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快十一点了,田母就带着小暖去村长家吃饭,人家叫吃中饭,也得早点去,真踩着饭点去也不礼貌。
去了之后,田母去帮嫂子做饭,田小暖和村长爷爷两人坐一起说话,田小暖问了问昨天晚上的事,听到田柱两个姐姐家里都是这种情况,心里也挺同情。
快十二点的时候,饭做好了,一大锅鸡汤,村长媳妇把鸡汤上的油全都撇掉了,加了党参之后,多了一种人参的香气,喝起来有一股甜丝丝的味道,一点腥味都没有。
田小暖直道好了,先喝了一大碗鸡汤,村长媳妇还做了一条鱼,炒了一个白菜肉圆子,外加两个小青菜,田小暖吃了一大碗饭。
吃完之后,又喝了半碗汤,肚子撑得坐着难受,站起来揉肚子,老村长让媳妇找个碗,把剩下的汤让小暖带回去热着喝。
连吃带拿的,田母哪好意思,摆着手说不要,村长媳妇还是找了个盆,让她趁热端回去给凤英喝,她也知道凤英被田柱家的小子,推倒在地上闪了腰。
田母盛情难却,端着一盆汤就跟姑娘先走了,回去之后翠嫂子也在,是来看凤英吃完饭没,她好拿碗回去,田母刚好把鸡汤倒出来两碗,让二人趁热喝。
听说还加了党参,翠嫂子也不客气,拿起来不一会儿,一大碗汤就喝完了,田母又把剩下的给二人分了分,两个人都灌了一肚子鸡汤。
“桂芳,也不知道送葬回来没,咋没听到炸鞭的声音,你说这个点了,就是回不来也要先开酒席,让大家吃饭吧。”
翠嫂子这次是被田柱两口子气狠了,憋着气等着看她家笑话。
“谁知道呢,也许吃着呢吧,这都一点多了。”田母看看时间道。
“一般开席都是十二点,一点多也该有人吃完回来了,我咋一个人都没看到,可能真的搞晚了,你说这家人真是啥事都做不到,火化晚了也得先让村里人吃饭啊。”
“操这心干吗,还不都是别人家的事情。”田母手下不停,洗着盛鸡汤的盆,翠嫂子打了个招呼端着碗也走了。
洗干净东西,田母又给田凤英擦了擦药油,看大姑子疼得厉害,躺了一天,感觉还不如昨天,连挪都挪不了,田母劝了两句,觉得还是该去医院看看。
田凤英舍不得钱,她欠嫂子的钱还差一万多没还清,这都几年了,她现在只想拼命存钱,舍不得花,还是咬牙撑着,说再躺两天。
田小暖看大姑这样舍不得钱,没了身体还怎么赚钱,先去给村长家送盆去了,打算回来好好劝劝大姑。
这忙活了一下午,已经三点多了,田小暖端着盆进门看到村长叔坐在桌子前面吃饭,不由愣了一下。
“村长叔,您怎么这个点了才吃饭?”
这话问的,村长都不想说,说起来他自己都觉得丢人。
田小暖见村长脸色不好,就知道是不是这里又有事,也不问了,乖巧地把盆给了婶子,偷偷问了问。
原来田柱是真的连酒席都没有定,他回来给老人办事,也不带钱,田小暖估摸他本来是打算指望刘雯掏钱呢,所以身上一点钱都没装,谁知道和刘雯闹翻了,大金主走了。
出殡叫车、火化、买骨灰盒,这一系列花了几千块,田柱把手上收的情都花了,哪里还有钱定酒席,甚至连定都没定,村里一大堆人在火葬场等着,十二点人才排上队推进去,可是这个点该开席了啊。
这个丧事办成这样,村里也是头一遭,甚至这么多村子里也没出过这样的事情,村里来的人不免抱怨出声,没见过这样的,甚至有些人就劈头盖脸地问田柱,啥时候去吃饭,总不能让大伙都等着,没有这样办事的。
田柱又腆着脸过来求村长,他和田军的事情在村里传开了,现在根本没人敢给他帮忙,又见识到他和两个姐姐一大早就大打出手,村里人真要不是冲着田奶奶平日里的为人,大家都是为了送送老人家,恐怕更是没人来了,就着跟着一起送葬的人也不多,但是等着吃席的人肯定是不少的。
村长一问,连酒席定都没定,当场也是黑了脸,先把田柱教育了一番,这么大的事情,不带钱就回家拿,这不是借口。
村长又当场给周围认识的餐馆打电话,然后又问田柱定多少桌,每桌多少钱,上什么酒什么烟,田柱一听这边儿餐馆的价格,比市里都贵,又开始磨叽。
最后村长气得把电话扔给他,让他自己和老板谈,最后终于谈好了,村长当即让老板把饭菜准备着,然后叫人上了车子回去吃饭,这才把大家伙都带回来。
人回来了之后,还有不少在小区门口等着的,这都是等着吃席的,到了餐馆,田柱定的五桌根本不够,挤挤还挤了八桌,村长和会计忙活一下午,饭都没吃成,最后把大家伙招呼走了,让老板把账记清楚,说晚上来结账,这才回到家里,吃上口中午剩的饭菜。
田小暖一听这里面这么多事,也得亏了村长了,不然全村人要是吃不上个中饭,田柱就算是彻底得罪了全村人了,大家都会说他奸死,赶情之后连餐饭都没得吃,要真那样,这两口子以后就别再村里待了,谁都不会待见他们。
田小暖笑着和村长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回去之后自然把这事情告诉了母亲和大姑。
两人听了也都是头直摆,田母更是生气,田奶奶对田柱那可是掏心掏肺奉献了一辈子,临了走了儿子就把丧事办成这样,让人看着寒心。
田母陪着田小暖,又在田凤英这坐了一会儿,给田凤英煮了碗面条,看看时间也是下午五点了,住在这里也不方便,田母和翠嫂子打了个招呼,让她帮忙照看下凤英。
母女二人收拾了下东西准备回家,结果屋里突然进来一个人,是谭新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