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牵绳攀在绝壁的半道上,见那骷蝠之王圆瞪的一对邪目,心中便莫名感觉到一阵阴寒。心想老先生就是被魔月石室内的死人瞳眸给瞪了一眼,之后便遭邪毒袭身,我不会时运不佳也着了邪凶的道吧。
来不及往下细想,底下那层幽绿色的怪异鬼火已躁动不安,跟个抬升的水线似的,顺壁往高处不断蔓延,就连我所寄身的绳索下端也受沾染,逐渐变色。
巡夜骷蝠幼卵散发形成的浮光,似乎正以燃烧的方式和速度扩散,不出一分钟的时间,整个山洞便尽被这些没有多少照明度的异光所淹没,绿莹莹的犹如一个巨大的水桶。
钻到窟窿洞窟之中的不语朝我紧急喊话:“默默,你还愣著干什么,快上来……”
我急忙手脚并用的拽登山绳攀行,以最快的速度上至那口洞窟之中,就在我双脚站稳之时,顺绳上来的幽光即到,我哪敢迟疑片刻,手起刀落便将绳索砍断,任其掉入底下的巡夜骷蝠巢穴之中。
这口逃生的暗窟并不宽敞,勉强只能容两个人同时并排而行,而且高度十分有限,必须弯腰躬身,差不多半蹲下身子才能穿过去。入口前端的两侧石壁上有两个人形暗斑,必是之前那两具干尸腐液浸染所留下的痕迹。
巡夜骷蝠幼卵扩散的速度十分惊人,我猫在狭窄的洞窟里面,抬眼便见鬼火之光出现在对面的绝壁上,很快就会将山洞彻底覆盖,有可能还会趁势追我们而来。
这时,我和不语的心思想到一块儿去了,扭著脑袋观察周围的地形结构,洞窟沿线全是由坚硬的花岗岩构成原始拱架,大量的泥土和碎石填充在岩石的缝隙之中,这样的地形,即便引爆手雷炸弹,也不会导致整个山岩彻底崩塌。
于是我向众人喊道:“空气是流通的,你们抓紧时间往前边寻路,我和蚊子殿后……”
葫芦转手便把老先生负到了身上,几乎以匍匐的方式顺洞窟的走向往前爬行。我和不语见队员们远去,急忙从便携袋中取出两枚手雷,准备对洞窟入口的前端地带进行定向爆破。
巡夜骷蝠幼卵形成浮光,多半会随空气流动,任何大点的洞窟缝隙都可能让它们有机可趁,所以必须切断这个方向上的气脉,将浮光永远封锁在巡夜骷蝠的巢穴山洞内。
等队员们撤出一段距离,消失在前边路径的阴暗拐角背后,那漂浮的幽光随即也升到了和洞窟同一水平线上,大有顺缺口灌注进来的趋势。
我和不语布置好定向爆破手雷,对视一眼以确定稳妥,然后移步撤退,待大致走出爆炸力余波的杀伤范围,迅速半跪于地,便是抬起双管猎枪,一人一个点射,把嵌在岩石裂缝中的手雷打爆。
随著轰鸣声响起,洞窟里出现了片刻的地动山摇,顿时浓烟奔涌,碎石飞打,入口位置不知多少的的碎石泥土坍塌下来,将洞窟封堵得严丝合缝,那些浮光最终被阻挡在了厚达数米的封堵墙后面。
很快我俩便赶上了先行开路的葫芦他们。到至此地,洞窟逐渐开阔,整个构造大致呈不规则的三角形,两壁已经出现许多人为的痕迹。这些凿痕虽然不是十分明显,但稍加留意便不难发现。
我们已经进到骷嶻米尔的极深地带,不用多长的时间,就要见到那座神秘莫测的移动神棺。谁能想到,在漫漫黄沙之下会掩埋著如此巨大的天然裂缝空间,更神妙的是,竟然有人能找到这样的地带,巧设成崶宇之所。
洞窟虽然幽深难测其界,好在这一路都没有稍显规模的岔洞暗道,沿著路径直走即可。周围也并未发现有什么危险,这样一来,我们行进的速度便加快了数倍。
直到约莫穿行了半个钟头的时间,绕过了数个弯道,路径才开始向地下倾斜,地面上出现一道道原始的缓坡,许多巴掌宽的裂痕此起彼伏,如同游走的黑蛇一般。
在前边的乱石中,我们发现有片稍微平整的地带,那里似乎是一个进行某种仪式的古老遗址废墟。离遗址三十几米外的更深处地带,便见到了洞窟路径的尽头,只见在黑暗之中隐隐约约出现两道竖直耸立的巨大石壁。
两块石壁相错,露出一条黑漆漆的夹缝,形似一道虚掩的石门,像是一个天然的玄关。从形势和气象上看,顺夹缝进去之后,里面的空间规模必定十分壮阔,应该就是骷嶻米尔移动神棺的秘塟之地无疑了。
