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陵人被盗墓人称作“廨胡子”。“廨”为古代官署的统称,“胡子”皆指年迈的老头,因为守陵人大部分都是效忠的人臣,世袭而为,代代相传,所以在陵墓附近守墓的人基本都是老爷爷或者老奶奶,因此被盗墓人称为“廨胡子”,不过这名称没有把年迈的老奶奶称呼在内。
守陵人称呼盗墓贼则有几种说法,暗语也有别。中原地区墓葬繁多,埋葬的王公贵族数之不尽,加上从汉唐以来墓葬的结构和形状,附加意义,就有了一别称---倒斗摸金校尉。盗墓贼东,南,西,北称呼不一,北方以及中原多称为“摸金校尉”,东岸沿海之地称为“嶷山将令”,西域亚细亚地带则称为“愍金宄人”,南蛮之地称呼为“薨宇地官”。
这样专业的盗墓家族或者盗墓团队就形成了派系,彼此也有联络,有“北校尉,南地官,东将令,西宄人”之称。而守陵人不管大小均称为“廨胡子”,传演至今。
鬼奶奶一番讲述,逗得许天哈哈大笑,接着说道:“奶奶,看来我也是廨胡子了。”鬼奶奶随之称是,一同笑逐颜开。
夜深的久了,一方万簌寂静,许天和鬼奶奶道别,扛上棍棒,挑了一葫芦瓶子的酒就准备转坟山去。
鬼奶奶把许天送到门口,依依惜别,许天对鬼奶奶说:“奶奶您回去吧,我这就转山去,有我在没人敢动坟头一个锄头,您放心吧!”许天说着打个长哨,之前的那只大乌鸦从树梢上飞了下来,落到许天肩膀上站定。许天这就迈开脚步,走出院去。
落在树梢,房檐上的怪鸟腾空扑飞,远远地在许天的头顶天空中盘旋鸣叫一路跟随。
此次进坟山,心里的恐惧也没了,一心转山防盗。听见什么动静都要上去观察一番。
夜越来越深,静越来越沉,气息让人觉得和“死亡”擦肩而过。许天一路攀爬,在坟冢之间穿行,湿汗早把身上的衣衫都淋湿了。
就在此时,远处隐约有火光闪动,偶有轻声随风传来。许天心里一紧,暗衬:“他奶奶的,真有盗墓贼来了!”许天赶紧将手里挑着的灯控吹熄,悄悄摸爬上去。绕过几条坟山小道,只见那一路人走到了东山一隅的家族墓地之中。
许天悄悄躲在一座坟冢背后观望。眼看那拨盗墓贼点香祝祷完毕,就要动锄子挖盗洞,心里一惊:“这还了得,得赶紧想法子制止!”
不过眼下细瞧,那些盗墓贼少说也有十几个人,自己单枪匹马可斗他们不过。于是学着鸟声,吱吱喳喳叫上几声。站在肩头的乌鸦也嘎嘎嘎!叫了数声。
只见那十几盗墓贼警觉地四处张望,接着就都破口大骂:“哪里来的死乌鸦,还没挖出尸体,就叫唤不止,等着吃烂尸腐肉了。”
站在许天肩头上的乌鸦似乎能听懂人话,一下扑飞出去,对准头领就一阵猛啄。他们人多势众,自然不会怕这只乌鸦,纷纷取工具来打,乌鸦晃晃荡荡,斜刺向天空,惊叫几声嘎!嘎!嘎……
许天再次大声吹一声哨子,没过多时就听见四下怪虫鸟鸣,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一拨贼人看到遮空蔽月的乌鸦,猫头鹰,始祖鸟等等就吓得抱头欲撤退。
此时地下的虫子也都破土翻了出来,满地黑呼呼一片,这数量无法估计,许天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只能抬腿避让,当时也傻了一阵:“哇,奶奶这招趋使令厉害!”
