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又当以这果子酿为最。此酒,是取之于墟巷后山之上,时令树的果子所酿制而成。
在天界中,百年当为一个时令。而此树,正是应时令而生。百年一开花,百年一结果,故称为时令果。
要说起来,这树倒也算不得名贵。只是,它所生长的环境,需得灵力极为充沛的地方。然而,以如此灵力养化而成的树,所结下的果子却是酸涩的难以入口。
然,却是不知晓,这凤家姑娘用了什么法子。将其酿制成酒后,异常的爽口甜美。
此事曾一度被传为佳话。随之,这果子酿也在三界之中名声大噪。可谓是有市无价,千金难寻,且供不应求。
可想而知,凤心颜为了此次向白宸道歉。足以称得上是煞费苦心,下了血本。幸得,两人算是和好如初了。
几日后的傍晚,老祖宗命鬼叔将凤心颜寻了来。瞧着匐在身前神色灵动的小丫头,今儿个难得露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她心头不仅跟着柔软了几分。
伸手轻拂了拂小丫头的头发,徐徐开了口:“明日,便是你的冠笄之礼。我已经应了你爹娘,让他们带你回恣意堂去办。”
言罢,凤心颜抬头望着她,太阳穴止不住跳了几跳。
家族有规,冠笄大礼过后,便就算是成了人,可以继承大任了。届时,爹爹和阿娘会不会丢下一切事宜,就此跑路了?
半响后,见这丫头许久未开口,老祖宗似乎也瞧出了她的小心思,不仅失笑着摇了摇头:“明日里,鬼叔会与你一同前去。礼成过后,若你愿意,可在同他一起回来。”
听言,凤心颜轻呼了口气。心安的点了点头。
笠日,一大清早,凤心颜便被自家小哥拎着耳朵,从被窝里薅了出来:“谁家姑娘家家的像你这样懒床,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凤心颜还在半睡半醒之间,意识尚未清明。但也知道,自己这是被人嫌弃了,不禁随口嘟哝着回道:“心安吧,不会嫁不出去的,不是还有白宸呢!”
话落,屋内忽然一阵寂静无声。在意识到自己着实说了些惊人的话语后,凤心颜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如同叫人当头一棒。
此时,老祖宗同凤族二公子正坐在床前的古木藤椅上。原本喝着茶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鬼叔站在老祖宗身后。今日,他没有穿那一贯常穿的褐绿色衣袍,而是着了一身紫红色的衣物。看上去,似乎神气了不少。
凤钰念正站在凤心颜身旁,一只原本揪着她耳朵的大手,僵在半空当中。几人如出一辙的张大了嘴巴,定定望着她。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别当真。”说着,凤心颜颇为懊恼的抓了抓头,紧忙转身跑进内室。
凤钰念是最先回过神来的,嘴里不住的朝她念着:“看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羞不羞人。你……”边念边跟了上前。
见状,凤心颜双手掐腰挡在门前,颇有气势的大喝了一声:“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闻言,被喝之人略有些不屑的撇了她一眼:“大呼小叫什么,小时候尿裤子还是我给你换的呢!”
对此,凤心颜无言以对,不禁心下非议:
家中有一个年长自己几万岁的哥哥,真真并非什么好事,尤其还见过了我所有的丑事。
说起来,真是祖宗保佑。上头四个哥哥对我,到是时实打实的...嗯…不怎样。
大哥为人颇有些严肃,不爱嬉笑。平日在家中,气势比爹爹还要多上几分威严。时常一抓着我,就能训诫一整天的家法道德经。不过,他却讨了个温柔和气的嫂嫂。
二哥表面上,到是个儒雅温和的君子。不过,我们心里都清楚。实际上,他才是憋了一肚子的坏水。
对此,我曾语重心长的对孔家小表妹劝诫过:“你还小,千万不要被我二哥的皮像迷惑了。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当然,这番话也确实起到了作用。听说,孔潇潇躲了我二哥足足有几百年。
不过,我却从此被二哥记恨上了。被他算计的,差点烧了道德老君的太清无极宫。最后,被罚面壁思过了整一年。
没错,那酒方子正是他给我的。去太清无极宫之事,也是经了他提点的。
至于三哥,这七百年里也不曾见过他几面。唯一尚且有些印象的,便是在我一百多岁那年。
那天,天气到是晴朗。我正端坐在老槐树的树根下,绕有兴致的清点着他的根须。于是,三哥忽然来访。
他坐在一旁,瞧了我好一会。大约临近徬晚时分,才挪到我身前。将原本就余数不多的光亮,遮了个严严实实。那模样,只能让我想到一个词汇“居高临下”:“丫头,三哥要去闭关修炼了。许要好久才能回来,你可莫要将我忘了。”
彼时,我对“好久”尚没有什么概念,却也认真的点了点头。此后,就真的在也没见过我家老三。
至于,小哥?从小,我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最久,吃过的亏也最多。然而,我却乐此不彼,屡教不改。
一百年前,和他一起端了鼩镜蛇的老窝。回家后,挨藤条面壁的是我。
三百年前,和他一起将东海二公子的姬妾偷去凡间。回家后,挨藤条面壁的也是我。
五百年前,和他一起胖揍了麒麟一族的小公子。回家后,挨藤条面壁的还是我。
是我、是我、都是我。
为什么总是我?
因为,他总能在关键时刻,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对此,我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项本领。
呸,思路都被他们带远了,在说回我的冠笄大礼。
因了早上的小插曲儿,出门时便已晚了几分。墟巷离得恣意堂到算不得远,只是今日之事,却不好叫众人候着。是以,凤心颜一行四人忙加紧了脚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