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头丧气而归的安德烈,到了法兰西的战舰上之后,立马就恢复了斗志,怒气冲冲的就进了主舱,不大的时间安德烈愤怒的声音,就占据了主舱的一切声响。
“这是高层的决定,而你还不是高层,你要做的只是服从,怒,在这间舱室里,你还没有那个资本!”
怒火中烧的安德烈在咆哮,而主舱里的五个军人却在说笑,安德烈高昂的声音,完全没有打扰他们五人的谈兴。
安德烈咆哮完了,坐在末座的一个老年军人,将现实冷冰冰的丢给了安德烈。
“说说那个人的条件吧!不错的政客,只可惜生错了国家!”
杨猛的反应在这些人的预料之中,而安德烈带回来的要求,却让这五人皱起了眉头。
“安南是咱们必须要得到的,新式火炮图纸,算不了什么,答应吧!”
“那咱们之前的计划,就要改一下了,有了新式的火炮图纸,恐怕广州,就不是那么好攻陷的了。”
“与清国相比,现在咱们的重心应该放在黄金半岛,英吉利已经在谋划缅甸了,之后就是暹罗、安南等国,咱们再不出击,整个黄金半岛都将是维多利亚的囊中物。
到时候咱们也就失去了进攻清国的桥头堡,而这位杨领主提出的条件,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如果咱们不答应,恐怕那些该死的政客,会给他更为丰厚的报酬。
滇越铁路是法兰西不可能拒绝的诱.惑,这人抓住了咱们的软肋。如今与他合作。咱们的利益才最大。
普鲁士人。现在不可能在亚洲谋划什么的,咱们要警惕的只有这位杨领主的野心,实在不行,与英吉利联手绞杀这个威胁,也不是不可以!”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杨猛要的新式火炮图纸和比列,就被这些军方的人拿了出来,而只能站着的安德烈。心里也升起了怒火,自己可是特使啊!
军方的这批人,未免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凝神静气、默不作声,安德烈在心里腹诽了几句之后,又恢复了以往的优雅。
“安德烈,这是火炮的图纸,虽说不怎么全面,但依旧囊括了我们大部分的火炮了,如果对这个还不满意。这是铸炮青铜的配方,有了这个。你就有了谈下去的可能。”
将一摞图纸装入一个皮袋之内,刚刚说话最多的老将军,随手一甩,皮袋就落到了桌子的边缘。
“明天我会继续谈的!”
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皮袋,安德烈转身就离开了主舱,关门的那一刻,安德烈的脸上全是狰狞。
‘国家是政客的天堂而不是军人的,我不是猎狗,你们才是!’
自我安慰了一句,安德烈就回到了自己的船舱。
与满怀怒火的安德烈不同,杨猛却在荔香园里,陪着老泰山听曲儿喝茶。
“岳父大人,重炮已经到位了,壬雷斯的那批,再加上法兰西的五十门六十八磅炮,可以寻找合适的地点建造炮台了。
设计让船厂和炮厂的人动手,您那边的进展如何?”
三百多门六十八磅重炮,对广州一地来说有些太多了,五分之一左右的数量,就足够扼守珠江口了,其余的火炮,杨猛还有别的用处。
“不用花朝廷的钱,结果还能怎样?已经准了!两广的官员们,现在就跟等着吃屎的狗一样,全都巴巴的瞧着我呢!”
自己花钱修炮台,也就自家这个爱婿能干的出来,若不是有云烟顶着,杨家早就让他给败了,修造炮台,又是一笔好大的支出,潘仕成的语气当然是好不了的。
“以后都是咱们的东西,不用和朝廷分什么彼此,等炮台造完了,朝廷那边不得给您个两广总督干一干?”
对于大清朝廷,杨猛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杨猛所希冀的只是,这满人不要太卖国,无故屠戮一族之人,难免遭后世人的唾骂啊!
“你想的倒好,朝廷是个什么玩意儿,你越是做实事儿他越是打压你,傻子、废物、畜生、没脑子的,全在高位上蹲坑吃屎呢!
两广总督,咱们想得好,我这位子,弄不好就是一辈子的巡抚,加个兵部侍郎衔也就到天了,朝廷还得防着汉人不是?
这满人呐!要不得!”
与杨猛一样,实力的增长,潘仕成的眼光也越来越高,他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杨猛清楚的很,但这话茬子是不能接的,现在应下了,以后就要做,有些事儿该做绝,有些事儿却是不该的。
“哼哼……到时候再说吧!广西出了个三点教,这可是个邪教,您这边仔细着些,据说那三点教的头目,就是广东这边的,一旦三点教在咱们地盘扩张,有多少杀多少!”
出了防着朝廷,杨猛又多了一个要提防的对手,三点教这样的组织,在乱世之中,还是很有蛊惑力的,要利用他们,也要压制他们,绝不能让三点教在杨家的地盘有一丝丝的传承。
“哼!广西巡抚郑祖琛这个无胆匪类,三点教的事情都传到广州了,这位还在瞒着朝廷,到时候没他的好果子吃。
三点教的事情,我也听说过,愚民的邪教而已,你放心好了,我已经下令在广东全境驱逐三点教徒,再给他们三五个月的时间,过了这个时间段,就给他来个全境搜杀。”
在潘仕成的眼里,儒教还是正统,那个劳什子三点教就是邪教,留不得,读书人怎么了,读书人的心更狠呐!
