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蜷缩这自己的手,指甲几乎已经恰到手心里,六子的伞依旧稳稳地撑在我的头顶,这场雨因我而起的,唯独只有我没有淋湿。
“我老头子看不下去了,年轻人这么折腾,我老头子回去先睡一觉,今天没睡好就被你们吵醒了”灵德瞅了一眼靠在一旁书上微微拧眉的啾啾“小娃娃,你陪我老头子回去,顺便认个路”
“我不去”啾啾看都不看灵德,直接拒绝了他。
老头子吹吹胡子,又招呼六子“你,你...”
六子愣愣地转头看了看灵德,又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我?”
“就你”推我回去吧,折腾了这么久,又是淋雨又是吹风,骨头疼的厉害,再不回去,怕是要断了”
啾啾靠在书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屑道“切,那腿不早就断了么,还装什么柔弱”
灵德老头险些从轮椅上侧身掉下来,他吹着胡子,怒声道“谁说只有腿断了才能坐轮椅,我老头子虽然老了,还没至于断断残残的”似乎在位自己的尊严据理力争。
“没残就自己回去吧,这地方,就这么大,总会找到你那的”啾啾没好气地甩甩衣袖,继续无视灵德。
老爷子显然是没被人如此待遇,心里自是不爽快的,便伸手指着啾啾,狠声道“我看你找,要是找得到。。。。我老头子胡子给你揪”
啾啾听到灵德要贡上自己的胡子。贪玩的心来了兴致,挑了挑眉玩味道“就这么说定了”
灵德便哼了一声,运了运气。留下了句话“丫头,你应该能找到我的,天黑前最好找到,否则这一夜,你们多少也要受冻挨饿了,年轻人,这些都不是事。看开点,命才最重要”便缓步绕过几个弯。便消失了,留下一堆理不清的我。
灵德这一世也活的够本了,对很多事也看淡了,人都说老了的时候。看的东西才是最透彻的,所以灵德说的话,我也是赞同的。
只是我还不是他那个岁数,所以我想着在合适自己的年岁里,做适合这个年纪该有的事,爱恨纠葛折腾一番又何尝不可,因为我们只有反复搓揉这颗心,有时候才会意识到其实对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是多重要,年轻不就这样。恍恍惚惚之中才慢慢在受伤与彷徨里悟透很多事,若是从开始就懂了,看清楚今后是什么样。那么这一世活着岂不是就变得只是为了将这一世的命过完,如此而已,那继续活着和死了又有何差。
我缓缓走过去,六子没再跟上,依旧是伸手,拽上了他的衣襟。紧紧地攥在手心,整洁牙白的衣袍在这雨幕里终于染上了几滴雨水。师兄怕自己身上护体的真气伤到我,便就在我伸手的瞬间撤掉了。
他静静地凝视着我,眼前慢慢模糊,便有一滴两滴三滴的水滴在我的手背上,恍然我在他微微颤抖的衣袖里感觉到了他身上的轻微的颤抖,似乎因为我的眼泪,又似乎因为此刻他难以掩盖的情绪。
我们彼此根本不可能舍得因为任何是不理睬对方,只是很多时候就像灵德老头说的那样,年轻人喜欢纠结,若不是这样反复纠葛似乎就对不起年轻这样的字眼,而一向沉着冷静的师兄,也不会例外,很多时候我们并不是天生就只用一种状态生活,是因为那个让你癫狂的人还没有出现,所以在那之前,就指能以那样的方式生活着。
“你为何去了又要回来”心底翻滚的思绪涨的满满,师兄如何会问的出口,我心里有没有他谁都没权利说,唯有他有权利,因为从遇见他那一刻起,我没再以为自己会看上旁人决定义无反顾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已经断了自己的生路,如今他竟然还用这样的口气问我,伸手紧紧握着拳,深深地打在他的胸口,捶地他心口闷响,师兄却一躲也没躲,只由着我这样打下去。
“你又如何会问出那样的话,你是怎么说的出口?从前我就以为,这一世自己平静活着也挺好的,没有大风大浪,起码能一世安宁,可是遇上了你,我又以为这世间原来有这样的一个人,只是想着就能让心疼如刀割,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为谁心疼流泪,为了你,我甚至心甘情愿去死,这样够吗?”我松开攥紧的拳头,就这样赫赫鲜红的五个指印出现在撒白的手心里,目光清晰地凝视着师兄,淡静如水。
