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聚集在海上的战船也越来越多,有时一天一两艘,有时一天两三艘,亚希伯恩的布局,很快就有了回应。
大批量的云烟订单,让潘氏的码头越来越繁忙了,荔香园潘氏绝对是广州的大家,商家拥有自己的码头,这在大清别的地方是没有的。
自己的码头,也就意味着一件事儿,杨潘两家的货物不用交税,这个码头在两广的官场,也是个禁忌,许多人都知道,但没有人会多说什么,毕竟腰包里的银子刻着潘字,做官的谁会和银子过不去。
“三爷,今天外海又多了五艘战舰,已经二十四艘了,各国商人下的单子,也大大出了供应量,这对咱们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握着一大摞的订单,丁泰辰满脸是汗,一旦断了货,杨家的信誉也就完了。
“毒场那边扩产了吗?这些单子,见钱就货,告诉云南那边,保证云烟的产量是第一要务,千万不能断货啊!”
断货,这是杨猛没想到的问题,囤积居奇,不止自己人会用,洋鬼子也一样会用,这些人看来是想在云烟上面投机了。
“正在扩产,这些单子,多半都是订单,各国商人筹措资金还需要一段时间,想来云南那边不会耽误事儿的!”
杨猛面临的压力,丁泰辰不怎么清楚,但三爷这些日字心里不怎么好过,他是能看出来的,说话的时候。丁泰辰也就小心了许多。
“想来?这个绝对不行!必须要保证不断货。老子的谋划。全靠云烟撑着,告诉那边,就是让云南全省的人都参与云烟的制造,也要给老子保证产量!
知会杨福良一声,让他弄艘商船,老子要到海上瞧瞧英吉利的嚣张架势!暗影的人安排好,别让杨福良有别的心思!”
杨猛一直在控制云烟的产量,防的就是云烟过剩返销到大清。没想到亚希伯恩的手段,却让他的这个想法随风而去,现在是三瞪眼的时候,云烟的产量必须要保证,不然云南就会有大麻烦。
现在不能顾及返销的云烟了,宜良的毒场,现在必须要满足供应,看来做好事儿遭报应啊!
“三爷,这个时候出海,不安全呐!”
一听杨猛要出海。丁泰辰脸上的汗更多了,这不是作死吗?
“无妨!现在英吉利不会对我下手的。各国的眼光都聚在了云烟上边,只要云烟的供应能保证,广州的局势就是安稳的,现在要防着的只是自己人,让暗影加强人手,现在是特殊时期,任何泄露秘密的人,直接处理掉,不要请示了。”
越是关键的时候,越不能心慈手软,亚希伯恩的法子狠毒不假,但持续的时间有限,只要挺过了这段时间,主动权还在自己的手里。
“知道了,我这就下去安排!”
当天下午,杨猛就混在一群商队里,踏上了前去离岛的轮船,晚上行动更不安全,杨猛将出行的时间,定在了下午,果然,各国的细作在白天对荔香园的监视,也是松松垮垮的。
“离岛上都是些什么人?”
杨福良可用不可信,这也让人挠头,丁泰辰这样对杨家忠心耿耿的人,实在是不多,都用可靠的人,那杨猛就无人可用了,制约手下,也是很无奈的事情。
“小半人是咱们家的老刀手,其他的都是潘老爷召集的人马,杨福良翻不起浪花!”
杨家的状况也是个畸形,底层忠诚度远远要高于顶层的那些人,对此杨猛既放心又担心,底层的忠诚度绝对经得起考验,可慢慢爬上来的人,却经不住诱惑,忠诚随着地位的增高而降低,这更让人无奈。
索性有个扎实的基础,杨猛也不怕上来的这些搞事儿,划一条线,过线就杀,只要有了底层的基础,杨猛是不怕高层没人的,杀习惯了就好,给所有人的心里用血划出一条底线,时间越长,高层的忠诚度也会越高,放任就是杨家之后崩溃的前兆,所以只要不是特别有用的人,一旦触犯了杨猛的那条线,身死是小事儿祸及家人也很简单。
“嗯!让睚眦的人散出去,别让人打了黑枪。”
船行一夜,第二天一早杨猛一行人登上了离岛,瞧了瞧岛上的一万多新军,想来岛上的生活还是不错的,许多人都面泛油光,这是好事儿。
看了看岛上的粮食储存,杨猛满意的笑了,三万人十年的储粮,几十个藏匿武器的山洞,七八眼山泉,有了这些,离岛就是个要塞。
“福良,弄艘商船,咱们过去瞧瞧世界第一的海军是什么操性!”
