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圣物的唇盘族人,是个看上去已有三十余岁的妇人。她警惕的盯着不远处那一伙人的靠近,微微眯起了眼睛。
宋傲晴在没有来到这里以前,就提前做好了伪装。所以她此时看上去,就像一个在平常不过的丫鬟。
鉴于花月容那张过分妖艳的俏脸,实在不适合扮演一个丫鬟角色。而简玉珩那一副温润儒雅的公子模样,扮作她的情郎再好不过。
他们缓慢的朝着那妇人靠近,面露和善,察言观色。
“你们是何人?”妇人冷着脸,说话的时候含糊不清,吊在她下唇的瓷盘微微晃动。
梁潇躲在宋傲晴身后,双手蒙住眼睛,却又忍不住露出一道缝隙,偷偷观察着妇人说话时,脸上的一举一动。
“夫人,我们是从浣月过来的生意人,途径此地,便逗留了一阵子。”简玉珩上前一步,彬彬有礼的回答道。
妇人神色不变,依旧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语气平缓的说道:“这里不允许进入,你们走吧。”
她话音刚落,耳旁便传来一阵惊呼声,紧接着哗啦哗啦落了一地的黄金。
尽管妇人见多识广,平生也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财。冷清的眸子闪了闪,眼底划过一抹算计之色。
“怎么这么不小心?还不赶快捡起来!”花月容横眉瞪眼的怒视着宋傲晴,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
宋傲晴佯装惊恐的蹲下身捡拾地上的黄金,一边捡,一边不住的低头认错:“夫人,对不起,都怪我大意。”
黄金被捡了个干净,妇人不死心,偷偷瞥了一眼那被塞的鼓鼓的包裹,不经意问道:“你们是商人?”
花月容听言,嫣然一笑,“是啊,我夫君在浣月可是首富,那些官差也比不上他。”
“住口!”简玉珩皱着眉头打断她的话,略微歉意的朝着妇人说道:“家中女眷被惯坏了,夫人不要介意。”
妇人思索了一番,终是松了口,“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需要问过族长。”
简玉珩满口答应,连连道谢。良好的修养,让妇人也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伸手不打笑脸人,大概就是这样的道理。
妇人满怀心事的走进了唇盘族的地盘,只留下两个女子继续看守在心里。
那两个女子年纪尚轻,从未走出过这片沙漠,对外来人难免心存侥幸,想要借助此次机会,打探外面的世界。
一如当初的梁潇。
看出她们的犹豫不决,花月容与简玉珩对视一眼,轻轻笑出了声。
两个女子眼睁睁看着那漂亮夫人走近,眉眼间尽是喜悦之色。她主动靠近,就不会因为与外族人交涉,而被惩罚了吧?
未等她们思考清楚这其中的利与弊,花月容已然靠近两人,低声问道:“你们从未离开过这里吗?”
两个女子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族长不允许我们走出这里,也不允许外族人进入我们的生活。”
“那你们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吗?”花月容朝着两个女子友善一笑,尽可能的放松她们的警惕。
可尽管如此,两个女子还是略有防备的看了她一眼,果断摇头道:“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花月容失望的叹了口气,开始试图转移她们的注意力:“那真是可惜,外面有很多有趣的地方,你们一辈子都看不到。”
“什么有趣的地方?”两个女子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内容,齐齐看向花月容。
花月容在心里偷笑,她们这副单纯的样子,也亏得是年纪小。若像方才那个妇人一般大,怕是也不会这般兴致勃勃的听她讲一些无聊的琐事。
“你见过海?”
花月容点了点头,“当然,那里宽敞明亮,尤其到了夜晚,月光洒在海面,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你们在干什么?”
身后传来妇人冷漠的质问声,花月容下意识皱了皱眉。她这副样子,莫不是在族长那里碰了钉子?
容不得她多想,妇人已然来到她面前,见两个女子低着头不敢吭声,冷眼朝着花月容看去。
花月容整理好思绪,这才对上妇人不满的视线,轻笑一声,开口问道:“夫人,不过说几句话罢了,莫不成你还担心我们会借此机会,偷这里的什么东西?”
她语气张扬,实则嘲讽。那妇人已然知晓她身财万贯,自然对她们这里的东西不屑一顾。之所以这般说,就是为了打消她的怀疑。
简玉珩无奈的笑了笑,迈步上前将其拉回,这才对着妇人缓缓说道:“夫人别介意,月容她就是这副样子。”
那妇人听言,冷冷哼了一声。活了这么久,若她还听不出眼前男人话里的维护,也就白在这里看守了这么多年。
不过这样也好,他越是这般,就越是值得信任。不管他们来到这里是真的碰巧经过,还是为了其他目的,那些包裹里满满的黄金,却是真实存在,不能作假的。
南凉贫困,资源更是短缺。如若这些黄金能落到她们手中,定然能将唇盘族的地界在扩大一些范围。
想到这,妇人眸子划过一抹坚定。她侧身让开一条小路,方便几人能顺利度过。
“族长允许你们待在这里一段时间,但切记,不要惹出什么麻烦。”
她视线环绕着每一个人,陌生的面孔,让她警惕性十足。
顿了顿,才语气生硬的接着说道:“这里不是浣月,唇盘族有自己的规矩,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有人替你们摆平,明白吗?”
她一方面为了警告,另一方面出自试探。普通百姓听到这里,定会有所忌惮,生死对每个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简玉珩眼眸深了深,故作犹豫不决的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花月容,轻柔问道:“月容,我可不想在这里与你殉情。所以答应我,别惹出什么麻烦来,好吗?”
他少见的温柔,让花月容不由自主的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话中内容。尽管知道是做戏,但她还是被那一抹温柔的残留,惊艳到了。
“夫君,我答应你。”
简玉珩笑了笑,启唇回应:“你素来没有分寸,你却是愿意相信你的。”
语落,便转过头继续朝前走着。花月容紧随其后,偷偷牵住他的手,对上简玉珩诧异的视线,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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