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以后,开始叫下人欺负她,有时她甚至连口热饭饱饭都吃不上,每天还要饱受丫鬟和婆子的指桑骂槐。
这个时候,县令已经被许氏哄得摇头转,而且她也一直在卫县令面前夸姐姐待她好,这个时候要是再告状,说姐姐不好,县令如何能相信?
就这样,她连气被虐待,竟然提前了将近二十天生产,好巧不巧,正好是许氏刚刚生下个无脑畸形儿,不到一个时辰。
许氏就这样把孩子来了个掉包,然后勒死了嫡妹,伪装成了她上吊的样子禾。
小许氏到了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又被庶姐算计了,可是已经晚了,以往算计的是她的衣服首饰,还有夫君,这次不但算计了她的儿子,还算计了她的命。
卫县令到家之时,小许氏已经死了,说一点不想伤心是假的。
掉了两滴鳄鱼泪,却听许氏哀声嚎啕:“我苦命的妹妹啊,你怎么这么命苦,怎么会生出个无头怪胎来?就算是怪胎,你也用不着上吊啊?心疼死姐姐我了!唔。。。。。。”
完了,还流着泪劝慰县令:“老爷不要伤心了,要是因为妹妹哭坏了身体,妹妹在九泉之下,岂不也不安心?妹妹会这么做,也是为了老爷的名声;怪胎儿子,传出去多不吉利啊!我已经吩咐下去,不准声张,就说妹妹病死了,没有生下怪胎这回事。妲”
县令不疑有他,还连声夸奖:“还是夫人贤惠,你说得对,二妹这是没有福气啊!”
卫明超派人查到了当年侍候亲身母亲,后来被发卖的贴身丫鬟和婆子,还找到了许氏派人谋杀,没有杀死,而逃生掉的稳婆,事情就这样真相大白了。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小时候身体不好,还经常挨打,就是连吃的、穿的,都不如哥哥及其他兄弟姐妹;明白为什么他父亲要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把他送去寺庙拜和尚为师,学了武功。真相竟然是如此残酷!
幸好他很争气,天赋极佳,练功更是比别人刻苦,所以武功精进的很快。后来,他不堪许氏经常打他,就去参了军,那年他只有十五岁。他只道是自己贪恋武学,惹母亲不高兴,母亲恨铁不成钢,才会经常打他,从没想到,自己竟然不是她的儿子。
难怪呢,拼命从他这里划拉银子和赏赐的好东西。这些年,除了留下那块麒麟白玉佩,他的一切珍宝,全都进了许氏的囊中,有的还被他哥哥、姐姐、弟弟等人要去了。
如今还敢败坏公主和海韵的名声,新仇旧恨,他如何能饶恕许氏?
卫明超跟张伟老爹请了假,就去找了慕英毅,跟他讲明了一切情况。
慕英毅一听,气的一拍桌子吼道:“我说呢,本来我没想到是你家人搞的鬼,还以为是胡知府,正要找他算账,没想到却是害死你母亲之人如此胆大放肆!这件事我明白了,你尽管去报仇,出了事有我担着。竟敢伤害我的幽儿,我饶不了她!”
卫明超得到了慕英毅的支持,心里就更不怕了。带着证人、证词回到府里,马上把所有人,都叫到了大客厅里,就连在府衙的父亲和大哥,都叫了回来。
许氏还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真相,拉着脸训斥他,“有什么急事?非得在你父亲和哥哥办差时间给叫回来?这么大人了,一点。。。。。。”
“闭嘴!”卫明超一直以为她是自己的母亲,所以被欺负了这么多年,一直也不敢有怨气;可是在得知她是自己的杀母仇人之后,恨不能一剑刺穿她,哪还有好态度对着她?
指着她吼道:“你的帐,我一会和你算。”
说完,不再搭理她,看着他大哥,指着那三位说书人问道:“这三个人你认识吧?你告诉我,你都叫他们干了什么?”
卫明峰看见三个说书人,本来就已经慌了,现在听见他责问,马上故作镇定地回道:“这不是茶馆、酒楼的说书人吗?我经常去喝茶、用膳,当然认识。我没见他们干什么呀?我一个朝廷官员,能和他们这些低贱的老百姓有啥牵扯?”
那三个说书人一听就急了,七嘴八舌地揭发道:“哎!你可不能赖账啊,不是你给了我们银子,叫我们散播公主身边女官,逼着你弟弟定远将军退婚的流言的吗?”