这些天杨猛也被火气冲的有些顶门胀,随随便便就被人封了门,这可不是什么可以炫耀的好事儿,每次如厕看到那黄澄澄的水流,杨猛都要咬牙切齿的。
“爷,海上不怎么太平,商船只怕是不稳妥啊!”
挨了三爷的一顿棍子,杨福良也被打回了原形,就在杨猛面前挺直了一次的脊梁,立马又弯了。
“开战船出去,你一个能打二十个吗?放心!除了海盗,没人会对咱们下手的,你要是对付不了海盗,早些开口!”
英吉利的舰队不会轻动,这个杨猛很肯定,但海上的盗匪就难说了。
“三爷放心,只要立起了杨字旗,没哪个海盗敢对咱们的船下手,这就是抄家灭门的威严!”
离岛上的杨将军,绝对是伶仃洋的一霸,不惹他相安无事,惹了他抄家灭门,只要惹了杨家军,不管你的家人是在岛上还是6上,也不管你的家人是老是幼,只要被找到就是死路一条。
勇。斗不过;狠。更不靠谱;盘踞的伶仃洋的海岛。无论中外都不敢惹杨福良的人马,血底金字的杨字旗,就是伶仃洋内外不可招惹的存在。
“还不错,有几分气势!
但是,杨家只吃独食儿,海面上的那些海盗,没有留着的必要,愿意归顺的给他们一条活路。不愿意归顺的,无非这周边的海岛没什么树木,埋掉种树也是不错。
外洋的海盗进了内河,这是你的责任,海上斗不过他们,就等他们靠岸补给的时候打,只要不是各国的正规军,一律宰掉喂王八!”
杨福良说的气势汹汹,可荔香园的那批金银运不出去,也是现实。说得好不如做的好,在杨家做生意的码头。海清河晏还是很有必要的。
杨猛可不管是苦哈哈还是职业海盗,只要挡了路,没什么多余的话头,只一个字,杀!
“知道了,福良做的还不够好!”
伶仃洋里的海盗,多半还是杨福良他们留下的,没别的原因只是为了打掩护,杨福良和帕特里克父子,在海上也不是做正经买卖的,为了加快捞钱的度,这仨也经常在大清的海域,抢劫各国的商船。
“不是不够好,是很不好!
与咱们做买卖的商家,在咱们的地盘,就该受到咱们的保护。当然,出了咱们的地盘,也就不是咱们的事情了。
伶仃洋附近盘踞着这么多的海盗,这就是在杨家的脸上抹灰,这就是在三爷的脸上抹灰,这几个月你用血给老子淘洗干净了。
想抢商船,东南亚那边岛屿众多,而且海路狭窄,占上几个在那边做买卖岂不是更好?你们这边的战船日益增多,组一个船队,抢起来的度也快呐!
这事儿说给帕特里克父子,至于你,好好在离岛磨磨性子吧!这次将功补过,老子不杀你,下次就不一定了。”
杨猛虽然支持劫掠,但做生意还是要讲诚信的,在自己的地头,保各国商家安然无事,就是诚信。至于抢掠,还是挪到别国的海域吧!
登上了七十多米的商船,杨猛就不怎么开口了,让杨福良弄了一张椅子钉在甲板上,他就静静的坐在船头,等着看看当世第一的英吉利海军。
一路顺风顺水,商船行了两个多时辰,前方出现了许多船帆。
“这些都是战船?”
杨猛也被眼前的几十艘大船给镇住了,哪是二十四艘啊!大略的数了数船帆的数量,起码在五十艘以上。
“多半是看热闹的,这批船后面才是英吉利的舰队!”
说话之间,商船也混入了看热闹的船队之中,果然前方不远,就是摆成战阵的二十六艘战舰,一天的功夫,又多了两艘战舰,一看战阵的模样,杨猛也就明白了亚希伯恩的用意,震慑!
