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醒来的消息传了出去,璐国公府的太夫人就立刻过来瞧她了。
太夫人是真正慈善的人,也不爱管颜元院里的事儿,见颜元是真将长姐留下的两个孩子视如己出,也自放开手了让颜元教。
眼下听闻嫁进府里一年多的颜元怀了身孕,却险些落了,那自是担心的,不过太医道了只需卧床静养,等着胎儿坐稳了,那自是无碍的。
“太夫人!”颜元要起身见礼,太夫人连忙唤道:“别乱动,别乱动,好好躺着,好好地躺着。”
颜元被太夫人赶上来的嬷嬷给按住了,颜元只能躺着没再动,太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儿地道:“可是菩萨保佑啊,叫你平平安安的。”
说话事情的始末颜元到现都没弄清白,因着剧情被打断了,她为何突然脑袋破了洞,醒来的时候那位想要她命的模样,都叫颜元弄不明白着呢。
“这些日子,你且好好地休养,凡事都等着养好身子再论。外头的事,自由谨儿处理,他万不会叫人欺负了你。”太夫人拍拍颜元的手叮嘱着,颜元听着这话,显她这受了伤险些落胎的事儿,荀谨已经在外头处置了?
太夫人只坐了一会便离开了,颜元唤了最是忠心的婢女香儿,“那日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再与我说一遍。”
香儿有些拿不准颜元的心思,颜元幽幽一叹道:“眼下这府里,我能信得过的也就你们几个,若是连你们都不与我说实话,却是要我成了聋子瞎子了。”
“夫人!”香儿低声地一唤,随后低声地道:“国公爷已叫人将我们的院子监控起来,任何人与夫人说了任何话,只怕都会传到国公爷的耳朵里。”
这个消息可是真够劲爆的,香儿自是高声地道:“夫人,您只管好好地养着身子,国公爷定会为您讨回公道的。”
虽然香儿只说了那么一句,可意思却是很清楚的,颜元这是被荀谨给关起来了,颜元身边的人,都叫他警告过了,若是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下场只有一个。
颜元感觉到胸口很闷,那种窒息般的感觉,是颜元从来没有过的。荀谨,荀谨此人,究竟是何意?他为何要软禁她?
“知道了,你往府里送个信儿,请母亲过来一趟,我有些害怕。”颜元很是配合着与香儿说话,香儿是松了一口气儿,“夫人,想是府里的太太早便晓得了您有事儿的事儿,正准备着来您,这信儿也急着送了吧。”
却是香儿连璐国公府都出不去了?颜元听出了香儿话里的意思,抬头看了香儿,香儿摇了摇头,这便是肯定了颜元适才的猜测。
颜元做了那么久的任务,都快忘了有多久没有人被如此辖制得不能动弹了,当然也就忍不住想到她接受剧情时荀谨那打断的声音,这如今越瞧着就越不是意外。
那么,她该思考着如何破局,被荀谨如此地关着,她想做什么都不能。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既然外力不能靠,颜元当然只有靠自己了,幸好,她从来没有放弃过提升自己能力。
颜元便开始练起了上无心法,每到一个新的世界,颜元最先会尝试着练习上无心法,只有在上无心法被排斥时,她才会改练北冥神功。
可上心无法运转了几回却依然没有反应,颜元深吸了一口气儿,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练起了北冥神功。北冥神功确实是绝世的心法,因着时间紧迫,北冥神功能吸人的内力,万物皆有力,颜元便尝试着将四周的力都吸进自己的体内,没想到果然发觉了可行。
本不过是想着试一试,竟是有用,颜元也不再耽搁,立刻再接再厉。随着体内的内力增加,颜元的五感也开始恢复,外头的一些声音,颜元也都慢慢听见了。
“一个疯子说的话,想是没人会听的。既不能叫她死了惹得天下人非议元元,那便叫她疯了吧。”颜元不经意地听到这一句,一个激灵,这是,荀谨的声音。
“什么人?”颜元正想着多听几句,荀谨突然大喝一声,颜元能感觉到一阵压迫,连忙收回了五感,饶是如此,颜元还是觉得胸闷得厉害。
事情很是不对啊,她练的北冥神功,本就是绝世的内功心法,五感放出,无感无形,荀谨怎么会发现,更能逼着她收回五感?
