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已至此就没办法了,我立刻通知了水晶,而水晶表示,它已经发现问题了。
然而这个时候,人类世界的太空观测中心都还没有来得及发出预警——毕竟,我们在世界之树状态下看到的是实时的,那些预警卫星还得等光线变化。不过,这个时候,他们那边帮不帮忙已经无所谓了。
我平静了一下心态,告诉世界之树:“听着,你可以的,这片宇宙是你的领土,容不得外人侵染一分,你比我清楚吧?我已经把我会的一切都交给你了,接下来,你懂的!”
它的回答是:“我比你明白的多!”
这边准备就绪了,我问那边的水晶:“你平时是怎么下手攻击的?你先试探一下。”
随后,水晶就以十分惊人的速度对着那无尽的黑暗发射了一根晶体柱,具体大小我不太清楚,可能和被我接住的差不多大。晶体柱的速度之快,毫无疑问至少已经到了光速,然而,当它最终命中了怪物的时候,怪物安然无恙,而且如此大质量的以至少为光速的速度运动的晶体柱,平淡无奇地被怪物吞噬了,仿佛我刚刚看到的就是一场幻觉。
我告诉它先做好最坏的打算,让它提前做好跑路的准备,因为接下来如果我们的攻击也无效,那就彻底麻烦了!
当然我这边也做了测试,我让世界之树试试能不能直接控制住它,然后把它压缩,然而世界之树表示,这个敌人似乎对世界之树的意图了如指掌,它根本抓不住敌人,敌人能够在刚刚被控制的一瞬间骤然改变形体而逃脱它的控制,于是这次的行动,只能寄希望于正面直接击破。
我这边临时让世界之树从本部其他人身上的分身中抽取力量,这样我的胜算更大。
其他人会不会难受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了,我现在确实有些慌乱了。
我告诉世界之树:“现在我们只剩下最后这个办法了。听着,现在你别的什么都不用想,就对着它中间的地方用我教你的办法,不顾一切地试着给它开出一个洞来!”
这个时候,世界之树对我说:“月铭,我们一起来吧,我觉得这样才对!”
它提醒我了。这和人类的“串联装药战斗部”的原理差不多,前后串联的攻击,能够做到单次攻击做不到的效果!
于是,我和世界之树的联合攻击行动方案就确定了:我在世界之树状态下,独自发动纳尔维特之箭,世界之树的本体则发起更加强烈的打击。考虑到我现在和世界之树的力量大小是天壤之别,因此我告诉世界之树,务必由我先行发动打击,它发现我的攻击命中点之后,就以它能达到的最大程度对着那个点发动纳尔维特之箭。
而我们确定计划的时候,给我们的时间已然不多了。那个比整个太阳系还要大不知道多少倍的敌人,这个时候已经临近了太阳系边缘的星云带。
它的速度我不太清楚,应该在光速之上,证据就是我这边隐约发现了阻塞物被激活的迹象,可是本应十分明显的强烈光芒却是转瞬即逝而且非常之黯淡,而且只能从侧面才能观察到转瞬即逝的光芒——考虑到它的体积是如此之大,这是不合常理的,唯一的解释就是,阻塞物在被激活的瞬间产生的巨大能量和光,都被它在同一时间给吞噬了——换句话来说,这家伙如果继续这样横冲直撞,哪怕它别的什么都不做,我估计它也会越长越大。
从这一点上来说,这个家伙对世界之树来说,毫无疑问是真正意义上的害虫。
承蒙它关照这么久,我也该帮它除虫了。
。。。。
我这边全力发动纳尔维特之箭的时候,本来不可见的纳尔维特之箭大概是因为激活了阻塞物,变得耀眼夺目,这在以前还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当然,这样也有好处,世界之树能更加清楚地看到命中点,可是根据我之前的推测,如果攻击失败了,那我就纯属成了给敌人送补给了,所以我这次无保留地使出了全力。
两秒之后,我的攻击命中了目标。命中的一瞬间,我前所未有地感到了巨大的阻力。
我告诉它:“世界之树,接下来该你了!”
随后,即使是在世界之树状态下,我几乎都觉得我要瞎了:比我见过的最强的闪光还要明亮到不知道哪里去的箭形耀光,以泯灭万物的气势极其精确地命中了我击中目标的点。几乎是命中的同一时间,更加炽烈的耀光从命中点倾泻而出,随即,同样炽烈但是规模更大的耀光从怪物身后喷涌而出,几乎点亮了整个宇宙——至少,我感觉差不多足以点亮宇宙。
“哇……这算什么情况?”在这个状态下,我根本不存在什么闭眼之类的起码的规避动作,同时我又不得不时刻盯着目标的情况——鬼知道这家伙到底死了没有?所以,我没有选择,只能死盯着目标区域看!
炽烈的光芒喷涌了有差不多十分钟,之后骤然熄灭了。方才那几乎要点亮宇宙的耀光,就此消逝不见了,我立刻开始全力搜索敌人。
我在世界之树状态下,全方位地搜索了这一带的太空,通过多方位对比参照物的办法确认了十多分钟,最终得出结论:
目标消失了,完全消失了。
来不及庆祝了,我突然想起一个很可怕的事情:按照刚刚被消灭的怪物放出的能量总量来算,如果我此时什么也不做,再过上几个小时之后,恐怕地面上就没有活人了。
我想到这里的时候,世界之树非得让我回头看地球。我拗不过它只好回头看,发现此时的地球已经被一层白色的东西完全包住了。
“那是你做的吧?那是什么东西?”
它对我说:“当然是保护措施,这样就没问题了对吧?这种程度的东西,对我来说很容易的——”
“……那你好歹保护得全面一些啊,比如你是不是应该顺便保护太阳和月亮?”
世界之树不说话了。
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好像我的视线变模糊了,后方本来应该漆黑的太空隐隐约约起了一层白雾。我当然很快就发现那不是白雾,当它越来越明显时,整个以太阳为核心的恒星系,都被笼罩在了一层白色的球壳之下。这下倒是保护得很彻底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层球壳看起来怪怪的……
我问了它一个关键问题:“你没有缺心眼到把地球周围的屏障弄成不透光的吧?”
“你想到的想不到的我都想到了,你真以为我有那么缺心眼吗?”
于是我不说话了,我怕它打我。
现在,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了,等到那致命的十分钟高能辐射的危险过去。
等待的时候,世界之树可能也觉得无聊了,主动问了我一个问题:
“我之前曾经试图抓住这个怪物,可是它第一时间就摆脱了我的控制。既然它如此灵活,为什么我们发起攻击的时候它没有躲开呢?”
这确实是个问题,怪物居然躲都没有躲,而是正面生吃了我和世界之树的合击。
我仔细地回想了从世界之树试图控制住怪物开始,到怪物灭亡之前的一切细节,然后说出了我的推断:“我觉得可能是这样:你之前试图控制它,相对于我们的合击还是太温柔了,什么表现都没有,所以它很自然地摆脱了。可是到我们一起攻击它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我们的攻击本来是不可见的,因为我们太拼命了,都变得可见了,而这个可见的部分对它来说就相当于无论如何没办法拒绝的诱饵了——你也知道的,这就是个贪吃的怪物嘛。所以它没有躲,而是选择了吃掉诱饵,不过看样子,它可没猜到自己会被刺破吧。”
世界之树听了我的推测之后,没有说话。不过我觉得吧……差不多就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