“就是,一开始你给二两银子,我们不干,事情牵涉到公主,我们害怕,你又加了三两银子,给我们五两银子,还让我们不要担心。”
“没错,当时你见我们害怕,你还说:‘放心吧,出不了事,哪有公主为了个奴才,来责罚老百姓的?法不责众,知道吧?放心。’你就是这么说的,我记得清清楚楚,可是现在出事了,你却推的干干净净,你真不是个东西!”
“来人!”卫明超一声怒喝,“将这个诬陷公主和她女官的歹人,给我绑了,一会送去府衙。”
话音未落,进来两个士兵,扑向卫明峰,将他绑了。
许氏还没从卫明超的强势反击中反应过来,一直到儿子被绑了,这才急眼。泼妇一样的扑到卫明超面前,就要扇他耳光,“孽子!
你竟敢忤逆不孝,我打死你!”
卫明超没躲,挨了她这一耳光,一张俊脸,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连嘴角都被打出了血,可见许氏这一耳光用了多大的力气。
就这,许氏还觉得不解恨,又一巴掌扇了过来,可是这次卫明超没让她再碰到自己的肌肤,而是抓住她的手,狠狠地将她推倒在地上。
冷冷的、狠绝地说道:“这一巴掌,就算是还你抚养了我十五年的恩情。许氏,你害死我母亲,还让我认你这个杀我母亲的贼人为母,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子!来人,给我绑了,和卫明峰一起送去府衙,我要鸣冤。”
他老爹直到此时,才慌了,跑过去拦住他说道:“超儿,你在说什么?什么害死你母亲?她就是你母亲。你不要糊涂,听人挑拨,做下忤逆不孝的事。。。。。。”
“你住口!”卫明超满怀怨恨地看着这个害死他母亲,重利自私,糊涂透顶的父亲,怒吼道:“她不是我的母亲,许雅晴(小许氏名)才是我的母亲。当年许雅萍用她自己生的无脑怪胎,从母亲身边换走了我,然后勒死母亲,骗你说是上吊自杀,你竟然也就信了。可怜我的母亲,冤死了这么多年,还没人替她报仇。”
“这是真的?”他老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卫明超不再搭理他,冷冷地转身,押着许氏和魏明峰,朝府衙而去。
也该会会胡知府了,他倒要看看这个男人在这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
胡知府一听有人击鼓鸣冤,赶紧升堂。老将军管制下的南疆各衙门官员,可不敢像大燕内地有些衙门的官员一样,拿着朝廷俸禄,消极怠工,不好好办差,更不敢收受红包,不秉公执法,一经发现,就是严惩。
所以,胡知府赶紧穿戴整齐,来到堂上,敲着惊堂木问道:“何人击鼓?”
卫明超带着证人,押着许氏和魏明峰走了上来。
胡知府一看,震惊的下巴差不点掉在地上;两边的衙差刚要喊“威武。。。。。。”,也不出声了。
胡知府愣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跑过来给卫明超行礼,“下官见过将军大人!”
卫明超脸色冷峻,沉声说道:“胡大人免礼。我今天来是告状的,你升堂问案吧。”
“是。”胡知府不敢怠慢,又快步回到了桌案前,拿起惊堂木刚要敲,想想又放下了,尽力使声音威严中,又带着柔和地问道:“不知大人状告何人?”
卫明超指着骂骂咧咧的许氏和不停喊冤的魏明峰说道:“状告卫土州同夫人许雅萍和她的儿子魏明峰。魏明峰买通说书人,散布谣言,诬陷紫阳公主身边的从四品女官逼婚与我,给公主和她女官的声誉,造成了极恶劣的影响;许雅萍二十五年前,杀害我的母亲,将我从母亲身边夺走,让我认她为母,对我百般苛待,致使我认贼做母二十五年,没有替母报仇伸冤。”
“冤枉啊!”许氏和魏明峰一起喊冤。
许氏哭咧咧地说道:“大人,孽子忤逆不孝!自古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明明已经为他于贵府的千金小姐议亲了,三媒六聘,已经行过了纳礼、问名、纳吉,也都告诉了他,可是,公主身边的女官海韵却看上了他,他经不住美色的诱惑,和人家私相授受,非要终止和令千金的议婚,我不同意,他就想出这样的毒计,欲致我和我的大儿子于死地。我的大儿子根本就没有买通人散布流言,就因我儿看不惯他忤逆不孝,教训了他二句,他就要连着他的亲哥哥一起陷害。大人,您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你!”卫明超被许氏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第一次见识了这个毒妇的胡搅蛮缠,和一肚子坏水。
他告的是她谋杀了他的母亲,可是这个女人,却一直用忤逆不孝来引起别人的同情。
特别是魏明峰,又一个劲在那帮腔,“二弟,你心也太狠了!就因为母亲不愿意背信弃义,你就不认她,给她安上一个谋杀的罪名。”
不明真相,在外边围观倾听的老百姓,就开始议论上了:“真要是这样,这个定远将军可就太不像话了!”
