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姬雅抿嘴笑道:“你瞧见那个骷髅头啦!那人便是当今土族四大将军之一的王亥。”
六侯爷一拍大腿叫道:“他奶奶的紫菜鱼皮,我道是谁,原来是那个老色鬼!据说他府中的七十二位……”突然瞥见真珠一双澄澈的大眼盯着自己,连忙硬生生地将“美女”二字吞了进去,改口道:“……家奴,极是厉害,嘿嘿!”
洛姬雅格格脆笑:“是么?这倒奇了,我怎地没听说过?”
拓拔野瞧这情形,也猜出大概,笑道:“侯爷果然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
六侯爷传音得意道:“那是自然!本侯游历天下十余年,对天下美女分布如数家珍。他奶奶的紫菜鱼皮,倘若侯爷我哪天兴致勃发,画下一张《大荒寻芳谱》,加上本侯爷的心得批注,那可比你那本破烂不堪的《大荒经》广受欢迎得多了。”
拓拔野见他厚颜无耻自吹自擂,也不禁大笑。
六侯爷咳嗽一声,笑道:“是了,听说这王亥很能打战,手下骑兵颇为剽悍,纪律又严明得紧,是大荒几大劲旅之一。”
拓拔野虽不知此人底细,但瞧他指挥大军井然有序,战兽士卒不动如山,果然是极有战斗力的虎狼之师。
洛姬雅却撇嘴“呸”了一声道:“大荒中名不副实之辈太多了!这老骷髅瞧起来精明强干,却是装腔作势。www.yawen8.com养养马兽倒也罢了,行军打战,哼哼……”
突然向子逸传音道:“你猜到了吗?”
子逸传音回道:“是。”然后对拓拔野传音道:“小野,你跟着流沙仙子一同先上灵山。我和西离、齐路随后到。”
这个时候拓拔野已经多少猜到了一些,因而点头传音道:“知道了,子逸大哥。”
流沙仙子仰头呜呜吹响玉兕角,驾御着那歧兽朝前缓缓行进。白龙鹿欢声长嘶,撒开四蹄飞奔开来。
夕阳残照,暮色四合,号角声凄迷诡异。山脚下的数万上族大军突然一阵骚动,拓拔野透过千里镜望去,只见那原先泥塑铁铸也似的土族战士,脸上纷纷露出恐惧之色,朝此处望来。那青铜大旗接连挥动了三次,众兵士才恢复镇定,重新目不斜视地列队待命。
拓拔野心道:“原来这妖女在土族中的声名竟是如此之响。”
拓拔野几人中速行进,与上族大军相距三、四里之时,听见一个又乾又冷的声音道:“流沙仙子,想去灵山么?”想来便是那大将军王亥。
洛姬雅格格笑道:“你管得着么?”
那声音冷冷道:“上山我管不着,下山我就非管不可了!到了那时就休怪本将军无情了!”
洛姬雅冷笑一声,毫不理会,只管吹奏那玉兕角:号声愁云惨雾,鬼哭神号。
那杆青铜大旗缓缓挥舞,土族大军宛如浪潮般朝两侧翻涌开来,自动地让出一条大道。
白龙鹿纵声长嘶,上族众马兽纷纷骚动,最前的两只龙马昂首踢蹄,惊嘶不已。突听一声雄浑号角陡然响起,众兽登时安静下来,唯有两匹受惊龙马兀自惊鸣打转,座上骑兵二话不说,跳下马来,白光一闪,手起刀落,登时将马头一气斩下。
鲜血喷射,马头飞出一丈多远,口中惊嘶依旧。无头马身朝前冲了十余丈,方才倒下。真珠瞧得不忍,立时将眼睛闭上。
众兽慑服,任凭白龙鹿怎生嘶吼,再也没有骚动者。
四野寂静,残阳照在万千旗幡上,风声猎猎。两旁刀戈林立,光芒闪烁。号声呜咽,白龙鹿的嘶鸣声、那歧兽的振翅声显得格外刺耳。拓拔野四人从土族大军中缓缓穿行而过。
那王亥脸色阴沈,坐在战车之上居高临下,灰色眼眸冷冷地望着拓拔野四人。
而子逸这个时候凝聚法术,将自己和西离、齐路笼罩在一片镜光中,却是与环境融为了一体,随后和两人御风前往灵山。
他小神修为,真气法术都是超凡脱俗。王亥虽然号称“常胜将军”,但多依靠他领兵打仗的能力。本身实力并不强,连现在的拓拔野也比不上。因而三人从土族大军头顶上飞掠而过,但却没有让一人发现。
待子逸三人追上拓拔野等人时,他们正朝灵山上狂奔而去。子逸撤去法术,三人的身形骤然出现,吓得纤纤、真珠惊叫一声。
子逸有些抱歉,他却是没有想到自己这般突然出现还真有些吓人。见得是子逸,纤纤才长出一口气,嗔道:“子逸大哥!你吓死我了!”
拓拔野见她惊吓拍胸的样子不禁莞尔,惹得纤纤轻捏其腰间。真珠瞧得两人嬉笑的样子,心中酸楚,不由得产生自怨自艾之意。
六侯爷有心岔开话题,因而道:“哈哈,子逸你刚才为何要躲起来?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那王大将军的事?”言语夸张,意有所指。
子逸配合的故意斜眼鄙视道:“你当我是你吗?”六侯爷被他一窒,登时大笑,以饰尴尬。当然这份尴尬中多半有着表演的成分。
两人这样一来果然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拓拔野问道:“是啊,子逸大哥你为何要躲着那王亥?”
子逸破天荒的卖了一个关子道:“你们上山便明白了。”说完便不再言语。径自向上。
不一会儿,十人已经奔上山腰。回头望去,天蓝如海,明月初升,山下篝火淡淡闪烁,无数人小如蚂蚁,正仰头眺望。
风声呼啸,浓郁的花香与草木气息仿佛一阵阵气浪迎面拍来。密林绿郁,枝哑横斜,黑影闪烁,树叶霍霍扑来,仿佛随时要抽打在脸上。
洛姬雅仰头吹号,玉兕角一反诡异凄迷之音,格外了亮激越,隐隐夹带金石之声。号角声在山谷回荡,铿然不绝。
真珠想起洛姬雅所说山上多毒虫怪兽,心下害怕,闭上眼,朝六侯爷怀中缩去。六侯爷惊喜的简直心脏都要炸破了。将她揽的越发紧了。
便是向来胆大的纤纤都有些害怕,不住的往拓拔野怀中缩去。至于到底有几分是真心被吓住了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