师兄紧紧抿着唇,眼底尽是心疼,他轻轻地握上我的手掌,另一只手,轻柔地抚上我的脸庞,拭着我眼角的泪水,低低轻柔含着深深地歉意“我错了,我也以为这一世即便是你,即使让我魂牵梦绕怎么也割舍不掉的你也不可能占据着我全部的心思,从前我看着你日日寂静无声地在书楼里看书,我也曾想过就这样其实也很好,但我又望着自己独自占据着你的心思,哪怕是像现在这样,流泪也好,恼怒也罢”他的指尖轻轻沾上我的泪水,深邃的黑眸凝望着那指尖的泪珠,淡淡道“如今你当真又恼又哭了,我终于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我只想着,这一世,或是下一世,以后的生生世世,你都莫要再为我流一滴眼泪”
这种疼痛,是我们都不想让对方承受的,爱上一个人就是这样盲目,尤为当彼此已经深深地扎根在彼此的心底的时候,两个人的心就是同样的存在,谁疼了另一个人也会跟着疼,当他是高高在上四殿下的时候,他只是习惯地冷傲淡漠,当他是我师兄的时候,习惯了做个守护者的样子,沉默太久了,竟也开始按耐不住,也会拿自己与旁人比较,毕竟我在他心中满满的时候,他也想着我心底同样能存的都是他,所以当我与旁人亲近的时候,自然忍不住会不自觉吃味。
吃味之后便是得到意外的甜蜜,于是吃醋这样的事他觉得也挺好,能表现自己的不悦,还能与我感情更深一些,何乐而不为。
我拍开他握着我的手,轻松一笑,转眼雨骤停,乌云尽散,好似根本从来没有下过这场雨一样,独有我和师兄身上的水渍,脚边花草上的晶莹剔透的水珠,还记着这场突如其来又走的欢快的雨。
师兄伸手欲要将我揽进怀里,我只觉得这一身湿,还得尽快找到灵德老头的住处换身衣裳再说,便出手阻止。
“没事”师兄低声笑笑,将我抱在怀里,衣服湿湿凉凉却能一下子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火热,这种灼热陌生的感觉让我心头一惊,又被他紧紧按了回去,衣服湿湿我几乎能感觉到他胸口的心跳和温度,让我脸瞬间滚烫。
师兄将头深深埋在我颈间,鼻尖呼出的热气每一次的温热喷洒在身上,都能引起一阵颤栗,实在是折磨人,就在我尴尬之余,感觉师兄手心微动,只觉周身一阵温暖之气,衣裳头发随着那股暖气,瞬间回干了,这便是传说中真气能将身子瞬间利干,真气还能挡雨,还能挡太阳,实在是比灵气好用的多,若是有空我倒是也想学学,若是我会了,也不用师兄抱着我发烧这般尴尬让我无脸面对旁人的事了。
“瑶儿可是在乱想什么?”师兄依旧没收回揽着我的手,在我耳边轻笑道。
“方才还对我恨的牙痒痒,如今却又笑逐颜开,我在笑怎么传言中不苟言笑不近人情的四殿下竟会这般喜怒无常”他竟然想笑我,我自然也不会轻易被他笑了去。
“哦?”师兄意味深长地一笑“那你脸红什么?”
“我。。。我是替你脸红呢”如今也只能这样硬着头皮与他拗下去。
“衣服都干了还腻腻歪歪地抱在一起,青天白日的,羞不羞”啾啾靠在树干上,慵懒且不满地对我到。
我本就因为方才与师兄衣服湿湿地就抱在一起的事,对他们已经无颜想对了,眼下却被啾啾实实在在说了出来,脸颊本来滚烫的温度刚下去,又恢复了上来。
见我沉默不言,他又不耐烦道“磨磨蹭蹭天都要黑了,那老头子说你应该能记得,你可是真记得?记不得得赶紧找,这一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没少折腾,赶紧去洗洗吃点热乎乎的,睡个好觉”
说罢他便要抬脚离开,却被师兄冷声拦了下来“柳晟奕的事,你还没交代”
闻言,啾啾抬脚的步子,顿了顿,莫了许久才沉声道“柳晟奕的事不着急,找到灵德老头之后我定给你坦白交代”他淡淡侧头看了我一眼“眼下她也淋了不少雨,这身子还没好,先带她回去歇着吧”
啾啾似乎并不想在我面多提柳晟奕的事,他不愿意说,我自然也不能逼他,只得先顺着他意思,走了一天哭哭闹闹风雨交加也算是人生数十载大风大浪也算是经历过了些,今日却是最劳神的一天,我琢磨着啾啾与师兄摊牌之后,我再磨着师兄告诉我这事多少也能知道,便没再纠结对他点了点头。
师兄见我没有意义也松了手,低头对我淡淡道“你带路”
说来也是奇怪的很,眼下我闭眼都能知道接下来的路怎么走,本是想带着啾啾一起回去,转头间他已经飘然不见了踪迹,想到他和灵德老头打的赌也是真叫人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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