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三刻,位处东方的潭州战船中突然擂响一通狂鼓,6上潭州大营营门被八名士兵呼喊着推开,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喊着整齐的号子,按照骑兵、弓箭兵、刀盾兵、辎重兵的顺序依次奔出了大营,迅在大营前面列成一个个方阵。
早就高度警戒的朗州6军大营也应声而动,与对方比赛着将自己的部队整齐列阵。湄州城上的朗州守军也全部出动,在城墙上列成了三列,严阵以待。
潭州军队刚刚列阵完毕,就从战阵后方再传出一通急鼓。一队队的弓箭兵立刻沿着刀盾兵留出的空隙走到战阵最前面,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逼来,一名都尉长啸一声,将手中的箭斜向上射出。
难道潭州军要在不占优势的6上先起进攻?
朗州军队不敢怠慢,所有刀盾兵将近一人高的大盾整齐地叠起,准备迎敌。
迅猛的响箭挂着尖利的哨声落在了两军中间。一时间,所有的人眼光都被暂时吸引到了喧闹的河岸上。
响箭声未落,从潭州庞大战船群中的空隙中间迅蹿出了一艘艘小船,每一个小船上都有两名船员,不声不响地闷着头全力划船。载满了干柴的小船排成了不太整齐的一字长阵,在东南风的助推下,度越来越快,向朗州战船方向驶来。
几乎是眨眼之间,船队就驶过两军战船距离的中线,一声急促的鼓声响起,紧接着一声震天的锣响,小船上的士兵停止了划船,拿起船尾的火把,迅将铺有火油、引火之物的干柴点着,然后一声齐喊,转身跳入水中,拼命地向后方游去。后方,则有几艘小型战船蹿出,前来接应跳水的士兵。
朗州水军的指挥船上,林枫倒是坚持认为潭州军只会从水上先攻,眼睛一直分神注意着对方船队的动静。
当对方的小船一出现,林枫立刻捅捅身边的指挥使王逵,指了指那些小船。林枫一派完特种将士出征,就从马希萼的观光船上下来了,带着兄弟们直接上到王逵的指挥船上。
王逵轻轻一笑,说道:“林大人,您就静心观战吧!”说完,右手拿起一个小红旗,急挥了三下。
这个命令立刻被传送出去,一杆大红旗桅杆顶部急挥了三下。
早就等候在第一排大船后面的一长排小船立刻驶动,迎向了潭州军的小船。
潭州军指挥船上,徐仲雅紧张地盯着对方蹿出的小船,只见那些看起来慢悠悠地小船,驶离朗州头排战船不远处就停下了,然后全部横了过来,船上的士兵将船头船尾用绳索迅缠在一起,然后慌忙跳入水中。
“要撞上了!”徐仲雅不由地喊出了声音。
“徐兄请勿紧张,我方小船如此度,一定会将阻拦的小船给撞开的!”刘应瑫轻松地回道。
借助风势,已经燃成火球的众多小船先后撞上了阻击的长蛇船队,出乎刘应瑫的意料,除了少数火船成功突破阻击线外,大多数的小船猛然撞上去,并未成功越过,只是将长蛇船队给逼退了一些。
“不对,对方小船里有古怪!”徐仲雅大声叫道。
“很有可能是装上了河水!既增加船重,又可以阻火势。对方指挥使王逵我了解,死脑筋一个,不会临阵想出如此应对方式啊!”刘应瑫也有些吃惊,喃喃自语说完,马上振身狂呼道,“将士们准备!全体闻鼓出击!”
在刘应瑫看来,就算火攻不奏效,己方船多,硬吃对方也不在话下。
“咦,刘大人,那是什么?”徐仲雅突然一指船头前方的一团正在移动的漂浮物,大叫起来。
刘应瑫不满地横了徐仲雅一眼,这文人书生就是不能让他们上战场,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添什么乱啊?
“又来了几团,怎么也不像是顺水飘来的!”徐仲雅急了,一把拉住了刘应瑫的衣袖。
刘应瑫嘟哝了一句,向前伸出头去看。的确,有几团圆球状的漂浮物,正在船头正前方不远处向一处聚集。
“猪脬?”刘应瑫也有些蒙,除了漂浮物上面零星的水草,那些圆的物件还真像是吹起的猪脬,这水上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肮脏玩意?
就在刘应瑫愣神的一霎然,聚到一起的几团漂浮物突地向下一沉,几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头围成一圈蹿出了水面,他们双手用力,中间的空圈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光着上身、手持大弓的大汉。
那名大汉猛地甩掉了头上的水珠,右手向后猛拉,早已拿在手上的三支利箭“铮”地一声响,直奔刘应瑫面门蹿来。
“敌袭!”刘应瑫大喊一声,本来依着船舷的身体急向后退。
三支箭飞掠而过,左的一箭落空了,正中间的一箭擦着刘应瑫的耳朵穿过,惊得他仰天跌倒。右的一箭将一旁徐仲雅的高冠给射飞了,将这名文人吓得一屁股坐在船板上。
“刘大人遇袭!”几名士兵同时狂喊起来,消息立刻传了开来,指挥船上所有士兵闻讯后,纷纷狂喊着,拎着兵器就向船头跑来。
就在这时,一个铁制抓钩悄无声息地搭在了船尾部的船舷上,不过数息,一个嘴中咬着钢刀的人头出现在船舷外侧,正是林仁肇。
不用说,这是特种部队将士搞得一次声西击东式的偷袭。他们乘坐的小型战船从北方绕远到了潭州船队的侧后方,大摇大摆地闯进船队。
在一百五十条船组成的大船队中,一艘小船根本不起眼,即使偶尔有邻船喊话询问,林仁肇他们让船工回答说要去前方接应跳水的士兵,自然没有引起多少疑心。
因为刘应瑫决定主动进攻,他所乘坐的指挥船位置非常靠前,处在整体船队第四排的位置。
小船悠然前行了一段时间,在距离高大醒目的指挥船不远处,特部特种战士们趁着与一艘大船交错的时间,一个接一个地悄悄滑下了水,在胳膊上方吊上了刚刚在小船上吹好的猪脬,嘴里含着从江边折来的空心苇管,慢慢向指挥战船游了过去。
在指挥船正前方射箭偷袭的正是秦汉升,特种部队的箭术教官。这种水下突然冒出进行射箭偷袭的方式他们在谷中已经演练了许多次,这一次,有了猪脬的帮助,他们完成得很顺利。秦汉升在露出水面的一瞬间能够差点射中目标,已经成功吸引了船上所有士兵的注意力。
三支皆不中!秦汉升嘴上恼怒地骂了一声,手上不停气地又射出了三支箭。在船上人员还未来得及反击之前,扔了箭筒和大弓,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旁边托着他的四名队友们也一样全部扯掉了猪脬,迅向下潜去。
很快,基本上所有的士兵都围到了船头,不停地向几个人刚才出现的地方射箭。
吓了一大跳的刘应瑫从地上一跃而起,顺手一把拉起还坐在地上的徐仲雅,恼怒地伸手从一名士兵手中抢过一张大弓和一支箭,狠狠地向秦汉升刚才出现的位置射了一箭。
江水不断地涌起波浪,早已没有人影了,倒是漂在水面的猪脬全部被怒骂着的士兵当成靶子给射穿了。
刘应瑫一环,现船上士兵全都围在了自己身边,心里泛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立刻大声喊道:“本帅无事,全体士兵各回各位!”
此时,已经晚了!
林仁肇、风惊云、魏三、张斌四人已经翻上了船,在上船处围起了一个半圆的防卫圈。紧随其后的程越海、刘七、陈立飞也很快缘绳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