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武功高强,能敌当赏善罚恶二使,实在是武林人士的福音,但奉姑娘为武林盟主,请姑娘带领我等共同抵抗侠客岛。”聪明的人不知凡之,一上来就想给颜元扣帽子,见风使舵的人也连忙地附和,颜元挑了挑眉头道:“我没有兴趣当什么武林盟主。刚刚侠客岛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没做有负侠义二字的用不着担心会死,做了有负侠义之事的人,死就死吧。我不会帮你们挡。”
别说是请求的人,就是冲虚也被颜元这样直接撕破脸皮的话给唬了一跳,师姑啊,你悠着点,别跟天下人都对上了。
颜元目光掠过在场的人,那包围住她的人感觉到一股凉意,颜元往前一走,这些人自动地请出一条道来,武当的弟子们赶紧的跟上。
石清闵柔当务之急是要去找儿子,与颜元等人告退,颜元提醒了道:“大粽子的身上有毒,想要化解要点时间,侠客岛那两个看起来不是什么坏人,他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倒是雪山派的人,尤其是那个王教头不是什么好货色,他说的话,有待考证。”
说到王教头,别说是石清了,就是冲虚的脸色也黑了,刚刚王教头看着颜元的容貌傻了的样子,真是丑态毕露。
“师姑今日大败侠客岛二使,往后还请师姑多多保重。”闵柔说了一声,她比颜元年长几岁,小时候对颜元很是照顾,颜元长得好看,虽然冷淡了些,却是个善心的人。
“嗯,我心里有数,你们也小心!”颜元收下了闵柔的关切,也叮嘱了闵柔一声。这便告辞了去。
冲虚询问颜元是否要回武当,当然不回,颜元还要去找原主喜欢过的那位谢烟客呢。摩天崖那地方不好去,不好去也必须得去。
“我有件事要去办,你们先回武当吧,办完事之后我会自己回去的。”颜元与冲虚这般说,冲虚犹豫地道:“师姑,江湖险恶,尤其眼下各门各派都盯着你,盼着你能帮他们挡了侠客岛之约,我还是跟着你小心提防吧。”
意思就是不放心颜元一个人闯江湖啊!
“我要去办的事不方便让人跟着。”颜元道明了不要人跟着,冲虚还要再劝,颜元轻功一跃,懒得跟他废话了,直接走人,反正冲虚他们的轻功是绝对追不上颜元的。
颜元此一去是直奔摩天崖,可上了摩天崖却不见人影,四处萧条可见已经有段日子没有人住了。话说谢烟客不在摩天崖,那她要去哪里找人啊?
坑爹的要找个人,她还没权没势没人脉,怎么找?颜元在摩天崖转了一圈,见到崖边的墓时,轻轻一叹,原主没想当小三,但知谢烟客有了妻子时,原主再喜欢他也放手了,余生十五年她纵再念着想着谢烟客,也从来没有想要再来找过谢烟客。
如果谢烟客是个朝三暮四的男人,原主会觉得自己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么一个人,她不去看,不去问谢烟客,有逃避之意,更多的还是成全。
爱不是占有,他们相遇太晚,谢烟客即已娶妻,她唯有退出。
原主是个深情理智又极其克制的人,相比起武当的宠儿,梅文馨的女儿梅芳姑,她看上了石清,因为石清喜爱的是闵柔,趁着闵柔生下儿子体弱时抢了他们的大儿子,还取了那稚儿的命。
“咦,大粽子会不会是他们那个被梅芳姑抢去的孩子啊?”颜元一拍掌想到了这点,看了看无人的摩天崖,颜元抽出了剑在一边的石壁上留了字,没权没势没人要找个人太难了,倒不如留字叫他来找她呢。
找不到人,颜元只能离开摩天崖。几天的功夫,江湖再起几云,等颜元回到武当山时,正好遇到石清闵柔带着大粽子上武当山,大粽子见到颜元开心地唤了一声姐姐。
“玉儿,要叫师祖!”闵柔轻声地纠正大粽子的叫唤,颜元摆摆手道:“叫姐姐没事,叫师祖都把我叫老了。”
她这年纪比闵柔还小,偏偏辈份高,从小就被叫老。
“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大粽子感觉跟颜元很是合得来,颜元是除了阿绣之外相信他说的一切的人。而且待他十分宽厚。
“我自小在这里长大,这是我的家。小时候你父母也是在山中学艺。说起来,你父母师出武当,你要不要跟我学学太极拳跟太极剑法?”没有师傅不想收个出色的徒弟,大粽子心思单纯,像这样的人学什么东西都快,颜元有心要教。
天虚听到这话道:“冲虚师弟说师姑的太极拳大成,尚未得见,沾了师侄的光,弟子等可能一窥?”