十几人的盗墓贼中有几个胆子小的,被鸟虫追袭,抱头鼠窜,救命声喊成一片。专业的盗墓贼胆子可不止这点,当中几个看似头领的人破口大骂几声,取出刀具就砍,数只鸟就被砍死落地。许天暗骂一句:“敢打杀我的兲眸校尉!”说着就冲了上去,举棍就打,先放到三四个人。
四下一片混乱,厮杀声混成一片。盗墓贼恐怕也没料想夜深人静,荒坟之间会窜出人来,也有些惊惧。
其中一个看似头领的人大喝一声:“兄弟!无冤无仇怎好上来就伤我兄弟?”头领边说边挡搁袭击而来的鸟虫,当下又伤了几只乌鸦。
许天跟上大声喝道:“你同样伤了我的宠鸟!”
“你是什么人?”首领边战边问上一句。
“哼,哼,你说我是什么人?”许天语气轻飘,带了些许的愤怒。首领续道:“兄弟,大不了挖出财宝,大家平分了,何必伤人?”
许天一听这话,气没打一处来,挥棒举过头顶就砸了过去。首领举刀挡搁。许天下了全身的力气,力道肯定不小,首领被震退几步,慌了神思,只好再问:“小兄弟,再动手,怕伤及人命,且住手!”
“叫你的手下先住手!”许天此时也伤到几处,再打怕是要伤到要害之处了。
首领大喊一声住手,全场人都停了下来,此时就算再有鸟袭,这帮人也没半点躲闪的动静,均是定定站立,看着许天。
许天吹了一声冷哨,鸟儿都扑腾着翅膀斜刺向天空,遮天蔽月,盘旋开来。地上的怪虫子遁地的遁地,不能钻地缝的就像退潮的黑水一般,退开了出去。
再瞧十几个盗墓贼,脸上被鸟抓出数道血痕,还滴着鲜血。他们举头望天,脸色除了狐疑还带有惊讶的神情。
刚才一番打斗没看清楚面目,首领将掷丢在地上还在燃烧的火把提了起来,往前走上两步照上光来。首领抱拳询言:“嶷山寻风斗乾坤,莫看夜半近阎王!”
首领说的是暗语,足见此队人马确实是专业盗墓团队---嶷山将令,首领就是“轘黥武蔚”,这名头可就不小了,平时很难遇到这么专业的大盗,多是闲散村夫扛着锄头就能动手了的。
遇到专业的盗墓人,就能说明墓穴之中冥器肯定不少,足见是个大墓,这一点毋庸置疑。
许天心里细作一番跟着对上:“校尉摸金点兵戈,一方图腾犹在心;地官月畔刿遗脉,烟火云雾葬鬼神;宄人西畿卧沙履,星辰日月断横亘。”许天这几句,把轘黥武蔚没说完的北,南,西各方盗墓暗语都说了一遍。轘黥武蔚大惊失色,随即神色一缓问道:“兄弟属于哪一派?”
许天拍拍身上的灰尘答上三个字---廨胡子。此话一出,在场盗墓人无不惊讶,张大了嘴巴无言以对。这也是将对将的碰撞,要不然平常人怎么能听得懂这些暗语。
轘黥武蔚吃惊了一阵,稍理思绪捧上话来:“小兄弟懂得趋使鸟虫的法门,难得一见!”
许天冷笑几声说道:“这是我的领地,这一方的墓穴你们不能挖,趁早赶紧走,免得伤了你们的性命!”
轘黥武蔚当然心有不甘,不过刚才也见识了鸟虫的厉害,再不乐意也不敢再造次强掘坟墓,只得抱拳施礼说道:“今天看小兄弟薄面,我们不打这一带坟山的主意了!”说着就欲转身回走。许天喊住,说道:“且慢,以后也最好别打这座坟山的主意,下次可就没这么走运了,我奶奶出来,你们恐怕没一个能活命的!”
说到此处,轘黥武蔚似乎有所不解,开口问道:“你奶奶本事比你还大,也懂趋使鸟虫的法术!”
许天说道:“我这本事全都是我奶奶教我的。就算不用驱虫令,我奶奶对付你们十几个也不用一盏茶功夫,你们肯定有来无回。”
听得许天此番言辞轘黥武蔚带头哈哈大笑,说道:“我们是嶷山将令的后人,什么事没见过,还会怕了你的法术,这驱虫令好对付,烧一把火,你那些鸟虫朋友也怕不敢靠近!今天是给小兄弟面子,不想硬来,要不然一样可以把你打杀了。”
没等轘黥武蔚话音未落全,只听得一股洪亮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分不清楚是从哪个方向传来:“是谁说有本事伤我孙儿?”