二十六艘战舰,在海面上摆出了一个大大的米字,这他妈就是在示威啊!周边的英吉利商船,也都挂起了米字旗,起码有二三十艘的样子,看着一群洋鬼子,在自家的海疆耀武扬威,那滋味绝对是不好受的。
而作为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杨猛心里的滋味更不好受,不过七八天的时间,聚集二十六艘战舰,对手海上的实力果然强大啊!
杨猛静静的坐着,丁泰辰递来了望远镜他没接。杨福良递来的他也没接,看的仔细又有什么用呢?
“爷,您在想什么?”
对于海战,丁泰辰不熟悉,也就没了开口的底气,但三爷老这么闷着也不是事儿,打了个眼色,杨福良就凑到了杨猛的跟前。
“我想,我想这万里海疆固若金汤,任何人不经老子的允许,胆敢将战船停靠在海岸线上,老子就送他下海喂王八!
我想,我想这四万万百姓,都有满腔的气血,对上这等扑到家门的恶狗,直接打死打残打入十八层地狱!
我想,我想我身后的国家强大无比,能让百姓不再相食,能让百姓的脊梁骨,直立立的挺着,能让我坐拥美人安享富贵,!
我想,我杨家的海军,能把对面的海军打的七零八落!
我想,我想让这片海域覆满侵略者的浮尸!
这些你能做到吗?杨福良,老子问你,你能做到吗?
看着这些打上门来的恶狗,在海上耀武扬威,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老子觉得就跟吃了一坨狗屎差不多,我想的太多,你能给老子做成什么?
迄今为止,老子在船厂,在船政学堂,在你们身上,投了几千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虽说时间还短,可你们做成了什么?
任由他们堵着门,在三爷脸上甩大耳刮子?这就是你们给老子的回报?这就是几千万两的买出来的玩意儿?
嗯!这一巴掌打得好!打的呱呱叫啊!打的三爷脸面尽失!这一巴掌把咱们这些人,都打成了背着辫子的猪猡!”
越说越气,杨猛的巴掌也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啪啪’的声音在甲板上回荡,从丁泰辰到周围的水手,全在这‘啪啪’声中跪在了甲板上。
“都给老子起来,这骨头怎么就这么软?知道是你们在跪三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在跪那些战舰呢!要是能跪沉他们,老子陪你们一起跪!
既然跪不沉,就给老子把腰杆子挺直喽!看着这帮王八蛋,把他们的影子给老子刻到骨子里!”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刚刚义愤之下,杨猛下手也没了分寸,左右搧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脸上已经开始泛青了,看到了手上的血迹,杨猛的火气也越来越大了。
“杨福良,老子这次饶你不死,就是因为你有海战的经验,且看着吧!等船政学堂的人出了徒,若是你的本事不如他们,趁早自己抱着石头沉海,不然三爷饶不了你!
瞧着海上的这些王八蛋,把他们的舰名一一刻在心里,我给你十年的时间,将这些战舰一一给我砸成碎片,船上的人员一一给老子变成海上的浮尸!
这些做不到,老子就点了你的天灯!”
开战,说的简单,可英吉利强大的海军,绝对是个威胁,天大的威胁!6战赢了又能怎么样,只要这当世第一的海军依然存在,国门就依然会被恶狗占着。
“杨福良记下了,这二十六艘战船,就是福良活着的本钱,不把他们一一击沉,三爷您就抄了福良的家,灭了福良的阖族上下!”
说完这个之后,杨福良也不犹豫,抽出了腰里的刺刀,直接就割下了自己的左耳。
“爷,福良之前没有好好听爷的教导,这耳朵不济事我也不留了,若是以后福良的本事不成,这家小我也不要了!”
说完之后,杨福良又顺手割了自己的右耳,两只耳朵一并用刺刀钉在了船头。
“你说的,三爷记在了心里,做到了老子保你满门富贵,做不到三爷到时候,就照着你的话来!
回吧!”
拍了拍胸口,记下了杨福良的誓言,这船队就摆在这里,打是打不起来的,再看只能增加自己的火气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