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瓦岗军还没跟颜元照上面,他们刚刚筹集的粮草被人劫了,劫他们粮草的人正是颜元。不仅如此,颜元还扣下了押运粮草的五百人士,并且留下了名号,扬长而去。
但闻此事,瓦岗寨上下立刻召集所有人马开会。
“不是,那不就是个小丫头吗?了不起我们冲上去跟那丫头决一死战,把咱们的粮草跟兄弟们都抢回来。”
“别胡说,论兵马我们不及大隋,要是硬碰硬,我们讨不了好。那位长卿王虽说拿了我们的兄弟,夺了我们的粮草,却不曾伤我们兄弟的性命,长卿王乃唐国公李渊之女,不知哪位兄弟与李家有交情,或许可以一探长卿王之意。”
瓦岗寨上下都为颜元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烧的第一把火弄得有些狼狈,三军未动,粮食先行,被颜元劫了去的粮草关乎瓦岗寨上下几千兄弟的性命,万万马虎不得。
“我与李家有些交情,可这位长卿王……”一个俊雅的青年站出来说话。
“有交情就行了,我看长卿王行事颇有章程,虽是女儿之身,总要先探探底嘛。”
“几位大哥,外面来了一个姑娘说要找秦二哥。二哥,那姑娘长得可真是好看,瞧着我们兄弟几个也不怕,笑呵呵的胆子可真大,是不是我们的未来二嫂啊!”这正商量着让那位俊雅的青年秦琼去见颜元呢,这就有个姑娘找上门来,众兄弟都打量着秦琼。
“不许胡说,莫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誉。我出去瞧瞧。”既然人家点名了要见他,秦琼这便出去看看,余下的兄弟也纷纷跟着看热闹去。
原以为是没见过世面的兄弟见着个姑娘都说天仙,真见到真人时,饶是秦琼宝亦为之惊艳。问题也随之而来,他不认识这位姑娘啊!
“敢问姑娘是?”秦琼彬彬有礼地询问,那姑娘与秦琼抱拳,“唐国公李渊之女李颜元!”
哇靠!他们这刚说让秦琼去见人家,人家却已经找上门来。
啊,这是一个人来吗?有没有带兵马啊?四处探头的人不少,颜元一眼看破,“我只身前来拜见秦恩公,身后并无兵马相随,诸位不必着急。”
被人看破了好尴尬呢!一群大老爷们也不知怎么的,对上颜元颇有些放不开的感觉。
“昔日常听父亲说起,秦恩公救我李家于危难,李家至今不曾回报,今日得知恩公行迹,我代父亲前来拜会,再谢恩公当日相救李家之恩。”昔日李渊为杨广所忌,自长安返回老家途中被杨广派兵马截杀,幸亏秦琼相救,否则李家是何光景未可知。
礼多人不怪,秦琼听着颜元一句一句地谢他救人的恩情,颇是不好意思。
而颜元嘛已经把他身后的人都打量了一遍,其中她最熟悉的当属一手将她带入军营的英国公李绩,不过,如今的李绩还不是李绩,而是徐世绩,亦称徐茂公。
她初见李绩时他已是满头白发,眼下的徐茂公风华正茂,正处于最好的年华,思及当初李绩在军中待她甚是宽厚,亦对她庇护有加,今再见,颜元与他笑一颔首,颇是恭敬。
那样别样的恭敬叫心思缜密的徐茂公颇是诧异,而一个拿着大斧的青年道:“你既要谢二哥当日救你一家的恩情,不若把抢了我们的粮草还我们,把劫了我们的兄弟放了。”
“三板斧程咬金。”
“我是!”程咬金出列认下,颜元道:“要放粮放人也可以,不过你我两军交战,李家蒙秦恩公大恩,却不能弃国之大事于不顾,我若是把粮跟人直接还给瓦岗寨,只怕我李家满门危矣。”
“长卿王何意?”徐茂公脑子好使,立刻猜到颜元此来并不仅仅只是来谢秦琼大恩。
