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华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就在这时,一名骑兵挑着火把奔了过來,高声喊道:“现匪,刘大人要求所有人迅赶至南岗村。”
不得不说,这个命令解救了尴尬中的刘天华,不用他吩咐,诸峰领着自己的手下人率先向东南方向赶去,其他寿州兵也不吭声,默默地跟在后面。
走到最前面的诸峰,脸庞扳得如同一块铁,在黑暗中只有一双眸子在闪亮,就在方才,葛畅那种俾睨天下的威势和信心深深地震撼了诸峰,这才像一个真正的军人,从这样一个士兵,完全可以想象出那林枫带得是怎样一支雄兵。
诸峰回头望了一眼骑在马上的刘天华,心中怒火暗起,在这寿州军中,要么是刘天华这样的关系户,要么是会溜须拍马的人,才有可能位列高位,自己实力并不差,却进不了所谓的五百名精锐团队。
这他妈的是什么世道,,诸峰再想到葛畅提到的巧夺民田之事,不由地低声骂了一句。
行不多久,诸峰所在的五百寿州兵“护送”着葛畅八人赶至了南岗村村头高岗的北侧。
此时,数千寿州兵打着火把团团围住了二十來米高的土岗,诸峰等人赶到后,正好补上了圆形包围阵所缺的一角,刘天华一见这种情形,心中大定,骑马直奔最东面见自己的族兄刘天赐去了。
葛畅八人轻松迈上了高岗,看到了坐在岗上面一干兄弟们,立刻向大家拱手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來晚了。”
林枫指指一块空地,示意他们休息一下,笑着说道:“你们路程最远,來得晚也是应该的。”
就在方才,林枫将六十名兄弟分为七拨,分别到包围圈的各处进行了军心瓦解工作,其他各路也跟葛畅他们的经历差不多,也全部成功全身而退。
葛畅指指岗下的火把群,好奇的问道:“林大人,他们准备怎么弄,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林枫狂笑起來,指指正东面的一堆火把道:“刘彦贞老儿应该就躲在那里,刚才我们的几个兄弟试着向那里冲了一次,那个地方的力量还有点看头。”
葛畅立刻追问道:“沒有兄弟受伤吧。”
林枫笑着摇头说:“怎么可能,就凭这些寿州的菜鸟兵,我们就等你们回來呢,兄弟们,休息好了吧,走,咱们会会这些寿州兵去。”
听到林枫的话,风惊云、陈德胜等人从地下扛起了几个从南岗村荒废宅子上拆下來的大门板,挡在了最前面,其他人也纷纷顶起大门板,形成了一个简单的盾阵,缓步从东面步下山岗。
看到这个动静,东边的火把乱了一小阵,许多弓箭手纷纷出列,将弓箭对准了林枫等人。
“刘彦贞,敢出來与在下一唔否。”离着一箭之地,林枫提声喊道。
“大胆蟊贼,胆敢直呼我家使相名讳,快快束手就擒,省得受万箭穿身之苦。”一名大汉转了出來,挺枪直指林枫,此人正是寿州军副将刘天赐,刘彦贞的外甥。
林枫大笑起來,用讥讽的语气说道:“堂堂军事要镇的节度使,手下御兵过万,却不敢面见区区五十名蟊贼,好大的胆量,好大的官威啊。”
刘天赐一时语塞,怒火上涌,大吼道:“射标定箭。”
一支箭斜斜射向天空,在林枫脚前五米处落了下來。
林枫大笑起來,鼓足全身力气喊道:“寿州军的兄弟们,我是当朝金紫光禄大夫、云麾将军林枫,今日奉圣上之命暗中查探刘彦贞贪赃枉法、夺取民田之事,你们不要受刘彦贞的蒙蔽和欺骗,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徒自送了自家前程和性命……”
刘天赐怒吼连连,吩咐手下射箭。
