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媛释放了他的野性,收不回来了,也不打算收了,汤媛曾说:“我最讨厌克制的人,我最怕无趣的人生。”他现在的人生,应当是无趣的,他不想再忍受。
可是,他不知道汤媛在哪,除了名字和长相,他完全不了解汤媛,汤媛也从没问过他任何情况,这样的交往方式既危险又自由。
后来程梧在假期又回了国,在西安街头走着的时候遇到了汤媛,依旧是黑色短发,依旧黑瘦,个头小小的。走到程梧跟前时,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说:“好久不见。”一年后汤媛只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程梧突然有喜欢上了她的相处方式。
“好久不见。”程梧和她握着手,所有的压抑的封印都被撕破,他的眼睛明亮的看着汤媛,汤媛没拒绝。
他们又开着那辆车,去了内蒙,汤媛要学骑马。成群的马在草原上跑着,鬃毛飞扬着,每一块筋肉都鼓鼓涨涨,汤媛穿了一身蒙古姑娘的衣服,男人实在没有那么小的。
汤媛不在意,她学的并不快,她在马背上笑的恣意,牙齿晃了程梧的眼,那时候他就想,这样的一个姑娘,疯狂,叛逆,凶残,冷漠,潇洒,却又可爱怕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在了解她之后还能拒绝她的魅力吧。
他们这次玩了一个多月,后来就没再见,他每年都回国,为了找她,在路上,他以她的方式一路玩下去,不敢像她那样豪赌,他没有她那么好的赌技。
毕业后在美国工作一段时间,他依旧潇洒,许多人迷恋他,女人总喜欢足够潇洒的男人,尤其他身边又是一群精英,总有些征服欲,他总算是不堪其扰离开了美国。
他慢慢的竟也三十二岁了,家里开始为他的婚姻大事着急,他也玩不动了,他也会想,汤媛会不会还像以前那样有活力,岁月磨的掉她的脾气吗?
在汤媛之前他也相过别人,条件优异的人总是不愁结婚问题的。
他没同意,有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汤媛是他相的第三个人,他没想到她会相亲,她,用得着相亲?
不得不说,他的那些情愫又压不住了,每次见她,他总要有些失控。看到蒋东,他有一瞬间的惊慌,却又释然,她从来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束缚住的人。
下午他回了家,家人问他这次印象如何的时候,程梧默许了他们的猜测
吃过晚饭他回了自己住的地方,一间很大的公寓,汤媛没说错,建筑是挺挣钱,但若以她当年那样豪赌,他怕是供不起。
汤媛去了严蕃那里,杨丽在等她消息。
“怎么样?”一看到汤媛回来,杨丽赶忙问她。
“就那样。”汤媛把包丢到沙发上,“菜不错。”她含含混混的糊弄着,不肯给个正面答案。
“算了,你回去休息休息吧,明天又要上班了。”杨丽以为她是又没成,不好意思说,拍了拍她,安慰着。
汤媛觉得有些负罪感,深吸一口气,把那从来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的情绪压了下去。
车钥匙插上钥匙孔之后,拧了一下,车子被启动,发动机的声音很轻巧,比起自己之前那辆车。
她突然就想起了之前那段日子,想起孙六。他帮她做了许多事,她不方便做的事。许多时候他帮着她收拾了不少烂摊子,即使最后他摆了她一道,但也是因为他察觉到了汤媛想歇歇的心思,正如程梧说的那样,他们之间,最难收手的就是孙六,这些年他跟着她日子过的太精彩,一般人无法承受的精彩,他甚至连个妻子都没有。
不再多想,汤媛挂上档松了离合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就弹了出去一样。
到了家里,她到洗浴间洗了个澡,换上居家服。又想起今天抽了烟,又去刷了个牙。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电视,却不知道看什么好。最后打开纪录片,看起了美丽中国,零几年的片子,却拍的很经典。
汤媛看着每一个地方心里默念地名,到没一个错的,她记忆一向好。不禁又想起之前那段日子孙六和自己的搭档,通常她都是到处跑,边玩边淘一些老东西,看看玉石,来了兴致就去趟澳门,孙六是那段日子不可或缺的助手,只是安排实在麻烦,他做的那些事,大判不可能,也就是纠缠纠缠。
想了想,汤媛给王非凡打去了一个电话。
“喂,师兄,我有件事要麻烦你。”接通后,汤媛直接道明意思,拐弯抹角的反而没意思。
“我是蒋东。”措了半天词,蒋东憋出这么一句话。
他本来对着已经空了的屋子感慨自己的人生,电话铃声却打断了他的伤感。是王非凡的手机落下了,拿起来看了眼屏幕,“汤媛”两个字格外显眼,他没由来的惊慌,仿佛隔着这手机屏幕,他就要被汤媛看透了一样。
汤媛沉默了一会,着实有些尴尬了,她没想到接电话的是她平时有些不对付的蒋东。
“什么事?”后来,是蒋东先开的口,总这样沉默着也不是个事,蒋东也不是特别有耐性的人,另外又夹杂着几分类似恼羞成怒的情绪。
“我想让王非凡帮我安排一个人,鉴定东西有点本事,可以做个什么助手的。”汤媛沉默后也不再犹豫,直接开口就提要求。
蒋东有些惊诧汤媛的语气,颐气指使的,求人帮忙理直气壮到这个程度的真是不多见,没看着他为了求严蕃,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吗。
“其实,这事不用麻烦大非了,叫声好听的,我就能给你办了。”蒋东痞气上来了。
“告诉王非凡,我让他安排的人叫孙六。”然后挂电话挂的干脆。
蒋东又被挂了电话,却难得的笑了起来,另一旁的汤媛看着被挂了的电话,皱了皱眉头,早晚有收拾他的时候,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