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马背后的皇宫离他们越来越远,寒露一路来都挂着个死人脸不搭理沈怀风,她搔搔头撇嘴暗想,刺客杀手什么的是不是都是寒露这脾气?这么怕死到底是怎么做上刺客这一行的?
不过她心里也是有些感激的,寒露愿意跟着她一起出来,虽说楚傲寒对他的威胁更是功不可没,她几番劝说无果,还是楚傲寒机灵,威胁他如果不能把自己安全带回来就昭告天下说他寒露投靠了朝廷,这才逼得他乖乖听话。
“寒露…你要不要等我一下?”他骑着一匹高壮的棕马,飒飒有风将自己的小马驹甩得老远。
寒露压根不搭理她在后面的喊叫,只一味的扯打着马屁股一路狂奔往城外跑去,留她坐着小马驹不慌不忙的踱着步子。
她座下的这匹马驹是楚傲寒特意为她选的,若是坐马车去容易引起注意加上知道她马术不行所以特特挑了匹小巧玲珑性子温吞的小矮马,他明白他一番好意,可这小矮马不光性子温顺,连跑起来都温顺到不行,想要追上普通的马匹简直是天方夜谭,更遑论与寒露的那匹了。
慢慢吞吞过了城门,却间不远处寒露的马停在一匹白马身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似乎在聊着什么,白马上的男子一袭白衣劲装,身子挺拔如松,远远坐在马上,恰如其分的英武让人转不开眼。
小马驹晃晃悠悠走到两人面前,沈怀风惊呼道:“云墨你怎么在这里?”
他浅浅一笑,恍若明月清辉,腾腾照耀,眼中星光熠熠映照她灿若桃夭的娇颜:“我知道你要去利州,特在此等你。”
她斜眼看了寒露一眼,无声无息。寒露知道她的意思,也不去看她全做不知。
她微微一笑:“你是来送我的么!”
他摇头勒住手中缰绳将白马调转个头回她:“我是要与你同往。”
同往?沈怀风一脸茫然的看着寒露,他轻咳一声将脸转到了另一边不敢去看她,好吧,他承认是他告的密,不过是因为自己不想出宫又受不住皇帝的威胁,想着拉一个垫背的给自己保驾护航,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帮手,所以他擅自用了阮云墨留给沈怀风的飞鸽,传了密件给他。
“你虽想自己独自面对,可我却不能允许自己看着你一人前往,所以…”他深看她一眼,“走吧。”
沈怀风眯起眼甩了甩手中的马鞭,“原来我身边还有个…”她下面的话没说出口,怕云墨误会自己不信任他,只是事关重大她根本没有想过将他拉入这样的漩涡。
沈怀风几乎是本能的想要拒绝云墨的好意,她私心里是不希望他身陷其中的,若不是因为她,他又何必这么巴巴儿的赶着来呢。
他言词决然不容她有半分拒绝的意思,三言两句就将她绕得一塌糊涂,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就这样三人一行,出了关隘就前往了利州方向。
一路上倒也安稳,她们行踪低调隐秘,没几日就到了利州附近的小县城,只是事出有因她们不宜久留,只匆匆在一处过路的茶坊内歇息了一会用了些糕点粗茶就又开始赶路了。
逐渐走到郊外,沈怀风有些眩晕,她急忙招呼寒露和云墨停下:“等一会,我觉得身子有些不适。”
云墨急切下马去看她,只见她面色苍白,眼神弥散,腿脚都有些虚浮打飘的样子忙问:“怎么了?好好的脸色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差?”
说完就将手搭到了她的脉上,寒露不耐烦的说:“又怎么了?难道是身子娇贵吃不惯外头的粗茶,所以闹了肚子?”
阮云墨睨眼看他,他被他这一瞧震得不吭声,只是勒了缰绳停下看他们二人。
沈怀风觉得身子愈加瘫软,几乎无法站稳,只是头脑尚算清晰,如同喝多了酒一样。
云墨眉头紧皱,抬眼道:“怀风,你这是中了软骨散啊。”
她恍惚的看这云墨不知这软骨散是个什么东西,而寒露则脸色突然煞白,他立刻跳马下来抓住沈怀风的手臂去号脉,片刻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是什么时候摄入的软骨散?”
云墨低头想了想:“按照药效来推算,大约该是咱们在那家茶坊的时候。”
寒露抿了唇回忆刚才缓缓道:“这不可能,我怎么可能闻不出有人在我们茶碗中下毒呢。”
云墨一把抱起瘫软在地的沈怀风将她抱上他的马回首道:“软骨散本就无色无味,你闻不出也是正常,不必纠结这一点,快走吧,怕是你我都中了毒了,只是我们身子比怀风强健,那毒效还未发挥罢了。”翻身上马,就是扬尘飞奔。
寒露紧随其后,可颠簸中也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了,他眼前一阵盘旋,手脚就像是分离了身子一样,他心中愈加惶恐,对于自己中毒也有些懊恼,他自诩是世子手下数一数二的高手,没想到今日却在阴沟里翻了船,说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
马儿一路驰骋,忽听身后响动,他回头去看,只见一群黑衣人踏风而来,一柄寒霜直指他眉心刺来,他刚要躲闪,只听身下宝驹一声嘶鸣,轰然倒向了前端,他身子着地滚落马下,那些黑衣人并不含糊,脚蹬使劲飞驰而来。
寒露不及躲闪,狼狈翻身在地上滚出一身土才勉强躲过了那人的攻击。
他呸得吐掉掉入口中的土,在飞扬的尘土间寻找着沈怀风和阮云墨的身影,只见他们在他不远处也招了这群人的道,被他们设下的陷进逼迫着落下马来。
他单手用剑支撑身子,眼神中杀意腾腾,吼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聚到他们面前,其中一人眼神凶恶开口道:“想知道?去地府问阎王吧。”
寒光一闪,遮住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