这个荀谨,太有问题了!
再有问题,也得先逃出人家的掌控才成啊!颜元正想着,听到外头一阵脚步声,颜元果断地躺下了。然后听到荀谨的声音问道:“夫人如何了?”
“太夫人来看过夫人,夫人陪着太夫人说了会儿说,又睡下了。”这是香儿的声音,荀谨应了一声,走了进来,果然看到颜元睡下了,荀谨唤着道:“元元,元元。”
那是必须地装着睡熟的,颜元从听到他的脚步声就将呼吸放松了,那就跟睡着了一般,荀谨的叫唤,颜元也依然装着没听见,呼吸同样不变。
荀谨上前一步,帮着颜元拉了拉被子,走了出去,饶是如此,颜元依然没动,呼吸也不变,果然没一会儿的,荀谨竟是去而复返,挑着帘子看了颜元,依然是刚刚的模样,荀谨勾起了一抹笑容,这才真正地离去。
幸好,颜元当初当特种兵的时候已经学着无论何时何地都控制着呼吸不变,否则今天就要露馅儿了。而荀谨此人,着实非同寻常。
必须要尽快地离开璐国公府,万不能叫荀谨将她关死了。再有荀谨刚刚那一句话,便是要对那妇人动手。那可能是唯一晓得长姐之死的内幕之人,若叫她疯了,她可就查不了。
说得再多,那都是要比快,快些将武力值提高,快些出去救下那妇人,问清那诸多的事儿。
颜元再着急,也让自己平下心来好好地练功,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孩子,颜元咬了咬牙,总觉得肚子这孩子会惹出许事儿来。如此的感觉,叫颜元都不知道怎么的说啊!
只是颜元这暗里准备着,没想到荀谨的动作更快,第二天便领着四个相貌普通,可显然身手了得的婢女来,“元元,往后她们就伺候你,叫她们护着你,再没有人动伤着你。”
护着是假,监视是真吧。颜元照着原来的脾气道:“不用了,我有香儿她们几个就够了。”
“不过多添了几个人,香儿她们还伺候你,只上回那般的事儿却是叫我十分惊心,万不可让同样的事情发生了。是以让她们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荀谨要搂着颜元,却叫颜元闪开了,“你做了决定,我能说不吗?”
既是不开心,亦是带着几分讥讽,“国公爷究竟是想做什么?”
似是假意地问这一句,荀谨低声地道:“我只想和元元能在一起,就像这一年一般。”
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快得叫颜元捉不住,再要想,又想不起来是怎么回事,更叫颜元难受着。颜元脸上的不喜更不掩藏了,原本颜元也是个脸上藏不住事儿的人,喜怒哀乐都露在脸上,她这般模样,叫荀谨只叹自己或许是多心了。要一想有备无患,依然将那四个婢女留下。
“国公爷若硬要留下这四人,那便请国公爷往柳家递封信儿,让我哥哥将我接回去。”颜元并没有对荀谨妥协,她不要的人,就是不要。
荀谨见着颜元是当真的恼了,连忙地道:“那便叫她们在外头伺候,你不想见她们就不见。”
回应他的是颜元一个翻身躺床上,给他留了个后脑勺,这般闹着小脾气,还是他的颜元。
“元元累了就歇着,我她们都下去。”荀谨还是哄着颜元的口气儿说,可背对着他的颜元,真是的觉得这个男人太难搞了。
软硬他都受着,想想记忆里他们的相处模式,她的要求,他甚少不同意的。不对,荀谨这一年来做的事儿每样儿都很对颜元的爱好,他们之间原是姐夫跟小姨子的关系,听闻姐姐说过他们夫妻的感情还是不错的,然而,他对她的了解,太不寻常了。
如此强烈的违和感,难怪颜元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她忽略了,眼下却是明白了啊!荀谨从一开台对颜元就很好,宠得就像女儿似的,颜元自小被人宠着长大,对于这样的对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在颜元看来,那很不对,很不对好吧。
要想了解一个人,先得要有心。有了心,还得要时间,那才能将一个人的喜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恰恰荀谨就是对颜元的喜好掌握得丝毫不差,甚至更懂得如何撩得颜元动怒,又如何悄无声息地叫颜元熄了火。
一次两次地是凑巧,可这么长的时间下来,那如何可能是凑巧?