颜元点了点头,着重扫了一眼大粽子,“你且看看我耍这一回你能记住几成。”
大粽子点头如捣蒜,比起史婆婆来,颜元如此亲切,他更想跟颜元学本事的。
“太极拳与一般的拳法不同,太极拳讲究的是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你要学的正是借力。”颜元一边打拳一边教,大粽子只学过一套金乌刀法,这拳法无人授之,眼下看到颜元将那太极拳耍了出来,如饥似渴地望着。
天虚等人见颜元的招式也是受益颇多,等颜元收起,众人还觉得意犹未尽,大粽子更是直接沉浸于其中,久久不曾回神。颜元唤了一声大粽子。
大粽子都没听到,闵柔要拉扯了儿子的衣袖,颜元摇了摇头,“他还在回想招式,不必打搅他。比起你们二人,他是个练武奇才,这身内功练得更是怪异,一阴一阳,若是寻常人由着这两股力在肚子里打架,必死无疑。”
“姐姐怎么知道我刚修武功的时候肚子就是痛得要命,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好了。”大粽子回过神了,说出的话傻乎乎的。
颜元道:“我刚刚的拳法如何?”
“好,很好,我不会说话,只是觉得很好,比起婆婆的金乌刀法,更加温和。”大粽子想了半天才想了这么个词来。
“我看过你的刀法,杀伤力非同一般,确实刀刀都是雪山剑法的克星,能想出这样克制雪山剑法的刀法之人,对雪山派很了解。”颜元如是说。
“姐姐,我,我不想伤人,你能不能教我一套不会杀人,又可以保护自己的剑法?”大粽子这样的要求从来没有跟人说过,总觉得别人都会笑话他,面对颜元,不知怎么的,这话就脱口而出了。
闵柔轻唤一声道:“这孩子生了病,连爹娘都不认得了,说出来的话傻里傻气的,还望师姑勿怪。”
“不怪不怪,怎么会怪呢!他心存善意,虽有一身好武艺还一心向善,这有什么不好。怪只怪这世道像他一样的人太少,他傻起来你也是担心他吃亏罢了。”颜元能明白闵柔的心思,闵柔轻轻一笑。
颜元与大粽子道:“太极拳与太极剑都是以柔克刚的招式,比起金乌刀法来,倒是更能达到你想要的目的。不过,你有一片善心是好,若是遇到了天下恶人,非要与你拼个你死我活的,你万不能手下留情,你能答应我吗?”
大粽子想了想,捉了捉脑袋道:“姐姐,若是那恶人愿意改好呢?可不可以不要杀他?”
“我可不认为你能判断那人是真的愿意改还是假的。”颜元摇了脑袋如是说,大粽子甚是不好意思。
“也罢,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在武当多呆几日,练好了太极拳后,我再教你太极剑法。”颜元并不强求大粽子,大粽子笑谢道:“谢谢姐姐。”
“多谢师姑!”石清和闵柔亦谢之,颜元转头问了一句道:“峨嵋有派人来武当吗?”