一溜黑雾从半空中落了下来,黑雾粒子堆砌,一下就变出个人来,鬼奶奶拄着拐杖站在了空地上。
接着鬼奶奶弹指一下,四周亮起数丈高低的鬼火,呼呼摇曳,犹如一道清幽暗绿的火墙。众盗墓人惊惧不已,拔刀在手,却慢慢移步退后。
许天赶上两步搀住鬼奶奶说道:“奶奶,你怎么出来了,您该在家歇着,这里有我嘛!”
鬼奶奶看看许天头上伤口,满脸心疼之色,将拐杖重重捣在地上骂道:“混账东西,敢伤我孙儿,纳命来……”鬼奶奶不由分说,倐的一声就窜了上去,许天都没看清楚鬼奶奶是如何行动的,速度极快。
轘黥武蔚一下惊慌失措,举刀就砍,可鬼奶奶何等厉害,身子被刀砍了一下却只露出刀痕,根本伤到到她半分毫毛,就像是砍了影子一般,没留下半点伤痕。
轘黥武蔚砍了数刀,均未奏效,一旁几个旄旌校尉也哆嗦起来,哪里敢上前搏斗,只能在身上翻些法器出来招呼,也不管用。鬼奶奶冷笑几声,雾起烟落,又站回到许天旁边。
此时盗墓众人均是跪地磕头,喊着:“奶奶饶命,奶奶饶命……”
许天看得出奇说道:“哎呀,奶奶,您这招厉害,什么时候也教教我,以后我在坟山之间也不怕遇到盗墓贼了。”鬼奶奶呵呵笑了一声说道:“这些,你可学不得,人死才会通晓的。”
接着鬼奶奶一番交代,吩咐许天不许在坟山之间杀生,凡事以慈悲化解恶怨,然后又说在过两个时辰就该回家休息了。鬼奶奶话说完一股浓烟腾空散尽,回了家去。
此时地上一帮盗墓贼还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许天走上两步说道:“都给我站起来说话!”众盗墓贼惊恐地东张西望站起身子,早不见了鬼奶奶的踪影。
轘黥武蔚站直了身子,哆嗦着声音问道:“你奶奶是人是鬼?”许天得意地笑上两声说道:“我奶奶过世两百多年了,留在人间是专门对付你们这些贼秃的。劝你们趁早收手。多走夜路必撞鬼,墓挖多了,必遭报应!今天是给你们个教训。我奶奶不想伤你们性命,是慈悲为怀,你们紧记在心,不可再造次,听见没有?”众盗墓贼连连答应。
许天教训完毕,让这帮人赶紧走,要不然可要打杀了。盗墓贼心有余悸,拔腿就跑,结果到了鬼火墙底下就收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了,都瞪大了眼睛瞧着许天,期盼许天把这鬼火给收了。
许天也不知道怎么收鬼火墙,不过他还是故作镇定,走上两步说道:“穿过去就是了!”
众盗墓贼一听同时扑出鬼火墙外,此时一瞧,鬼火熄灭,那帮盗墓人像是刚从冰窖里爬出来一般,发丝和衣衫上均结了一层白霜,发出清冷的光韵,他们连双腿都挺不直,像个企鹅似的一摇一晃,丢盔弃甲跑开,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目送一帮盗墓贼落荒而逃,许天仰天哈哈大笑。
过了两个时辰,许天感觉全身疲惫,这时候应该回家休息了,于是提上灯笼棍棒往回赶路。
绕过花砖墁地的廊道,只见屋里的鬼奶奶已经迎了出来,把许天牵进里屋,又端上一盘洗脚水。许天极不情愿看到鬼奶奶此番殷勤,急忙连声道谢,又说:“奶奶,我自己弄就行了,小心累着。”
鬼奶奶慈祥一笑,摸摸许天的头顶,满目关切说道:“好孙儿,辛苦了,没有你,奶奶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奶奶神通广大,刚才不是奶奶出手,我这脑袋早搬了家了,呵呵,奶奶以后多教我点本事,我一个人就能守墓了,省得累到奶奶!”
