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穆纱公主与努察之间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不过论这年纪似乎也差了太多,如此大的差距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显然让我们都好期待。
师兄低头微微一笑“既然穆公主已经来了,不如我们就听听公主是怎么个说法吧”
穆纱轻轻低头,衣角随风飞扬,看着努察的面庞似有些淡淡的哀伤,但隐隐约约若不是同样身为女子,似也感觉不出她这样的感伤,她对着师兄颔首“大梁的四皇子?”
虽说异域不如大梁国兴盛地域广阔,但即便是当年大梁最繁盛的时候,也不敢轻易进攻异域,可见异域这个国家很是叫人忌惮的。
小国其实论军队实力自然是不足让人畏惧,但异域向来好似对军队的管制并没有听说多严苛,这就是说他们手上有着令大梁戒备却又不能轻易进攻的顾忌。
我从未见过有胖热能用这样的口气与师兄说话,而师兄似乎也对这个公主的口气很是不满,只微微仰首低眸冷眼扫过在他看来毫无教养的公主。
穆纱似也感受到师兄身上的傲冷之气,气势上不如方才那般横冲直撞,我本想替她解围,却遭到师兄的白眼,他分明是在说莫要装好心,这会绑架是努察救了你,若不是他,这穆公主也不会轻易放过我。
受了师兄的白眼,我一时也不好再多有动作。倒是跪在地上的努察反过来为穆纱说话“殿下可否绕过三公主这一次”
师兄垂眸看了一眼面上纠结万分的穆纱公主,对着努察冷漠“你这是在与本皇子讲条件?”
努察赶忙把身子伏地更低,从我角度看去。几乎已经是额头抵在地上了,他此刻的心情我能理解,不管怎么说,穆纱公主断然不能死在师兄手上,依着努察的私心自然是不会希望师兄把穆纱怎么着了,毕竟师兄若是真想动手,努察也绝对拦不住。再者穆纱不管是不是受异域王的宠爱,终归是在大梁出事的。这一定会引起两国之间的征战,毕竟这关乎的不仅仅是国之颜面的问题。
我想师兄心中定然也是有数的,他如今这样气势压人,我估摸着多少是有些故意的。但他不爽自然也是有的,譬如穆纱劫走我,譬如穆纱直呼他,又譬如这本是一介草民的身份却要与他将条件。
努察很明智地没有说那些我也能想得到的大道理,若他真说这些师兄怕是在他没讲完之前定就会打断了,只因这些理由听起来实在是冠冕堂皇,他很诚恳地低声道“三公主手上有殿下想要的东西,努察愿以性命担保,将殿下想知道的都让三宫主说出来”
这笔交易听起来好似不会亏。努察向来精于生意,他知晓拿什么做筹码不会让师兄拒绝他,所以自然。师兄眯了眯眼,只是沉默片刻,便转身手带上我的腰,留下句话“带回府里再议”
云楚在旁走走停停似有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路上我悄悄朝他挤眼,几乎眼睛都快眨瞎了他才缓神见着我。便在师兄闭眼沉思至于对我小声用口型道“来了两国的宫里的人。。。”后面一句是我实在猜不透,但从上一句来看。心想着大致应该也是些颇有压力这样的话。
最后云楚指手画脚都不成,只得用手指沾着水在桌上写道:看来府里又要破费一番了。
我不禁抽着嘴角,瞥眼看了看依旧眉头紧锁的云楚,看上去似乎真的很愁破费这一事,事实上这应该也算是压力吧。
想着毕竟这些事都与云家不相干的,如今却让成天吃空粮的云楚破费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而且我生意做的也挺好,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不出半月本钱应该都能挣回来,要不要给云楚一些银两,伸手掀开车帘,望着外面钱庄在何处,还盘算着用自己的银子还是拿师兄的玉去取钱。
这时候一直闭眼凝神的师兄依旧闭着眼睛,薄唇微启,淡淡对着云楚道“你是不想瑶儿帮你了?”
本是安静的气氛,就因着这一声不轻不重的话打断了,云楚眼眸微转,赶忙陪笑道“自然是要帮的,一定要帮”
师兄这时候才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眼眸之中像是无尽夜幕,将人笼罩在那之中,他勾起嘴角看了眼云楚“瑶儿这回帮你低的上多少银两?”
