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爷爷曾经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传闻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虽不知是真是假,但木爷爷的医术很好。虽然归隐,每年也会有那么几个人找到他,让其帮忙医治,其余时间木爷爷就会自己研究新药,但药效不明,也没有江湖人愿意为其试药。普通人的话更是不敢,木爷爷也不让,药性太烈,非习武之人不能承受,但又有几个习武之人愿意去尝试这种不知药性,食之不知后果的药?”
“当初你来的时候,虽受伤惨重奄奄一息,但身体强健求生欲望强烈很适合试药。那时木爷爷提出拿你试药,但那时……”研姑娘一时有些语塞,转头看了一眼百笠便移开了目光,话也未说全,“于是我便许木爷爷改日让阿秀给寻个试药的人送去。昨日下午阿秀出门,便是去寻人了。”
“至于木爷爷所说的不配合,试问有什么人会配合他做这种不知生死的试验。弹指间则是木爷爷配的一副药性极烈的药,能促进伤口的愈合,身体也会比以前更好,但是会衰老的特别快。我之前见木爷爷让人服过这味药,一夜之间,那人的伤痊愈,但头发白了一半,五日之后须发皆白,七日后,身亡,然后便被扔在了巷子后面的乱葬岗尸骨无存。也就只有你,什么都不知道,才会想应下试药的要求。”研姑娘笑了笑,复又开口,“不对,或许还得算上白苏,毕竟那小子直到现在都以为那个人只是病愈之后离开了。”
“那秀姑娘带来的是什么人?”
“不知,未曾问过。”
百笠想问你是不是江湖人,为什么要待在这小巷中,你又是什么人,秀姑娘又是什么人,却都没有问出,好似完全没有立场去问这些。研姑娘好似看出了他这些疑问,却只是转过头避而不答,她只是个孤女。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时间好像都停在了这一刻,小巷两旁熙熙攘攘的声音也打不破这一刻的沉默。
路过再来客栈的时候,百笠又看到了那个店小二,正在和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公子哥推推搡搡,公子哥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着什么。百笠本不在意,但见研姑娘在再来客栈前停下,也就注意了几分。身着锦衣的公子哥长得很是秀气,虽说用秀气形容一个男子有些奇怪。
“小二哥,今儿个阿秀可是来过了。”
研姑娘执伞站在再来客栈的门口,眉眼微弯脸上的笑意清清淡淡的,好似眼前似闹剧的一出并不存在。听了研姑娘的话,店小二绕过那个锦衣公子走了过来,面上带着殷勤的笑,“回研姑娘,秀姑娘来过,但已经回了。”
“麻烦小二哥了。”
研姑娘道了一声谢,便继续向前走去。店小二继续回去和那个锦衣公子理论,离得远了,还是能听到二人的争执之声。
“那个锦衣公子是笑老板的孙儿,好像是叫肖枭,隔上一段时间就来闹上一次,如果明天看到一个身着艳色裙裳的女子在客栈门口,看看就好,那是笑老板小孙女,应该是叫肖潇。”明知道这个人不会在这待太久,但研姑娘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把这里的人介绍给对方认识。
还未到家,便听到了细微的争执之声,女声尖锐,男声浑厚,其中夹杂着秀姑娘的声音。研姑娘皱了皱眉,握紧了手中的油纸伞,骨节有些微的发白。百笠的眉头皱了起来,拉起研姑娘垂在身侧的手就快步向前走去,研姑娘一时不妨被拉了个踉跄。
到的时候,院门口围着几个稀稀拉拉的看客,一眼望过去都是陌生的脸孔。在院门的两侧分别站着两排人,细细数去,有十人。十个膀大腰圆的男人站在两旁,挡住了看客的目光。研姑娘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想了片刻,仍旧是想不出什么时候得罪了人却不自知,看了看巷子之间的那顶素色小轿,却恍惚想明白了什么。进了小院,便看到一个头戴珠钗,面覆薄纱,身着淡粉色裙裳的女子,身上的料子看似普通,但细细看去料子却是云锦,上面绣满了同色的绣纹,必是价格不菲。
秀姑娘见二人回来,走到二人身前,道出一切。
此女原是城西白家小姐,日前曾定过一幅踏雪寻梅;但白家小姐想要一幅手绘仕女图,被拒后思虑几日,终是不甘,遂上门求画。
研姑娘的画算不得最好,只称得上是风格独特。在此之前也有人固执求画,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阵势。
“白小姐高看了,在下只懂山水。”
面前的女子有着富家女子的倨傲,也有着少见外人的羞涩,如花般的少女能迷了所有男人的眼。
“听闻研姑娘画技高超,日前见了研姑娘的踏雪寻梅更是心中赞赏。小女子不日就将出阁,因此希望能得研姑娘一幅仕女图挂于家中,抚爹娘之思。”白家小姐开口温温柔柔的,虽面纱遮面看不清容颜,但那双眼睛真真是漂亮,若非是画技不精,她是真心想为对方画一幅仕女图了。
“白小姐谬赞,并非不肯,实是只懂山水。隔壁住着一位秀才,仕女图堪称一绝,若白小姐愿意的话,我可介绍你去他那。”
那白家姑娘蛾眉轻蹙,眉间染上一丝哀愁,让人忍不住怜爱。研姑娘忍不住回想,她十六岁的时候时是什么样子呢?记忆却已经有些模糊,唇角微弯,勾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