“奶奶也不能教你什么了,驱虫令就管够,天数之意,教授你太多,反会害了你的。”
许天允诺,把脚洗好,鬼奶奶已经端了一盘酒肉馒头出来,许天开怀吃了个精光。本想再和鬼奶奶叙述一番,就在这时鬼奶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过得一会儿就像是黑雾一般慢慢化了,楼宇也尽数消散,只剩下一座祠堂装扮的屋子,里面摆放着桌椅,亮着灯烛,也是一处华丽的所在。许天道一声:“奶奶安睡!”自己也躺在床上慢慢睡了过去......
一声脚步声琐碎轻婉,有一个女子慢慢从祠堂门口走了进来。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一片红光,接着慢慢清晰,原来是个美貌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慢慢接近床榻,起初还是温文尔雅的姿态,最后步子迈大了些,同时脸色起了变化,从白里透红变成一张白纸般苍白的脸,眼睛一眨,眼皮就完全弹不回去了,嘴角一笑,僵住不变,面目一下变得狰狞恐怖。山风从门口门口吹了进来,红衣女子头发被吹散,黝黑发亮的发丝半虚半实遮住了原来的面貌。
似乎有什么无形的重物压在了胸口,许天一下动弹不得。再看那红衣女子,诡异一笑,两排浸有血渍的牙齿翻露出来。红衣女子伸开两爪,指甲暗红发黑而细长,这动作分明要来掐许天的脖子。
许天无法动弹身子,躺在床上挣扎,呼喊也没了力气,在心里暗叫:“奶奶,救命!”,可鬼奶奶哪里还来救援,只能惊慌失措,瞪大了眼睛,看着红衣女子细长的指甲刺向脖子……
许天从床上弹了起来,冷汗淋漓,急忙伸手擦拭,再举目观察祠堂内的情形,空无一人。“大爷的,原来是做了个噩梦!”
许天从床上翻身下来,灌了两口冷水才稍微平复了神思。眼看现在大白青天的,哪里来的鬼。许天还是不能安下心来,急忙扛上棍棒又去巡山去。
路上想到了布谷鸟所说的漂亮姑娘,会不会是要来害自己的性命了。现在唯一能给自己壮胆的无疑是鬼奶奶教授的本事了,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对付“漂亮姑娘”。
等天完全黑下来,许天急忙召唤了一只乌鸦作伴,稍显安心,也多了话头,不管乌鸦能不能听懂,张口便叙上话来。
夜幕时分,只见南京城方向有一条火龙长队奔来,许天心里一惊,骂道了一句:“难道又是盗墓贼!”
既然来的一队人马可能是盗墓贼,得先做些防范才好。于是在坟冢之间悄悄隐藏一阵,等那伙人靠近了再做理会。
不过多时,那行人马就到了坟山当中,也不绕路打探,直取道往鬼奶奶的家族墓地走去。当火光一照,看得清楚,又是昨夜那一号人,不过多了一个人,那人身着红色长衫,衣带飘飞,居然是梦里见到的那一女子。
许天还是有些惊惧,梦境居然是真的。那女子肯定是布谷鸟所说的“漂亮姑娘”,“非人”的东西可不好对付。
女子的确很漂亮,端庄淑雅,举止文静,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如莺轻鸣,甚是动听。不过不管从何处看,这红衣女子身上都透出一丝的诡异。许天犯难,心里嘀咕:“怎么对付这东西,奶奶又不在,我一人怕拿她不住!”
现在也只能先让鸟虫军队帮忙,或许也能把盗墓人打跑。想到此处,许天凑在肩膀上乌鸦细碎轻语几句。乌鸦像是听懂了许天的话语,噗!的一声,腾了身子出去,斜冲向天空,然后嘎!嘎!嘎!叫了几声。
乌鸦鸣叫声一停,四面八方就有怪鸟野虫子附和起来,不过多长时间,天空之中就布置了无数的飞鸟,气势非凡。此时那群盗墓人早指着天空叫骂:“乌鸦,来了,来了!”