林枫可不会傻到此时再阵前去鼓动反水这些寿州兵,说话的同时,已经吩咐兄弟们突然力,向下冲去,刘彦贞在寿州经营多年,手下怎么也该有些死忠分子,他们的目标正是这些人。
箭矢如雨,打在了门板上,很快就将特种战士前方和上方的门板钉满,不过,以特种战士的度,从高处冲下,不过十数秒、箭两支的时间,门板阵已经冲入了弓箭兵的队伍中,风惊云、陈德胜、林仁肇三大高手挥动大门板,将面前的十來名弓箭兵给撞飞了,特种战士的队形突然炸开,一下子便将本來格斗力弱爆的弓箭兵阵形给洞穿了,不善近战的弓箭兵被攻到了眼前,也只有溃散一个下场了。
击散了弓箭兵,特种战士再猛地一收,组成了一个能攻能守的圆形战阵,外围的战士将门板一横,作为盾墙。
躲在士兵正中的刘天赐用枪指着林枫,嘴里大声吼着:“杀一名匪贼者,赏十贯;杀匪者,赏百贯,给我上。”一面推动身边的士兵向前进攻。
诸多寿州兵中,有死忠分子,有不明真相者,也有为钱财所诱者,都缓缓地围了上來。
林枫盯着这些围上來的寿州兵吼道:“自古以來,为虎为伥者绝沒好下场,谁想拿我林枫项上人头邀赏的,你就放马过來,看看最后是谁人头落地,射。”
站在外围的特种战士立刻身体蹲下,早在刚才冲击弓箭兵时抢到弓箭的内圈特种战士迅即将弓箭射出,凌厉箭雨中,六支箭从不同的角度直奔刘天赐。
刘天赐可是刘彦贞身边的红人,早已洞悉这些特种战士中的好多人箭法了得,一直防着各类突袭,人突然蹲了下來,避过了箭支,不过他的左右有几名亲随却躲闪不及,中招了。
利箭无情,冲到最前面的部分寿州兵痛嘶着倒下了,幸好林枫他们不想伤及无辜,射的全是非要害部位,看到这一幕,围上來的寿州兵脚步更加缓慢。
林枫站在人群中间,举起了一厚叠纸,怒吼道:“刘彦贞寿州上任四年以來,累计夺取安丰塘良田近万顷,敛财无数,他的腰包鼓了,却让安丰塘周边十二个富村、大村变成了穷村、鬼村,更可恨的是,他亲手杀死的村民多达十二人,因为田地丢了性命,家破人亡的多达九十六户,你们仔细听听,这风声中藏着多少安丰塘百姓灵魂的血泪控诉,你们还要为虎作伥,就不怕自己的良心日日夜夜饱受折磨。”
此时,正值冬春之交,春寒料峭之时,怒吼的风声正似声声呜咽,让这些心有犹豫的士兵脚步更加缓慢。
就在这时,林枫一指刘天赐,怒吼道:“冲。”
本來静若处子的战阵突然动了,从一个圆变成了一个箭头,林仁肇处于箭头位置,领队径直杀向正东方向的刘天赐。
“只诛恶,不伤盲从。”林枫在阵中大喊道,其他战士也跟着齐声大喊,风卷残云般地在寿州兵中犁出了一条通道,迅通向有些目瞪口呆的刘天赐。
林仁肇挥舞着大门板,头前开路,如同挥舞着镰刀在麦地里肆虐,碰者即飞,站在阵中的林枫看着这个场景,不由心中暗自摇头,这样子一无斗志二无能力的寿州兵如果真的对上了后周士兵,绝对是不堪一击。
林仁肇步如流星,迅将与仓皇退逃的刘天赐距离拉近至二十米左右,突然暴吼一声:“汉升,开路。”
一直跟在林仁肇身后不远处的秦汉升立即出手,三连的利箭同时射出,直奔刘天赐,林仁肇此时突然一个原地旋转,将诺大的门板舞转起來,像扔链球一样将木门抛射了出去。
三支箭如毒蛇一样接连放倒了三个挡路的士兵,而其他士兵见到了在空中翻板袭來的门板,立刻惊呼一声,让开了道路,刘天赐身边的三名亲随迎了上去,却被飞舞的门板撞得倒退数步,吐血倒地,紧跟着的两支利箭将最后两名亲随射倒在地,刘天赐面前已经沒有遮挡了。
一直紧随门板的林仁肇双手擎刀,一个虎扑,如山一样压向了刘天赐,刘天赐下意识举刀,却被刀上传來的大力击得双臂酸麻,不由地后退两步。
刷刷刷,林仁肇连出三刀,一刀断刀、一刀伤臂,最后一刀将刀横在了刘天赐的脖子上。
见到领被擒,所有的寿州兵全部停下了动作,定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