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曹操距离吕宁姝的将军府还有差不多百米的距离,吕宁姝还是有时间思考如何应对的。
这会儿她在慌张之下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扯着曹丕“嗖”的一声跑了。
那负责在门口通风报信的侍从只见一道白影在眼前晃过,方才还在眼前的两人就不见了踪影。
吕宁姝穿过几道门跑到了正堂,发现没什么能藏的地方,又急急忙忙跑去了后院。
曹丕被她拽来拽去,也有点无奈了:“你这府里头怎么没个管事的。”
若是没管事的话,谁知道那些侍人平日里趁吕宁姝不在府中都在干些什么。
吕宁姝歪头想了想:“之前的那个管事告假半年回乡了,我忘记找人暂替了。”
曹丕扶额。
……也对,一看这家伙就不是关心内宅事情的那种人。
她脑子里压根儿就没那根筋。
比起整治内院,曹丕觉得吕宁姝或许更愿意去背那些令她头疼欲裂的书也说不定。
吕宁姝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哎,三公子,你身上有带那种粉吗?”
曹丕疑惑:“什么‘粉’?”
吕宁姝直起身来,绕着他滴溜转了一圈,扯着他的袖子道:“就是那种女孩子用的铅粉,涂上去让脸看着苍白没血色的,我这不是想装一下嘛。”
曹丕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指了指自己:“……你问我?”
吕宁姝满是自然的点了点头。
曹丕指着自己的手指头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你搞搞清楚到底谁是姑娘啊!
“……没有!”
吕宁姝似乎察觉到了曹丕快炸毛的情绪,连忙补救:“三公子生的如此好看,自是用不着这东西的。”
闻言,某人的呼吸骤然顺畅了起来。
——这还差不多。
……
而此时,曹操已经领着张机匆匆推开了前院的大门。
关于张仲景这位名医来到许都还真是个巧合。
莫说其他人,就是曹操自己也有头风的病症,还极其难医。
事实上东汉末年医者的地位并不高,因为属于“方术”的缘故,反而较低。
但荀彧却上书建议说医者是“人命所县”,也就是关系着人命需要重视的意思,于是曹操便采纳了荀彧的建议,仿照刘表设立学官的方式设了医馆。
医馆里头放了各种先人留下的岐黄杂书,还真吸引了一条“大鱼”过来,那便是张机。
他四处游历,各处行医,就是为了撰写《伤寒杂病论》,对于医馆放置的珍贵资料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他不喜官场,但确实是想实实在在地为人治病,便把手里头撰写了一半的书抄录了一份交给了医馆。
虽然他此时声名不显,但他的水平确实无愧于后来人送予他的“医圣”一称,加之军中的疫病也是这年头的一大杀手……
……然后张机这个小单纯就成功地被忽悠走了。
话说回来,这次曹操乍然听闻吕宁姝已经命不久矣,就急急忙忙拎着还在给他“望闻问切”的张机跑了过来。
毕竟他的头风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他这边的武力值担当已经快死了啊。
吕宁姝听见曹操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心里一紧,开始毫无目的地乱转。
曹丕望见两道屏风中间的一个极其隐蔽的空隙,便瞅准空隙拉着吕宁姝往里一躲。
既然是隐蔽的空隙,那肯定是很狭窄的。
夏日的温度逐渐拔高,两个人贴在一块本应该是热得不行,可吕宁姝的体温却一直都偏凉,甚至偏凉到不正常,如今倒是成了名副其实的人形制冷机。
反正大热天抱着很舒服就是了。
吕宁姝忽然侧头小声道:“你是不是换熏香了?”
闻起来跟平时的不一样啊。
曹丕怔愣片刻,连忙伸手捂住她的下半张脸。
吕宁姝眯眼不满地看着他。
曹丕拼命对她使眼色。
吕宁姝眨巴眨巴眼瞪着他——干啥呀?
曹丕拼命用眼神示意——阿翁啊。
吕宁姝会意,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曹操这时已经由着侍婢的带领进入后院了。
这会儿他倒是没必要忌讳什么,毕竟吕宁姝的后院里又没有什么“将军夫人”之类的人。
曹丕只觉得有一道轻柔的气息扑在他的颈边,偏偏还随着呼吸十分规律,那痒痒的感觉一下一下的,直教人忽视不得。
他忽然便忆起了那日汉水之中覆上的温凉……
好像……是软的。
等等!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打住。
不能想了。
正当二人各怀心思的时候,眼前的屏风骤然被掀倒,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曹操满脸震惊的面孔。
这两个嫩的显然玩不过老的,还是被找到了。
而曹操的眼神也有那么一点点耐人寻味。
曹操看到这一幕,哪里还不知道吕宁姝压根儿就是在装病,气的用手指她:“你……”
吕宁姝急的跳起来:“主公,我……”
她不是故意的啊!
好在曹操的脾气没有程昱那么炸,就这么瘫着一张脸把他们两个领去了正堂。
“阿翁,此事……”
曹丕刚想解释,结果被曹操一个瞪眼给噎回去了。
曹操面无表情道:“你不是病了么,让仲景给你看看。”
吕宁姝不敢惹他,乖乖地伸手让他把脉。
张机倒是很敬业,眼观鼻鼻观心,并没有掺和进他们矛盾的打算,只是仔细地望了吕宁姝的面色,而后伸手搭在她手腕上把脉。
吕宁姝紧张地看着他的表情——听说是男是女一把脉便知啊!
谁知张机把脉把了半天都没能下初步的定论。
曹操疑惑道:“如何?”
张机蹙眉,犹疑道:“这脉相……”
这脉象不像是个正常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