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唉!”我失望地叹了口气。
“郭先生也不必太失望,我梁家做这牛马的生意也数十年了,所以要想找好马多少有些途径,不过好马的价格可不是一般的高啊,起码百两银子起步,真正的千里马说不定真能卖到千两。”
“钱的问题梁老板暂时不用担心,只要您能找到好马,以后在天水城我就固定在您一家买马了。”先开个空头支票,以调动他找马的积极性。
“好!有了消息不知道怎么与郭先生联系?”
“我现在就住在武都虎威镖局,有消息直接送到镖局即可。”
“刘庄主,”梁老板又转向二庄主,“多谢今天介绍朋友来照顾我生意,今晚到敝宅小聚一下可否?”
“这次路程太紧,下次再说,反正我们常来常往……”
两个人正在相互客套,这时南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爱看热闹似乎是人的本性,不少人听到吵闹声也聚了过去。
我问梁老板:“那边是什么地方?”
“那边是奴市,是买卖奴婢的地方。”
虽然是封建社会,但奴隶制在这个时候好像还没有完全废除,印象中魏延似乎就被诸葛亮定位于刘备的家奴之列,还有个说法叫“部曲”,但这个时候的奴婢的地位应该比奴隶制时高了很多,而且一定条件下还可以成为平民乃至当官。
只是没有想到,奴隶还可以在市场上公开买卖。不过再想一下,人口卖卖的事直到民国好像都没有绝,只不过在称呼上做了些变化罢了,从某种角度上,人也一直是商品的一种而已。
“今天奴市怎么这么热闹?过去瞧瞧!”梁老板显然也是爱热闹的人,跟身边的伙计交待几句,带着二庄主和我往南边凑了过去。
只见在一层层的人群簇拥下,一个锦衣公子在帽子上插一草标,双手扯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百两”。
梁老板向旁边的人打听:“怎么回事?”
有热心人答道:“司马公子好像要卖身为奴,要价一百两银子,啧啧,哪个冤大头肯拿一百两银子买个赌鬼呢?”
二庄主问梁老板:“您认识这位司马公子?”
梁老板:“认识谈不上,但知道有这么个人,本名司马白,说起来他也算皇亲国戚,本来在城里还有份不错的家业,可惜前几年粘上了赌,而且赌运极差,听说家财都被败光了,现在竟然要卖自己,赌博真是害人呐。”
二庄主也道:“年纪轻轻不走正道,可惜啊!”
梁老板道:“这人虽一无是处,但却有一好,就是极为守信,言出必行,包括赌账都从没赖过。”
哦?这人倒也有趣。
这个时候,听到人群中央的司马白开口了:“各位父老以及往来的朋友,在下司马白,今天自愿卖身偿赌债,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只卖一百两!愿意买我的,我今后定倾心相侍、忠心不二!”
人群里响起一片哄笑声,然后是七嘴八舌的议论:
“一个壮劳力最贵才15两银子,你凭什么能卖100两?”
“是啊,100两我都能买6个美人啦,哈哈……”
“买你有什么用啊?除了赌你会什么?而且还逢赌必输!”
“这次赌债看来还不上了,以后估计也没人肯借了。”
……
我分开人群走了进去:“你叫司马白?”
“嗯。”
“赌鬼?”
“嗯。”
“卖身还债?”
“嗯。”
“赌债有多少?”
“九万钱。”
“那九十两银子就够了,为何要一百两?”
“还想留点本钱赌最后一次钱。”
“最后一次?”
“嗯。以后我绝不赌钱了!”
“好,我买了。”我掏出一个钱袋,里面应该有一百多两银子,“去把赌债还了,不许再借赌债,晚上把赌瘾过了,明早到城南客栈找我。记住,我姓郭。”
“多谢主公!”司马白接过钱袋,又扯开嗓子对旁边喊道:“趁着大伙都在,替我四处通告一下,所有借过我钱的,都在今天下午到我家,过期有可能不候哦,因为我已卖身为奴、今后不由自主啦!”说完推开人群扬长而去。
我也推开人群往外走,听到身后又是一阵议论声:
“没想到还真有冤大头。”
“谁这么傻?花这么多钱买个赌鬼?”
“就这么连人带钱放走了?那个司马白跑了怎么办?”
“那人是谁?以前好像没见过……”
我可不想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暂时也不想和二庄主会合,只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但忽然又听到身后有人大喊:“主公!等一下!”
不会是喊我吧?那声音可不是刚才的司马白。
我刚要抬脚走人,又听到那个声音:“主公!等一下!”直觉喊的应该是我,不由转回身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瘦、衣衫褴褛的汉子正目光热切地望着我。
我疑惑地问:“你在和我说话?”
“嗯。”
“你也要卖身为奴?”
“嗯。”
“你想卖多少钱?”照刚才的价,我的银子只够再买一个了。
“1钱!”
“1钱?”我怀疑自己听错了,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只卖1钱?”
“是1钱,但得管饭。”
“这么简单?那怎么没别人买?”
高瘦汉子有点扭捏地回答:“因为别人管不起饭……”
他的话引起旁边一片哄笑声。看来这人是一个众所周知的大吃货,而且显然是挣得没吃得多的样子。还有人嘀嘀咕咕:
“那家伙的肚子可是无底洞……”
“就是,平时活也没见多干多少!”
“这个也要买?一个人不会犯两回傻吧?”
……
“这是1钱!”我从袋里摸出一枚铜钱递给他。
“多谢主公!”高瘦汉子把那枚铜钱揣进怀里,然后噗通向我磕了一个头,“拜见主公!”
我赶紧把他拉起来:“记住,以后不许磕头,随便作个揖就行了。”
“好的主公!”他爽快地应道,然后热切地问了一个问题:“主公,咱们什么时候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