“有,这是峨眉掌门给师姑的信,请师姑过目。”她这一闭关就十几年,在黄泥岗大出风头,天下皆知,峨嵋派又如何能不知。
既然知道了,断没有不给颜元传的道理。颜元接过信翻阅,事隔十年,峨嵋派再次接到了侠客岛的铜牌。
“侠客岛的人来过武当了吗?”既然人已经去了峨嵋,武当定也不会遗漏,颜元这一问,天虚道:“他们来了,我输给了他们,已经答应了上侠客岛喝腊八粥。”
“师姑,您与石师弟和闵师妹风尘仆仆归来,有什么事还是坐下来说吧。”另一个弟子开口提醒一句,天虚忙道:“照虚师弟说的是,师姑,师弟,师妹,快快入内。”
命人备下酒菜,酒桌之上,既可裹腹又能说话,天虚道长慢慢说起侠客岛两位上武当来发生的事。
颜元听完了问道:“那两人没有提及我?”
卡声了,颜元掠过天虚他们师兄弟,颜元道:“他们说什么了?”
天虚道长犹豫了好久,颜元挑了挑眉,“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你们不说,莫不是他们的意思是让我上那侠客岛?”
一语中的,这下天虚几个师兄弟更不敢说话了,颜元眯起了眼睛,“黄泥岗一照面,他们知道我不好惹,也知道我不会轻易答应上侠客岛的,难道还拿了什么特别的东西,笃定我一定会答应上侠客岛不成?”
摔!日子没法儿过了,颜元这一猜一个准的,天虚他们师兄俱是一张便秘脸。颜元又不瞎,伸手道:“拿来!”
“没有,赏善罚恶二使什么都没给我们,只是叫我们给师姑传说,如果师姑想要知道师祖跟青萃师太的消息,定要往南海一趟,上不上侠客岛,他们会给师姑上侠客岛的理由的。”天虚没有说,倒是冲虚已经解释了。
颜元表示明白了,敢情这两位也怕消息外露,没有随意将东西给了天虚他们,反倒是让颜元随要去侠客岛的人一同前往南海,他们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是肯定颜元必定愿意去侠客岛的。
“有意思,有意思了。”颜元武功已是难逢敌手,侠客岛这两位跟她交过手了,自当明白这个道理,明白了之后还有这样的笃定,这侠客岛啊,就算是他们不请她,她也要去一趟了。
“师姑,你可不能去啊!想当初师傅就那么被他们骗了一去,一去三十年,再无声息。当日师祖上侠客岛前再三吩咐让我们好好照顾师姑,若是叫师姑去那侠客岛,我们师兄弟将来有何缘面再见师祖。”天虚是第一个表示反对的,颜元翻了一个白眼道:“好了,这些话就别说了。”
天虚道:“师姑,师姑若是执意要上侠客岛,我们师兄弟既无缘面见师祖,又愧对天下,愿自刎于师姑面前,只求师姑改变主意。”
这五个明显大颜元一倍不止的人齐齐朝颜元这一跪,靠!以死威胁啊,就你们会,我不会啊!
颜元比他们更直接,“要么让我去南海,要么我就立刻抹了脖子!”
剑都架在脖子了,吓死了一群师侄们。“师姑不可!”
齐齐叫唤阻止,颜元道:“那你们说说看,这侠客岛是让还是不让我去?”
她才不会让他们叫她二选一呢,必须是她让他们二选一好吧!
天虚真是被颜元这果断给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我的剑可比你们快,这已经架在脖子上了,你们别想着夺,来不及。所以,赶紧选。”
“师姑,你这般是要我们无缘见人呐!”天虚一大把年纪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有多惨就有多惨了。
颜元道:“武当自小将我抚养长大,上下待我十分宽厚。眼下武当派无人的武功能及我,我去那侠客岛也未必是送死。我爹娘即都去了侠岛,上要见人,死在见尸,我比你们更该去。”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没错,但事不定得那么干啊!天虚道:“师祖就你那么一个女儿……”
“你的妻子只有你一个丈夫,你的儿女也只有你一个父亲。这天下人的命都是一般独一无二的,没有谁比谁的金贵。侠客岛,你们让我去我去,不让我去我也是要去的,你是武当的掌门,留住你有什么不好了?”颜元如此一言定论,既说不过她,又打不过她,自杀也没那果断,除了听她的还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