“可不,哪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想要置母亲于死地?”
“也难怪,公主身边的女官个个长得跟仙女似的,知府小姐确实赶不上人家,将军大人会移情别恋也很正常。”
舆/论倒向了装成弱者的被告一方,就够让卫明超这个能征善战,却不善辩解的军人窝火的了,偏偏胡小姐听说了前堂之事,还跑了出来,跟着乱。
看见被绑的许氏,马上扑上去,要为其松绑,“天啊!许伯母,谁把你绑成这样的?”
许氏趁机哭的跟死了亲娘一样,“胡小姐,我对不起你啊!为了让超儿娶你,把人得罪了,人家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啦!唔。。。。。。”
不明真相的胡小姐一听,气的肝颤!恼羞成怒地瞪着卫明超责问道:“定远将军,你也是朝廷官员,为了巴结权贵,为了赖婚,就如此迫/害自己的母亲吗?”
“你懂什么?”卫明超气的反驳,“她根本不是我的母亲,而是杀害我母亲的仇人!”
“冤枉啊!”许氏听见老百姓的议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奸笑,随即装出悲愤欲绝的样子哭喊道:“你们听见了吧,这是要逼死我呀!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你想我死,那我死了好了!”
边说,便要朝着墙上撞。。。。。。
可是,却只是在装样子,就连手无缚鸡之力的胡小姐,都能拦住她,可见她并没用劲。
胡小姐见状,义愤填膺地说道:“伯母,您别做傻事,我一定要父亲为您主持公道!您死了,这不正好称了别人的心意?”
说完,跑到胡知府面前撒娇,“父亲,您可要为伯母主持公道!怎么不早不晚,恰恰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将军大人硬说伯母是他的杀母仇人?”
“你跟着乱说什么?”胡知府看见女儿被许氏利用,急出了一身冷汗,连连给她使眼色,“快回到后院去,公堂之上,岂容你添乱?”
边说,边在心里感叹:自己的女儿被惯坏了,好赖不知,这样下去,非得给自己惹祸招灾!看来,以后得严加管束她才是。
他想的很好,可是还没等他把女儿弄下去,就听外面有人喊道:“紫阳公主驾到。。。。。。”
随即,外面看热闹的老百姓乌压压跪到一片,“紫阳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南疆老百姓的心中,紫幽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没有她,他们现在还夹着尾巴,饱受南诏王朝奴隶制的残酷统治,过着水深火热,暗无天日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可以吃饱穿暖,堂堂正正地做人。
所以,跪在地上,满怀感激和崇拜,就像到了庙里,拜见佛祖的塑像一样。
紫幽和蔼地说道:“都平身吧,大家有秩序地站在两旁,不要喧哗,好好听知府大人审案。”
“是。”原本乱哄哄嘈杂的人群,登时自觉地排在两旁,寂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卫明超和胡知府见状,敬佩的五体投地,赶紧迎上前行礼。屋里的一些人,除了胡小姐,也都下跪行礼,不敢有一丝怠慢。
“拜见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大家一起喊道,声音震耳欲聋。
“起吧。”紫幽慵懒地挥手,随即坐在了海韵搬过来的椅子上,清冷地笑道:“胡大人不要拘谨,按律法证据断案要紧。本宫只是来听听,毕竟事关本宫、本宫的贴身女官,还有荣亲王府和安亲王府的声誉。本宫想知道,本宫怎么纵容下属,仗势逼婚了?不能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地枉担罪名吧?”
说着,指了指海韵,“她就是海韵,本宫从没听她说过想要嫁给定远将军,又何来的逼婚?本宫还想为她举办擂台赛,比试招亲,如果她真的想嫁给定远将军,本宫指婚,谁敢不从?本宫问问卫将军,本宫给你和海韵指婚了吗?”