红衣女子不紧不慢,仰头对着天空呼啸一声,声如雷鸣,能鼓破耳膜。
也不知道红衣女子施了什么法门,天空中无数的飞鸟,哀鸣几声,同时从天空之中落了下来,坟山地面上顿时铺满了飞鸟,黑压压一片。飞鸟没死,只是动不了身子,飞不上青天了,只能在地上挣扎悲鸣。
许天大吃一惊,这女子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这如何是好,鸟虫朋友都被她施法定住了,自己上去怕也斗她不过。眼下真是无计可施了,不过可不能辜负了鬼奶奶。于是镇定了心神,从坟冢背后走了出来,漫不经心地说道:“是谁伤了我这么多的鸟虫朋友?”说着就走到了那群盗墓人之中,站在了红衣女子面前。
红衣女子屈身微躬施礼,轻柔地说道:“小女子见礼!”许天暗压下心头的惊惧,故作镇定说道:“小姐何故伤我朋友!”红衣女子遮羞轻笑几声说道:“公子,是小女子驱散了你养的宠鸟!”
许天看这女子普普通通,想不到有这等本事,本也不想冲撞了,不过眼下也不甘示弱,张嘴就骂开了:“他奶奶的,伤我朋友。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手下败将,还敢来盗墓!”说着将棍棒横在身前。
领头的轘黥武蔚轻蔑一笑回骂:“哼,这次有我姑姑帮手,看谁要把谁打死,我今天不把你剁成肉泥我就不姓武了!”原来这轘黥武蔚姓“武”。
许天心想这红衣女子来头不小,怕真有厉害的法门,对付起来不易,况且和鬼奶奶同属“鬼类”,就算鬼奶奶出面,未必也计较得周全。不过到了现在也得硬碰硬,杠上一杠,看谁的造化大。
鬼奶奶对自己视如亲孙,不能丢下鬼奶奶不管,最多也就霍出命去,反正这条命也没什么价值了,现在能为鬼奶奶尽一份孝,死而无悔。
“去你大爷的,老子会怕你,见招吧!”许天发一声狠,首先举棍打去。姓武那家伙早和许天有过厮杀,知道许天这棍劲之力甚是威猛,也不敢大意,把刀挡搁。没过几招就“武小子”就落了下风,被许天追着一路逃窜闪躲。
其他盗墓人哪里敢上前迎战,也只得把两人围在中心,帮腔做势。“武小子”已经被许天伤了几处,如今根本没有进攻的气力,只能躲闪避让。再打过一阵早开腔求救:“姑姑,救命!”
许天余光瞧那红衣女子已经盯上自己,就要动手,心想:“这女子鬼类,不知道会如何在我身上施为,躲是躲不过的!”想到此处干脆不加理会,一心想着得先把这“武小子”打杀了再说。
“武小子”很快就露了破绽,许天冲上去,跃起身子,一棍猛递,连踢带打,一记闷响,接着噗!噗!两下,“武小子”头颅挨上两棍子,骨碎脑崩,血浆和脑浆洒了一地,发出腥臭恶气,在场的盗墓人无不惊惧,哪里敢上去打斗。
许天没留下半点空挡时间,举棍就朝红衣女子打了过去。可红衣女子何等厉害,身子变成红影,从坟头上遁了进去,接着又从另一座坟头上窜了出来,翘着二郎腿坐在坟头上掩面羞笑。
在场的盗墓人见到此番景象,吓得落荒而逃,不过没跑出几步,红衣女子解下一缕红带,吹一口气,红带犹如利刃横飞出去,没几下工夫,十几个盗墓人都被红带刺破胸膛,躺倒在地上死绝了。
记得鬼奶奶教授了隐身之法,此时只能暂且躲避,再做计较。许天默念口诀,身子一顿,失去了踪影。红衣女子冷笑几声,也没追来,许天躲在一座坟头背后细瞧。
红衣女子嘤嘤诡异蔑笑,身子一拐,变成个七长八短的怪物,对着地上的盗墓人死尸狂啃,将十几人的内脏烂肉甩了一地。
见到此番景象,着实惊吓了一下。这红衣女子不同凡人,原来是食人血肉的厉鬼。