就在此时,葫芦背上的老先生突然打哽咽似的,一个紧接一个的猫叫声随即响了起来。大概寄生在他喉腔中的巡夜骷蝠幼胎成形了,得尽快寻个安全之所替他对症下药救治。
安洁走到葫芦的旁边,稍微观察了老先生的面色,对众人说道:“到前面的大石板上休整片刻,但愿那几颗巡夜骷蝠的脑袋中长有夜蒾珠。”
估计进入骷嶻米尔以来,已有两天两夜的时间了,这一路危险重重,大家都疲惫不堪,既然离移动神棺的封埋之地不远了,不妨在此停下来休息一阵,好补充体力。当然救治老先生性命这件事也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迟些时候老爷子恐怕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安娜.贝拉挥手招呼大家往前行去,统一跨过地面上的一条断裂深壑之后,那处遗址废墟便清晰的出现在眼前。遗址的中央是一块巨大的圆形石板,地上散落著许多经过打磨的石条,亦有不少尚未雕琢完工的石像。
从遗址的结构上来看,拜月教徒似乎是想在此地建造前殿明楼,好供奉他们宗教的魔月神灵。只可惜墙亘还未筑砌成型,工程只修建出一道及腰高的环形残垣,便由于某种原因停工废弃了。
圆形石板足有三十个平方左右,刚好把整个路径的宽界纳入其规模之中,形成一个两端窄,中间宽的“串”字形结构。对面不远处有一个牌坊模样的石架,除此之外便无其他明显的人工建筑了。
我们穿过散落在地的无数石条,走进这座废墟遗址之中,在稍显空旷的石板上驻足逗留,观察气象,务必确定周围没有暗藏凶险才行。
葫芦把老先生放在地上,摘下防毒面具,气喘吁吁的说道:“歇会儿让自己回个魂,此地只有一条路径,后边被默默和蚊子炸塌了,只要守住前方玄关,大可放心休息。”
安洁和安娜.贝拉迫不及待的着手救治老先生,大家把斩获的巡夜骷蝠断首从便携袋中取出,堆在地上。我和葫芦不语三人不好大意,顾不得疲惫,走出遗址废墟,到附近细心勘察。
按照以往的经验行事,不语在来时过道两侧各布置了两盏红烛,这才跟我和葫芦到遗址废墟的前方牌坊处观察地形。从牌坊底下穿过之后,山窟的更深处即是那道巍峨的天然虚掩石门。
不语对我讲:“遗址的两端只有一条路径,既然拜月教徒在此地修建明楼,相对来说应该是个安全之所,就怕后续有什么邪物藏身在此。”
葫芦漫不经心的说道:“这里多个缝隙暗窟都没有,什么凶神恶煞都藏不住,尽管放心就是了,况且天底下哪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自家睡坑都指不定什么时候倒塌呢。”
我环顾周围一遍,对他二人讲道:“自古废弃之地邪魔恶神藏身,孤魂野鬼视这样的地带为最佳养身之所,何况是阴气极重的明楼,总之切莫掉以轻心,务必要多加留神。”
三人暂时未往那道石门靠近,往前边十余米处检查了一遍,又在牌坊底下点烧三支拦路火烛,便匆匆转身赶回到遗址废墟内休息。
点点见我回来,一个箭步扑到我怀里,咯咯的笑了笑,对我说:“哥哥最聪明了,那蜡烛点的好,有什么东西过来,火苗一动咱们就嘎嘛错错的发现了……”说著话却扰起眼睛。
这小丫头八成是困了,我让她吃了些压缩饼干,喝了点水,急忙卸下背包和便携袋,从背包中取出简易睡袋,寻个稍微安逸之地摊开铺设:“小将军,累坏了吧,你乖乖的快睡,哥哥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
点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我和葫芦、不语还有要事待办,暂时还不能休息,同安洁和安娜.贝拉她二人聚在矮墙下,检查老先生的伤势情况。葫芦和不语在遗址废墟的环形墙亘上,每隔一米就点亮一支火烛,除了供照明之外,亦可对阴邪之物起到一定的防御作用。
