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日上午,当林枫在“地头蛇”李元清的带领下,直接找到泗州刺史府时,却被告知刺史大人范再遇早上出府办案,估计要到午时才能回府。
林枫沒有停下等候,直接吩咐李元清带路,拐去他家里看看。
闻听儿子带了一名大贵人回來,整个李府沸腾起來,李父李振声带了所有男丁到正堂隆重问候林枫,林枫最不爱这些虚套套,礼节过后直接咐大家各自散去,让李元清收拾行装,并诚意邀请李振声于六月五日赴寿州参与天下客商大会,李振声满口答应,大声吩咐下人准备午宴,被林枫极力拒绝了。
随后,林枫与风惊云、林仁肇、李元清在书房内就未來形势展交流了多时,看到将近午时,方才辞别李府,直奔刺史府而來。
这一次,林枫直接被引入了刺史府,直奔书房。
范再遇四十岁左右年纪,身形略胖,但为人很热情,听闻林枫过來,大笑着迎了出來:“林大人,久仰大名,范某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林枫一看就看到了范再遇身后满面笑容的索,当初泗州五百精锐的领队副将,也是曾请求留在林枫身边的人之一,立刻变得兴奋起來,远远地抱拳躬身还礼。
范再遇拉过身后的索,笑道:“得知林大人到來,索比我还兴奋,主动请求來见林大人。”
林枫哈哈大笑,夸道:“只有范大人知人善任,才有索将军战场之上的大展雄威啊,林某均是佩服至极。”
热情和气的开场相遇后,书房内的气氛更加热烈,范再遇等茶水布上后,指着索说道:“范某于早前接到了林大人的亲笔书信,知道大人想请索进特种部队,范某不才,绝不敢耽误索将军的前程,现在当着林大人的面,正式答应此事。”
林枫、索同时躬身感谢。
“不过,老夫有一个要求。”范再遇话音一转,不等林枫有所反应,沉声说道:“听说林大人的科学院生产大唐神兵,怎么也该拿些神兵來换索大人吧。”
林枫正欲答应,范再遇紧接下來的话语吓了他一跳:“老夫要求也不高,神兵的重量与我家索将军的体重相等即可。”
林枫有点哭笑不得,一柄上好钢刀也不过数斤,索绝对过一百八十斤,要换近二十余把,他现在去哪儿弄这么多的钢刀啊。
范再遇明显是个趣人,一见林枫难色堆了满脸,立刻改口道:“五把刀,这是最低标准,再低,我家索将军就该对自己的身价提意见了。”
只要你肯谈判就行,林枫立刻恢复商人的精明本色,扳起指头数道:“范大人,不是林某乱吹,我们刚刚从契丹回來,一把大唐宝刀在草原上拍出过十五匹上等好马的高价,而且刚刚与契丹大批交易过,所剩宝刀数目稀少,确实沒有几把了,最多两把,这已经是极限了。”
“最少四把。”范再遇小退了一步,继续喊价。
一番讨价还价后,林枫最后退了一小步,两把钢刀再加一匹上好契丹军马,范再遇立时答应了,生怕林枫反悔似的。
林枫立刻打蛇顺棍上,转身询问索有无兄弟跟着他走,索看了范再遇一眼,低头说有五名兄弟,林枫立刻看向了范再遇。
老范同志瞪了索一眼,气得直吹胡子,怒道:“好你个索大个,你人还沒有走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林枫立刻装出一副赔本卖的样子,答应再送他一匹战马,立刻将老范满面愠色给哄得无踪影了。
随后,林枫凝重了下來,将大唐大佬对未來的形势预判讲了出來,一下子又将老范脸上的喜色给完全浇灭了,立时后悔道:“好你个林枫,竟然骗我,如果你早说,我怎么也不会放走索这名干将,不行,你必须得赔偿我泗州。”
林枫也知道这事儿自己做得不太地道,立刻答应了。
范再遇立刻再现市侩本色,扳起指头说道:“我泗州城小人微,兵员不到四千,大战中只能以守为主,既然是守,那么钱粮、兵器多多益善。”
不过,老范毕竟还是一个比较好说话的人,等林枫将大战开始后泗州一定也会减免租赋的事情说了出來,老范脸色变得轻松了,立刻开口道:
“林大人,这样说來,你的中都督一职就是为了战时统领全局所设的喽,作为上司长官,你怎么也得保障我泗州长期坚守所需的钱粮吧,此事沒得商量!”
林枫无奈,只得将自己组织全国富商齐聚寿州,准备以商税抵粮的办法说了出來,老范毫不客气,一下子将两个手掌举了起來:“我要的不多,十艘战船的粮食即可。”
又一轮讨价还价开始了,最后的成交额是六艘战船粮食,但船只不能小于双车战船。
大事商量过后,林枫立刻吩咐索去联系准备跟自己的兄弟,即刻准备出,连范再遇的洗尘之宴都极力推脱了。
到了傍晚时分,林枫一行十人离开了泗州城,向一百里外的濠州(治今安徽省凤阳县,辖境相当今安徽省蚌埠、凤阳、怀远、定远、明光等市县地)急行。
五月二十一日上午,林枫一行人赶到了濠州治所所在的钟离城,钟离城因为春秋时为钟离子之国而得名,被涂山、莫耶山、濠塘山所围,倒也是一处易守难攻的淮南重镇。
林枫沒有急着入城,先率队攀至城南最高的濠塘山峰处,仔细观察了周遭的地理环境,这濠州西距寿州约一百五十里,是寿州城的东侧卫护屏障,可以说是唇齿相依,一路行來数州,倒是濠州在未來大战中显得最为重要。
林枫一行从南城门入城,直接找到了濠州刺史府,表明身份,请求拜见刺史郭廷谓。
出乎林枫的意料,报门的壮汉去了老半天,方才转了回來,冷声说道:“刺史大人身有重要公务,不便接待,请來人午后申时(三时)再报名晋见。”
刚刚从泗州的热情中出來,林枫一行人都沒有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一团毫不掩饰的冰冷,一下子回不过神來,林枫闻言后转身就走,奔着旁边一家酒楼而去,这都到午时饭点了,人家不接待自己,咱不能自己亏待自己不是。
一行人在酒楼上消磨了一个多时辰,估摸着申时已到,方才再度转回刺史府门前,依然是上午的腆肚壮汉,他等着林枫再度报上名讳,方才慢悠悠地转身入内。
又是老半天,那名壮汉方才转了出來,瞪着林枫身后的人马说道:“所有人兵器解除,方可入内。”
林枫回头止住要火的林仁肇,率先将自己身边的佩刀解开放在厢房,林仁肇气乎乎地瞪了那名壮汉一眼,怒道:“如果我们的随身宝刀出了任何问題,我非剥了你的皮。”
那名壮汉悠然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扮了个鬼脸说道:“唉呀,我好怕啊,好怕你个穷当兵的。”
听到这一句充满挑衅意味的话,不光林仁肇火大,连林枫也心头一丝怒火暗生,这郭廷谓吃错了那门子药,竟如此摆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