“三五个月的时间太长,让武庄的人动手吧!两个月,让人知会那个洪秀全。两个月之内广东境内再有三点教的存在。全境搜杀!”
广东以及四省之地。都是杨猛内定的地盘,三点教愚民太过厉害了,一旦三点教起事,所过之处必然一片狼藉,不是自己的地盘,杨猛不管,但要是自己的地盘,容不得一切会党的滋生。
“就这么着吧!无非咱们要修炮台。我明天就下个谕令,只要有一人信奉三点教,全家全族无论老弱妇孺,全部抓去修造炮台,这事儿省银子,抄家灭门的事情,两广的官员也拿手,让各地再出道告示,看哪个还敢信奉三点教。”
身为读书人的潘仕成,和杨猛的心思相比。也差不了许多的,潘仕成身边也有江湖人的。三点教传的是什么他当然清楚,涉及到了切身利益,啥人也能变禽兽啊!
“这主意不错,过些天法兰西那边的事情停妥了,我也要去趟船厂,来的时候让冯云山截了江,这倒给了我提示,这帮子穷鬼,只怕穷疯了之后,没啥不敢干的,咱们的珠江航道需要炮舰来守护了。”
人被逼急了,没啥不敢干的事情,杨家的威名虽说有一些,可对上暴民还好不好使也不一定,防人之心不可无,只要杨猛想到的事情,就不会被人算计,这可能就是坏人的心思吧?
“嗯!不错,广州和云南之间的商路不能断,谁若是敢对咱们的商路下手,那就是与咱们对着干,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没必要客气的。
我这好容易找你来听个曲儿,你倒好,愣是不让人闲着,刚刚啥也没听进去,让她们重来一遍吧!”
说完了三点教也就没大事儿了,潘仕成现在跟杨家的老爷子差不多,不是大事儿不操心,喝茶听曲儿多惬意?
“嗯!也是,我也没怎么听,再来一遍也好。”
谈完了大事儿,杨猛也一下就松垮了下来,歪歪的往椅子里一倒,就慢慢的品起了茶汤。
“听莲儿说,你最近的口味变了,干干净净的瘦马不用,打些野食儿做什么?传出去多难听?”
杨猛住了嘴,潘仕成有提起了话头,可这话就不怎么好说了,果然这后宅不是个保密的地方啊!
“清清白白的好女子,就用几次可惜了了,这不是毁人吗?养着也不是不成,可侍弄不过来啊!还得提防着她们勾三搭四,这事儿难啊!
与其操这份心思,不如弄些没啥压力的,这就跟逛楼子一样,只不过这些人干净多了,我没啥爱好,只这一关难过,戒不了的玩意儿,就得多花些心思,找条省力点的路子。
守寡的这些,莫不是拖儿带女,如今这黄花大闺女比汉子都多,这些人找下家也不容易,养活自己养活儿女,可不是易事,我兹当是行善积德了。”
杨猛这话虽说有些歪,但也差不许多,长得好的寡居女子,是有不少人惦念着,可他们的心思不在过日子上,摊上这么世道,这些女子只要踏出了那一步,多半的归宿都是卖儿卖女进楼子。
“嗯!你这倒是个办法,在这事儿上,你看的比我明白,想想我那四五十个,与下人不清不楚的也有,办她们丢人,不办窝心,赏下去吧,还心有不甘,真亏你能想出这么个法子。”
说起这事儿,潘仕成也是一脸的无奈,多了是好,看着花花绿绿的,可真到了用的时候,三五个就能累垮了你,何苦来哉!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做杨家这个位子,如今还成,盘子小我还能镇住手底下这些人,地盘越来越大,人手也就越来越多,我再有个好大好大的后宅。
等起了战乱,再不怎么着家,难免这偌大的后宅不出问题,现在正经在位的七个,养着的瘦马五六个,已经用不过来了,再多只怕问题就大了。
万一被人在后宅刺了,这丢人就丢到姥姥家了!不若现在这个样子,无牵无挂多好,至于以后,若是有合适的收个三五个也成,没有也就罢了!
混着世道,本以为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可到处都是明枪暗箭,躲都躲不过来,肆无忌惮就是取死之道!”
做什么位子想什么事儿,略微放松一下是不错的,可肆无忌惮之后,就是满身的弱点,前世看的东西太多太多,除了女人,这世道能让他沉迷的东西,只有权力和金钱了。
栽在了男人的搏杀场不丢人,栽倒在了女人肚皮上,丢人丢到没边儿啊!
“星斗,你成了!这经验还得交给潘桂啊!那小子比你可差的远了,不能比!不能比啊!!”
深深的望了爱婿一眼,潘仕成就找不出什么碍眼的地方,这事儿办的妥帖,这理说的明白,自己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才看看摸到门槛,爱婿一个毛头小伙子,却早已登堂入室了。
“桂哥那边却是无妨,您不是说过吗?看够了、玩够了,自然会收心的,咱们现在说给他听,只怕是好话也得变坏话!”
劝潘桂,杨猛可没这个心思,潘桂沉迷于此也好些,野心小活的久,杯酒释兵权可以玩一下,火烧功臣楼就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