安洁已经代老先生施针放血,地上积了一滩发黑的血迹,而老先生口齿紧闭,他喉腔中的巡夜骷蝠幼胎时不时还叫唤出声。
安娜.贝拉对我说:“默默,你是否知道瞳涎怎么获得。”
我摇了摇头:“我只听说过蝙蝠脑袋里面有这东西,其实也没亲眼见过,不知道瞳涎长什么样子。”
葫芦自作聪明:“那还用说,把这些死蝙蝠的脑袋撬开来看不就得了。”说著也不怠惰和畏惧,捡起地上一颗面目狰狞的巡夜骷蝠头颅,用刻骨刀将其绒毛和皮囊剥了下来,一颗白花花的人面颅骨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葫芦把巡夜骷蝠的皮毛扔到阴殿明楼的矮墙外边,惊奇道:“哟嚯,还真长得跟人的颅骨一模一样,就是小了点,就这成色有些像琥珀,尽可以假乱真,八成值点钱。”
这些血迹斑斑的巡夜骷蝠脑袋虽然恐怖,但事关老先生性命安危,大家便都顾不得多想,一起动手,将二十几颗巡夜骷蝠的脑袋剥除了皮毛。
安洁用一块碎布把一颗巡夜骷蝠头颅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托在手上仔细的观看,对我们说:“莫非瞳涎就是巡夜骷蝠的脑髓……”又问不语:“文先生,是这样吗……”
不语回答道:“据说是蝙蝠的眼泪内流,在颅腔中凝聚成珠子,古籍上对此物的描述十分有限,不清楚瞳涎的形制和样式。”
葫芦自告奋勇:“咱们有二十多颗骷蝠的头颅,索性就敲开一个看看,只要跟脑髓血肉不一样的东西,八成就是瞳涎夜蒾珠了……”
我竖起拇指赞赏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你先敲碎一个来看看,不过你下手可掌握好分寸,可别把瞳涎都给砸成肉泥,还有小心有毒。”
葫芦拍拍胸脯:“我葫芦办事,你尽管放一百个心,瞧好吧。”说著抡起地上的一块碎石,“啪”的一声猛地砸在了一颗巡夜骷蝠的颅骨上。
那颗颅骨应力碎裂,当先流出一些怪液。我戴上塑料手套,小心翼翼的将巡夜骷蝠的头颅置放在地上,顺著裂痕掰开。
只看一眼便让我大喜:“葫芦,你中奖了,原来瞳涎夜蒾珠就是巡夜骷蝠的第三只眼珠子……”
在巡夜骷蝠的脑袋中,除了脑髓和两侧的肉质眼球外,正中央竟然还有一颗类似于人的眼瞳之物。这颗瞳涎很小,寄生在在脑髓的中央部位,有一根血筋把眼窟中的眼球连接起来,似乎它们双目视不见物,就是被这颗“暗眼”给阻隔,传导不到视觉神经产生画面导致的。也可以说它们不能视物最终酝酿成了瞳涎。
接下来,不语他们也都砸开了几颗巡夜骷蝠的颅骨,有的寄生有瞳涎,有的并没有,把所有的巡夜骷蝠颅骨撬开,我们也仅仅收集到了十一颗瞳涎夜蒾珠。
这些珠子很软,形似一个气泡凝结成的胎囊,上面覆盖著一层透明的薄膜,里面似乎是晶莹剔透的水滴,晃动一下便鼓溜溜的转动起来,简直神妙无比。
安洁把瞳涎托在掌心看了看,奇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夜蒾珠,太神奇了,也只有巡夜骷蝠这类生物,吞食了浮光之后才能滋生出这种由邪恶转化而来的液体……”
顾名思义,瞳涎指的就是眼睛流出来的水液,这些液体并不外流,而是滞流到眼睛的更深处,久而久之便在颅腔内凝聚成眼球状。
蒾者,肉生药物也,夜蒾亦作“夜迷”,这个名称的由来,我想是因为黑暗的反射,致使巡夜骷蝠眼睛丧失视物功能,液腺中的纯精最终退化,同时催生出了另外一种本能,即为“第三只眼”,好让它们在永夜的黑暗世界里也不至于迷失。
葫芦突然自言自语的问道:“瞳涎夜蒾珠既然寻获,但又该如何使用救治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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