“我倒是想问问徐先生,你是想让我帮着杨广打瓦岗寨呢?还是不想我帮呢?”颜元这一问得很有深意,徐茂公听着她直呼杨广之名眼睛一亮,连忙道:“长卿王请入内详谈。”
“请!”能谈好了,那可是省了颜元好多的事呢,是以谈是必须要谈的。
程咬金还莫名奇妙着,但众兄弟已经引着颜元入寨中,余下的事,程咬金就更插不上话了。
“杨广昏庸无道,荒淫无度,杀忠臣,贬良将,天下百姓深受其害,各地起义不断,隋朝江山不稳,唐国公李渊亦不为杨广所容,我想长卿王定已经看出来。若是明君,为之尽忠,虽死亦无悔,可似杨广这等暴君,当思天下百姓。长卿王昔日攻下高句丽,今又手握几万大军,若是与能我们瓦岗寨联手,如虎添翼,欲亡杨广绝非空话。”徐茂公这一上来就想给颜元洗脑,颜元道:“我虽不畏于隋朝大军,可此事非我一人能作主。”
徐茂公摇头道:“非也。手屋数万兵马的人是长卿王而非旁人,若是长卿王都做不了主,那又有谁能做主呢。”
这是根本不信颜元的推脱,要是刚刚徐茂公只是试探地跟颜元聊聊而已,这一坐下,颜元的气度,言语,徐茂公如何能不想收为己用。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先生既然知道我能做主,那先生可猜到了我此来何意?”既然徐茂公看出了颜元并非只有空名,颜元嘛,当然也要显出手段来。
徐茂公听得颜元这开门见山的说话,道:“长卿王不想为暴君卖命,更不想杀瓦岗寨的义军。”
“那先生觉得,我能不能破了瓦岗寨?”颜元再问,徐茂公道:“愿闻其详。”
“瓦岗寨易守难攻不错,可是瓦岗寨人数不多,内无田地,一应粮草都皆需从外所得,我已抢了你们的粮草,凭你们寨中之粮,至多撑不过五日。我以三万兵马困你瓦岗寨,困而不攻,拖也能将你瓦岗寨拖死。”
“你困得住我们吗?你有兵,难道我们不能带人突围啊。”程咬金大声地说。
“连杨林都困不住我们,你拿什么困。”程咬金说到这里颇是不以为然,颜元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试试。以五日为期,在五日里,但凡你们有任何人马破了我的包围,粮草人马,我都还给你们,从今往后,但听你们调令。反之,如果五天之内,你们破不了我的包围,往后你们就都得听我的。”
瓦岗寨这些人都是非同一般,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瓦岗寨就占了不少的分额,李世民当初能发动玄武门之变夺得天下,他们厥功至伟。
这个赌打得很值,可徐茂公却不能轻下定论,此事还是得问问他们的大哥翟让。
如同颜元所说,她如果能困住瓦岗寨的人,那她也一定有能力将瓦岗寨的人都拿下,虽然他们其中有人能逃得了,可逃了之后呢,他们又该去哪里寻常落脚之地?
他们于瓦岗寨集结起义,为的就是推翻这隋杨天下,救黎民于水火,相比而言,他们或求功名,更多的还是为了天下百姓。
颜元如果有杀他们的能力,却愿意放他们一马,往后带领他们推翻这个暴君统治的天下,又有何不可呢?
瓦岗寨的大当家翟让连想都没想地就同意了跟颜元打这个赌。
之后的事,预料之中,颜元有人马的优势,底下也不是没有能人,五天之内瓦岗寨明突暗跑的人不少,却都被颜元拿下了,三天之后,徐茂公让人传了消息,请颜元再入瓦岗寨一叙。
颜元依然只身而入,没想到他们竟然想合众人之力拿下颜元,但颜元是吃素的吗?她一个人当然打不过瓦岗寨那么多的高手,擒贼先擒王,拿下了翟让,他们都不敢动。
“你们的大当家都在我手上了,各位还要打?”