卫明超行礼回答:“没有。”
胡小姐胡赛花在一边听了,终于忍不住说道:“也许海韵姑娘和定远将军私相授受,不敢告诉你。”
“大胆!”墨韵马上呵斥道:“你是何人?见了公主不下跪行礼不说,现在还敢责疑朝廷命官?”
紫幽冷冷的看了过去。只见她身穿一件玫瑰红的撒金纹银灰滚边短袄,配上翠绿盘金彩绣绵裙,长得虽不如海韵精致,可也算得上是个小美人,这样的新鲜颜色穿在她身上,倒给她增添了几分娇媚。
只是她眼含妒忌和怨恨,使她的面相有点凶恶,给她的美丽,生生的打了折扣。
胡知府一看紫幽看着女儿,眼神幽深,如同古井,吓得赶紧过去拉着她跪在了紫幽面前,“这是微臣的女儿,微臣教女无方,请公主责罚。”
“哦。。。。。。”紫幽故作恍然大悟状地说道:“我想起来了,传言是不是说定远将军要和你这个女儿退婚?那这个案子你就应该避嫌,不适合由你来审了。本宫就说嘛,你女儿和本宫无冤无仇,怎么此时看着本宫的眼神,就跟敌人似的。本来应该问她一个藐视皇室的罪名,看在她怪可怜的份上,就饶了她吧。胡知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令爱涉及此案,你怎么能让她出来干涉你问案?她一介民女,谁给她的权利,在公堂上指手画脚?藐视皇室公主之罪,本宫可以赦免,可是这在公堂上大声喧哗,干扰官员问案,这个罪可是不能轻饶,否则以后每一个官员都依样学样,岂不乱套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小惩以戒吧。胡知府,本宫这么处置,你可服气?”
胡知府哪敢说不服气?况且本来就是他女儿不对在先,不给公主行礼,已是一罪;怕是之前在公堂上的言行,也已经落入了公主的眼里,公主这是要借着教训她,警告自己。
胡知府赶紧磕头行礼,“公主处罚公正,臣心服口服!”
紫幽点点头,故意夸奖道:“嗯。胡知府,那本宫就给你个亲自教育女儿的机会,掌嘴十下,就由你来执行吧,免得我的下属,认识海韵而偏私。”
胡知府一听,全身冷汗,将内衣都湿透了,抡起巴掌,朝着女儿如花的小脸扇去。
心里这叫一个后悔!刚刚干嘛存了要让卫明超难堪的私心,任由他的母亲、哥哥,还有自己的女儿在那胡搅蛮缠?
按理,他应该喝止许氏的哭叫,让卫明超呈上状纸,按程序询问犯人、证人,而不是让被告主导了公堂上的舆/论导向。
他敢肯定,慕紫幽早就来了,却在观察,没有露面,一直等到他女儿干扰了他的问案才现身,给了他一个痛击。
他对卫明超不要他的女儿,却宁愿娶一个奴婢,心里确实不舒服极了。
海韵原来就是个丫鬟,是因为慕紫幽被册封了公主,抬举她,才把她封为了女官。
可恨卫明超有眼无珠,竟然死活不要他的女儿。本来这事他一开始并没有太当真,卫明超本人是不错,可毕竟是二婚,再加上他的家世太弱,老爹只是个从六品小官,他真的没看中。
奈何女儿对人家一见钟情,回来后要死要活非要嫁给人家,他三个儿子,四个女儿,只有胡赛花和她大哥,是夫人所出的嫡子、嫡女。关键是他的夫人,乃是太傅何大人庶出弟弟的庶出女儿。
虽然是庶出的庶出,可好歹是一笔写不出两个何字。何太傅拥立睿文帝上位有功,孙女又进宫成为睿文帝第一个妃子,虽没有诞下皇子,可后宫自睿文帝登基以来,陆陆续续已经选入了三十来名嫔妃,到如今没有一人生下皇子,所以说,梅妃还有机会。
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来到大理做了知府;也因为这个原因,他对待妻子所出的嫡子女,几乎是百依百顺。女儿就这样,被他惯坏了。
胡知府被逼无奈,动手打女儿,可是哪舍得用劲?十个耳光打完了,胡赛花脸上只是稍稍有些红肿。
紫幽微微一笑,“幸好胡大人是文臣,没有力气,否则,要是换做本宫的宫女惩罚胡小姐,胡小姐的牙齿不脱落,脸也怕肿的不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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