那两碟最简单不过的酱菜吃的一干二净,我给他擦了擦嘴,扶着他躺下了。
虽然齐绍秦没有说,可俊脸上仍旧挂着疲惫,也是,他身上的伤如此骇人,也不知道要养多久才能好,他既然死里逃生,说明那场遇袭也是很惊险的,他现在在此处养伤,应该是秘密,我也不该逗留太久,免得将他的行踪泄露了出去。
这么想着,我便福了福:“王爷,既然您安然无事,我便先回相府了,出来太久,恐遭人惦记,牵连了王爷,便不好了。”
齐绍秦怔了怔,似乎细细的想了想我说的话,片刻点点头,我转身那一刻,齐绍秦像是想起什么来,突然开口道:“我昏迷了足足八日,也是昨日晚上才醒来。埙,在遇袭的时候我滚下山,随身带着的埙掉落了。”
我脚步一顿,反应过来齐绍秦是在给我交代事情,也就是说我这十日来吹那个埙没有任何的回音,不是他不应我,而是他的不见了,无法通知到我。
而且我注意到了,齐绍秦的称呼换了,由本王成了我……
我心头一跳,不知怎么的有几分慌乱,我朝他福了福,带着点落荒而逃的味道:“是,我知道了,王爷您好生休养,什么事待好了再说。”
我匆匆的出去了,齐绍秦勾了勾唇,安心的闭眼睡觉。
下了竹楼,宁如夸张的对坐在院子里擦着竹笛的耶律沪月道:“你不知道,刚才齐绍秦就这么张嘴就吃了,太厉害了,难道齐绍秦这么爱吃酱菜吗?怎么你没告诉我?”
耶律沪月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笑:“不是绍秦爱吃酱菜,而是唐四小姐的酱菜做的合适他的胃口。”
我眉心又是一跳,怎么有种被长辈揶揄的感觉,我耳朵尖儿都有点冒热气了。
耶律沪月笑着起身,将擦拭好的短竹笛递给我:“绍秦的那个埙估计是坠崖的时候掉了,我回头给他派人找了,也没有找到,你先用这个,一样的效果。”
我还没说话,宁如就嘟嘴了:“那怎么不给我一个呢?你偏心。”
“不是我偏心,是绍秦偏心。”耶律沪月淡淡的笑了,月白色的长衫衬的他在阳光下如天人一般的好看,可说的话却有几分让我觉得不好意思。
宁如是没听出什么来,她这个年纪见识再广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可我不一样,前世的我把什么该经历的都经历了,有些事情,想不懂也有些不能。
我不知道齐绍秦对我是什么心态,但是我很了解自己,若是我未曾对他心动,我不会因为他一个眼神一句话而有所触动。
可我也知道,我重活一世,没有时间去讲儿女私情。
再说,我也不认为齐绍秦对我的这点点小小的不一样会有多持久。
他是高高在上的战神,是大厉人人信仰的四王爷,而我不过是相府夹缝中顽强生存,时刻准备哪怕是同归于尽也要手刃仇人的一个恶鬼。
呵,这如何能有未来?
我没再说别的,只看向那支竹笛,沉了沉情绪,没有接:“既然王爷平安,又有你们照顾着,我想我也不用担心,王爷的下落我会保密的,我先回去了。”
说完,我便利落的转身,快步的离开了,耶律沪月转着手里的竹笛看着我离开的背影,无奈的叹口气对宁如道:“绍秦可得再努力些了。”
宁如懵懵的反应不过来。
回到相府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素锦见我回来了,嘴里就喊了声菩萨保佑:“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我笑了笑,将脸上的面纱和披着的披风都取下:“可有人来过了?”
“老夫人那边的宋嬷嬷来过,不过是给送来了些糕点,绯袖说四小姐在屋内休息,宋嬷嬷就没进去,放下东西就走了,可吓坏奴婢了呢。”
素锦拍拍胸口,仍旧有几分胆颤心惊。
我点点头,想了想,拿了张纸条下了个安字递给素锦:“你将这个纸条拿去给黛绮丝。”
素锦歪着脑袋看了眼,也不明白我写这个是什么意思,可还是去了。
我坐在房中,看着老夫人送来的糕点,这些糕点很是精致,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令人稀罕了,前世在宫里我才见到过这些,没想到现在相府里也来了这些宫里的吃食。
不对!
这是宫里的,嫣贵人上次回来给唐萧然贺寿,宫里厨子来相府做吃食,可也没有这几款,怎的今日会有?
我伸手刚刚捏起一块糕点想要细细的看看,素锦便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不好了,四小姐,奴婢,刚去给黛绮丝送完信……便听着外头的人说,有人……有人请媒婆上门来给小姐你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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