当然是没办法再打了,程咬金喘着气儿道:“不打了,看不出来你一个姑娘家的那么厉害。”
是啊,在一众高手的包围下,颜元还闯了出去把翟让给挟持了,可不是厉害。
“我要是没点本事,又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只身前来瓦岗寨呢?”颜元说着话把翟让按下坐着,“五天之期未到,我料你们定不死心。让我前来,想趁我不备将我拿下,胜负即分。”
一语道破他们今天真正让颜元来的目的,一群大男人刚刚想合力拿下颜元,那就是仗着人多欺负颜元一个人,要是拿下颜元吧,那还就算了,毕竟兵不厌诈。
可他们没能拿下颜元,却被颜元拿下了自家的老大,说出去好丢人啊!
“你们人马出不去,大当家也落在我手里了,你们还不认输?”
“先说好了,我们认输,那是输了给你,可不是要降隋的。”程咬金大大咧咧地开口,颜元昂头道:“若是输给大隋,你们是宁死不降的吧。”
不意外看到这一从人都点点头,杨广确实是失尽了民心。颜元松开了翟让,“那我们就好好说说,究竟该怎么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天下义军举旗者多不胜数,不过这还不够,得要再等等,眼下时机尚未成熟,我还不能高举反旗,相反我不反,比反要能得的好处多。粮草,军械。反正有杨林败于瓦岗寨在前,我打不过你们,朝中上下谁也说不得我什么。而你们嘛,趁机发展壮大。”
“瓦岗义军据瓦岗寨而守并非长久之计,若不想被隋军所灭,必须要发展壮大。不想被人掐住喉咙,那就得要掌握自己的命运,攻占荥阳是第一步,一但拿下了荥阳,黎阳仓就是囊中之物。有了黎阳仓,再不必惧于无粮,随后以粮济民,发展兵马,至于军械,我会给你们准备。”颜元的计划说出来,徐茂公作为瓦岗寨的军师都睁大了眼睛看着颜元。
颜元问道:“徐先生觉得不可行?”
“不,并非此意,恰恰相反,如此布局,是为长远发展我们的队伍。”徐茂公老实地承认。
“诸位呢?”颜元问了其他人,其他人看向翟让,翟让道:“论起足智多谋无人能及徐三哥,三哥说好,我们当然听命。”
徐茂公点头,颜元就想到了当初武媚娘可以成为皇后,正是有徐茂公的鼎力支持,再想到曾经的李世民为了帮着李治收伏徐茂公用过的计,微微一笑。
“荥阳守军不少,我们这么点的人马能攻下荥阳吗?”有人提出了疑问,也是因为心里没底,颜元点头道:“我会让五千人马协助你们,至于攻城之法,我有一计,诸位且听听。”
供人,出计,颜元丝毫不含糊,她的计划是让人潜入荥阳,待到午夜,放火烧荥阳大将军的府邸,引得城中大乱,此后他们里应外合,缴了荥阳守军的械,再拿下黎阳仓。
虽然计划听起来挺简单,想要做好却极不容易。但是颜元既然出了这主意,断没有做不好的道理。
商议定以起火为讯,徐茂公等人带着兵马进时,几乎所有城中的守军都已经被颜元的人马拿下,本来还准备大战一场的诸位豪杰,突然都不约而同地拉着徐茂公嘀咕。
“三哥,这位小娘子好生厉害。”
“就是,三哥你看到她,她身边的几个女兵都面带肃杀之气。我刚刚试探了下,差别没被她们扎成了窟窿,幸亏她们之中有人认出了我。”
“我刚刚偷偷去看了驻守的将军,他那身上全都是箭,有兄弟们看见了,那当头的一声令下,那是万箭齐发,守城的将军就被万箭穿心了。”
“没事,人厉害点那是好事,最重要的还得看人品如何。”
“徐先生,我们娘子请你过去。”一群男人正在小声嘀咕着,突然被一个女声叫唤,集体一个激灵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一个小娘子,看起来比颜元大了那么两三岁。
被这么多人看着,小娘子也不见异色,再次催促道:“徐先生,我们娘子请你过去。”
“啊,我这就去,这就去。”徐茂公刚刚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听其他人发表意见,此时颜元相请,他赶紧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