许天心里细作:“我这隐身法那红衣女子想必是看不见的!”当下举棍慢慢靠了过去,想暗处闷打上几棍子,那女子也是血肉之躯,没有施法术,总该打得结实。
这隐身法是鬼奶奶所授,能躲避魑魅魍魉的耳目,只是许天不清楚,这隐身法可以隐去身子,可隐不去棍棒。等靠近红衣女子,棍棒举在空中,红衣女子瞧见,施出伎俩,许天就被打伤在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没等红衣女子再作施为,空中飘来一阵黑影,鬼奶奶已经拄着拐杖飘了上来,和红衣女子缠斗到一起。许天身受重伤,想爬起身子上去帮忙,无奈身子疼痛倒在了地上暂时难以动弹。
此时传来鬼奶奶咳嗽的声音,鬼奶奶肯定也受了伤。许天默念口诀,将隐藏的身子变化回来。突然想起鬼奶奶曾经给过一枚骨针,当下从胸间口袋里摸了出来。
看清眼前战况,待鬼奶奶和红衣女子缠斗难分难解之际,许天强忍疼痛,箭步冲上去,对准红衣女子眉心,将骨针刺了进去。红衣女子惨叫一声,身子一甩,扑倒在地,连连挣扎。许天赶上两步,举棍猛打,直到身疲力尽,厥倒在地才住了手。
红衣女子哀嚎几声,脸面朝地一磕,再没动弹。接着慢慢化成血水,只剩下一副白骨和红衣衫。
鬼奶奶趴在地,气喘吁吁,已经挪动不了身子。许天稍醒人事,抢上去,将鬼奶奶扶坐起来,缕缕鬼奶奶散乱的白发哭着说道:“奶奶,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鬼奶奶虚弱吐字:“回家……回家……”许天将鬼奶奶背在身上,强忍疼痛,往荒山宅院方向一路狂奔。接着吹了一声口哨,地上,天上乌鸦成群飞来,许天劲力一跃,站到群鸦身背,就这样被无数的乌鸦驮到了半空之中,朝着宅院的方向飞去。
没过多长的时间,宅院就出现在眼前。乌鸦直把许天和鬼奶奶飞驮到院中才放下。许天赶紧一路小跑,朝着鬼奶奶的住处奔去。此时鬼奶奶的重量慢慢变轻,许天知道鬼奶奶已经要敦化了。
“乖孙,放我下来,奶奶有话要说。”鬼奶奶虚弱地在许天背上说了一句话。许天只好把鬼奶奶安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等着鬼奶奶训话。“奶奶,你有话说,我听着呢,您说!”此时许天已经泪眼潸然。
鬼奶奶双手抚摸着许天的脸庞开始叙说:“好孙子,都怪奶奶来迟了,差点让你掉了性命……”
“奶奶帮你收了那女子的妖气,她已经化成白骨,害不得人了。以后你要好好活着,有空来看看奶奶。坟子上有一座空坟,没有坟头,深穴两丈,藏有宝物。奶奶把你当成亲生孙儿,那些财宝都可以取来用了,别饿了肚子,奶奶不忍心看你落魄。奶奶要去了,以后自己保重……”
“呜……奶奶,您别丢下我,我再没亲人了……呜……”
“乖孙子,莫怕,奶奶早死过一次了,现在只是消身遁尘,化作烟云,不要难过,奶奶会保佑你多福多寿的……”此时鬼奶奶全身像是消弱的沙尘,衣衫之下的躯体,慢慢化了下去,直到整个身子都化为乌有,只剩下一缕衣衫耷在了太师椅上……
接下来,楼宇又出现了一番变化,呼呼风声不绝于耳,宅院也化作烟尘,许天面前出现了一座古旧的荒坟,碑身上写留有一妇人的名字---许卿,瞭宇之墓。原来鬼奶奶原名叫做许瞭宇。
许天对着鬼奶奶的荒坟鬼冢哀怨,跪在地上嚎哭不止,悲切铭刻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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