荀谨,荀谨究竟是拿了她当什么呢?颜元不知怎么的就想到自己出现的那一天,那人高声地喊着,“柳颜元,你不要脸。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嫁入璐国公府,你姐姐就是被你害死的,害死的。”
既然她是清楚事情始末的人,这话就绝不会随口一说,彼此她以为那人是疯狗乱咬,自是不客气得很,可如今这一想,那或者并不是乱咬人。
不成,她一定要尽快想办法出去,否则那时间越久,她越难出去。
心下升起这般的预感,颜元捉紧地紧间修炼北冥神功,当然也在回想着究竟哪个时间适合她逃离璐国公府,荀谨此人深不可测,颜元眼下的功力并没有恢复多少,所以绝不在在荀谨在府上的时候逃。
如此一来,时间倒也好筛选,荀谨乃国之重臣,每日上朝的时辰都是定好的,那么,趁着荀谨上朝那会儿正是最好的时候。
这般颜元便开始谋划,因着她明确表示不喜荀谨留下的四个婢女,她们都不曾在颜元的面前出现过,但她们却守着屋子的四方,随着内力渐渐提升,颜元能感受到她们所在的方位,也对她们的能力跟自己的能力有所衡量。
凌波微步是颜元用惯的,颜元是丝毫不觉得生疏,只是胎位不稳,太医即道了叫她好生休养,她不确定她这一跑,孩子会如何。
可是,她不能等,若是等着胎位稳了,只怕一开始都来不及了。
然后,还没等颜元有所动作,她却觉得腹部阵阵绞痛,下身一片湿热,颜元掀一节被子一看,血已染红了她的裙摆。
“夫人!”颜元的举动,自是叫屋里的婢女们都大惊,“大夫,快去请大夫,快去啊!”
血液的流失叫颜元的脸上失了血色,可是打从心底里,却有着一种解脱的感觉,终于,这孩子保不住了,保不住了。
可随之而来的悲凉,也叫颜元无法忽视,这是,这是原本的颜元所留下的情绪吗?颜元或许不喜欢孩子,却也从来没生出过不要这孩子的念头,无论如何,孩子总是无辜的,他既托生在她的肚子,自她存在,她就不会抛弃他。
但如今,怕是不成了,原主不想要这个孩子,她也控制不住,难道是因为她练功太过,孩子,孩子才会保不住吗?此时的颜元,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
“谁给孕妇盖的这麝香浸泡过的被子,孕妇本就坐胎不稳,这用了这么久的被子,香气吸入了体内,孩子保不住了。”大夫被慌慌张张地带了过来,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子的味道,再给颜元号脉,这前因后果就被道明了。
“麝香,怎么会有麝香。”满屋的人都懵住了,如何能想到颜元的流产竟是因着麝香而起,还是在颜元用的被子。大夫一听被人质疑了,立刻拿着那被子,“你们拿去叫人闻闻,这上头的香味虽淡,可老朽鼻子灵得很,断不会闻错。”
一屋的人都呆住了,大夫道:“莫追究这些了,快将这被子拿走,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