云楚微微一愣,随后低低地瞥了我一眼,似有不好意思“自然是无价的”我忽然想起他在船上说的那句‘兴许有生命危险’,我的命自然是敌得过任何东西。
但云楚却是被师兄的话噎住了,若真的这样的危险,即便是师兄让我去,我也不会去的,谁能为个从来就不怎么想干的人白白送掉自己的命,即便是可能我也不会轻易答应。
在侧头看着师兄,他勾起的嘴角又不禁加深了些,他不过是拿这话噎噎云楚,毕竟这件事曾经以致现在还没有让他宽心,前几日为了巴结师兄,可没少花心思,如今不过是多了个别国的公主,他就心疼了。
再说这个公主还不是正式友好来拜访的,在师兄看来,若非场面上的事,他向来不愿意应酬,特别是这个三公主还是劫持我的人,她根本就是给了我们一个不优待他的借口。
我不动声色地暗自给了云楚一个眼神,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心领神会地含笑朝我微微颔首。
此后我们便各自怀着心思一路沉默地回了云府,一下马车便见着一幕哭天喊地地戏码。
曦儿满脸含泪,在门口扒着门柱要往外走,身后的义管家,因着男女有别,只能抓着曦儿的衣裳一觉,不能用力,却又不得不用力。
我们都纷纷从马车马上站在地上,他们二人好似还目无旁人地在那拉扯不停,我甚至不知该如何上前说上一句话,还是考虑就这样随着师兄默默走开。
先发现我们的是义管家,想来他们之间拉扯已经有一段时间,曦儿的衣角皱地很厉害,但我倒是第一次见着义管家如此失态的时候,眼中不自觉看着他们闪烁。
他赶忙松了手,对我们恭敬躬身道“殿下,乐小姐,少爷”
师兄依旧是一言不发走了进去,云楚目光也似有似无地在他们中间徘徊了会,这说不上烈日,但也叫人晒着有些焦躁的暖阳之下,每个人的影子投在地上似乎很是沉重。
曦儿抹了把眼泪,认真看了看确定是我的时候,刚歇下的哭喊又隐忍似地呜咽起来“小姐,你没事吧,都怪曦儿没在你身边…”
回屋的路上一直是曦儿不断地责备自己和我温声安慰,直到见着师兄朝我院子走去,才让曦儿停下“秦公子今日心情不好,你赶紧利索地去准备些茶点”
我刻意压低了声音,曦儿赶忙停了呜咽,含泪的双眼,晶亮地扑闪朝我点点头,小跑地离开,一直领着师兄往前走的义管家,分明有意无意朝曦儿离开的放下撇去。
这事想着应该算是好事,只是婧儿已经离开了,我好不容易心思定了下来,如今若真的撮合了他们在一起,心下难免有些失落。
入屋之后,各自依旧沉默不言,室内一片安静,稍稍过了片刻,师兄慵懒地看了我一眼“我心情不好拿着吓人很有用?”
没想到师兄开口便是这一句,让我不禁有些哑然,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他们根本没有心思关心我到底和曦儿说了什么,听到师兄的话难免也有些错愕。
不过既然话问出口了,自然要接下,便笑笑“旁人我不知晓,曦儿倒是屡试不爽”说着便为师兄沏了壶茶,手中忙着,背着师兄便朝努察使了使眼色,让他和穆纱坐下,他从来未在师兄面前坐过,自然也不敢,云楚翻眼看了看努察,自己找了个靠阳光的地方坐下,本是被师兄吓了不敢多言的穆纱,似乎听出了师兄方才刻意问那话的意思,其实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就是这么回事,师兄或许真的就是单纯问了,方才那话的意思,但穆纱却很能朝自己身上按,依照她的性子方才就已经示弱了,现在自然是不能让别人小瞧了自己,于是也随着云楚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努察面上一副罪人诚恳认错的模样,曦儿灵巧的找人端来了点心,接下了我手中的茶,恭敬地给每个人送完茶,退到了一旁。
这之中我不时地看这不远处的义管家,他倒是能耐得住性子,没再多看曦儿一眼,也是个识大体稳重之人,懂得在什么场合掩饰自己,倒是兴许能护得住曦儿。
穆纱大咧咧拿起桌上的点心便吃了起来,师兄喝着茶顿了顿,抬眼扫过穆纱,面上似有不悦,却没向她直接问罪,转而向努察道“早先我便与你说过,你是心甘情愿跟着瑶儿的,若是有他心我自然是饶不了你”
师兄向来对人都是这副冷漠的样子,而且没人能轻易看得出他心底的喜怒哀乐,即便是我,他若不是对我放下伪装,我也不能一眼就能识得师兄此时的心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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