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凡的样子和离开的时候有点不一样，这是诺亚的第一想法。
或许是走的时间有点久，诺亚有点想不起来它之前是什么样子。
至少不该是这个样子。
“从刚才开始你看我的表情就有点奇怪，神官，放心，我没有敌意。”凡这样说着，他身后背着简单的背包，而在腰上挂上了承重包的腰带。
它的武器应该还是两把匕首，但是总觉得它的气息和之前不一样了。
“你做了什么？”诺亚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的气息和之前不同了。”
“死了很多的同族，而公主让我跟着你们所以把死去同族的心脏都给我吃掉了。”凡轻声说道：“我们那个族群也只能被迫解散，几个小部族现在合并在了一起。”
他顿了顿，然后说道：“单论身体强度和灵力现在我都比起当时有了极大的进步，我不会拖后腿。如果你们要去黑森林当中，我会有用的。”
“我已经发现了。”诺亚轻声说，看着面前的漆黑的岩洞。
他们一直在跟着凡走，他们虽然只是背着一个棺材，里面装了简单的工具和少许的物资。
虽然这些东西在黑森林当中走和自杀无异，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和这里的人把关系搞得太僵了，不走也和自杀无异。
总而言之，它们现在无论做什么估计都活不了多久了。除非有好运，奇迹，还有足够的能力。
“我现在的灵力能在身体强化之外，还能简单的使用一些灵鼠族群的能力。”凡顿了顿说道：“别对我有太多的期待就好，我们灵鼠的族群依旧庞大，换而言之，我现在依旧是被分散了万千份中的一份而已。只能说勉强能用。”
“你对黑森林足够的熟悉，而我们的引路人极其的不靠谱。”诺亚顿了顿说道：“有你在的话，至少心里会稍微的安心一点。”
凡点了点头，忽然回头看着跟在身后的艾兰。
“在我不在的时候又来了新的人吗？”凡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气息是黑龙的吗？”
“放心，虽然那家伙的让人不安，但是至少她是没问题的。”诺亚赶忙如此解释。
黑龙这位守护者在布莱卡之前他也大概的听过几次，基本上没有什么好事和那家伙相关。
“嗯？黑龙让人不安吗？”这评价到是让凡愣住了：“我觉得黑龙还不错来着，据说那家伙庇护了我们的一窝族人。还不收取任何的回报，我们试图进贡，但是只是被嘲笑了而已。”
凡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是个很高傲的家伙，不过至少不坏。”
“是吗？”这倒是让诺亚有点意外，他扭头看着身后的艾兰，她也有点意外。因为这个来到的怪物居然对于她不像是人类一样看怪物一样。
人类看引路人其实一直都是当做怪物来看，但是布莱卡，安东尼那种几乎和人区别不大的外表。
而且那些家伙很强，人类就算是对他们也不满只能压着。艾兰不同，她像是怪物，而且本身弱小。人类对于这样的家伙根本就没有必要压抑着厌恶——这是正常的，怪物会袭击人。
“布莱卡在什么地方？”凡看了他们一眼：“似乎我来的不是很是时候。”
“你来的正是时候。”诺亚用简短的语言向着凡解释了现在的情况，这家伙的确刚来，对于这里一无所知。
他们走在地下的密道当中，凡手中的火烛勉强的能够照亮前路。
凡知道了他们来到了穿山甲，在这里遇到了灾难。人间悲剧或许是看多了，无论是谁似乎都习惯了。
只是死了人而已，这里是黑森林，这非常正常，没必要感觉到痛苦。
“这不是灾啊。”听到最后，凡轻声这样说道：“你们误会了，灾并非是这样的。”
“嗯？”
“如果是灾的话你们现在不应该活着才对，你们似乎对那种力量有所误解。那是必须守护者来解决的问题，一般来说都会被距离这里最近的守护者压制才对。”凡这样说道：“而且那种东西太过智能，我不认为灾会以人类为主要目标。”
“所以这是什么？”诺亚真觉得自己可算是问对人了，凡这种实打实在黑森林的怪物堆当中混出来的怪物。和欣那种一直在黑森林深处的闺房中好好住着，一时兴起试图来到黑森林的外面的小女孩完全不能比。
它知道很多守护者不想说的事，而它本身作为灵鼠的眷族而言，它知道到是也的确正常。
“我没有亲身经历，我也不知道。”凡轻声说：“或许是几位守护者之间有点矛盾用这种方式来解决吧，伪造成灾的话能绕过规则来直接打压对方。”
诺亚沉默了片刻，轻声说：“所以不该管这事啊。”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实在是不想管这种烦心事。
“话说我们到底在去什么地方？”欣觉得自己一直没啥能说的话搞得跟自己很没用一样，有点好奇的问道灵鼠。
“这条道是通向布莱卡的。”
“嗯？”欣愣了愣：“你知道布莱卡在哪？”
“不知道，这位神官都不知道，那我自然也不知道。”凡老老实实的承认自己的确是不知道那个不靠谱的引路人此刻到底在何处。
“但是你还是能找到它。”诺亚这样说，想是在确认他说的到底是否真实。
凡顿了顿说道：“这是灵鼠的能力之一，名为道——我能通过使用灵力链接上目标，然后通过某种载体形成通路。我们现在并非是在岩层下面，实际上我们是走在空间的狭隘的缝隙里解释起来好像很麻烦，但是你们只需要知道这条道会到布莱卡的身边，无论他在哪。”
“真是方便的能力。”
“或许吧，但是其实还是很危险的。如果在黑森林当中遇到了直感极高的怪物，那东西会在我们没有脱离空间的时候死在其中。”凡犹豫的说：“死在这种事情上真是逊爆了。”
“你把那些家伙放走了？”霖有点不满的说道。
“那些家伙不是从正门走的，不要问我。”里斯特打着哈欠看着里面的两人，也偶尔瞟一眼里面什么情况。
那些家伙真有本事，就算是真的挖地道走的也没弄出来任何的痕迹。或许那些家伙有人是鼹鼠？
“它们被放走会让我们很被动。”霖说道。
“留着这两个家伙会让我们得罪到不能惹的家伙，你们刚来到黑森林，还不知恐惧。”里斯特打了个哈欠：“你们别把时间浪费在那些家伙身上，如果真的想要知道情报就自己用眼睛去外面看。”
“你是的确站在人类这边的？”
“我确定，并且肯定。”里斯特说到这里，又看着站在她身后的卡多罗兹：“你似乎对于诺亚不在这件事情毫不在意。”
“那个神官不像是能关住的样子。”卡多罗兹也不掩盖自己的想法，说到这里后，他的嘴咧的几乎要到耳根：“而且那家伙我很想和他打一架，既然他跑了，那么我就有和他打的理由了。”
“你有够狂的，那家伙可不好对付。”里斯特看着他：“不过祝你好运。”
等到两人说道这里后，霖才从房间当中走出，用剑柄撞了卡多罗兹提醒他现在该走了。
那些家伙不知所踪，不用多想都能知道是因为教会下面就是岩石的断层。想要从这种地方离开并不顺利。
但是追上去也变得极其困难，特别是现在人手严重不足的时候。
“额，你看起来很生气？”卡多罗兹看着走在前面的霖这样问道。
少见的就连他也没有笑容，因为看到这家伙不高兴的时候他的心里空空如也。
“有点，这些家伙一个个都装作神秘的样子，这让我很反感。”霖这样说：“每个都是如此，就因为多在黑森林里呆了一段时间就好像自己高人一等。”
“他们说的也不错，我现在也没有离开过穿山甲到过其他的地方。”卡多罗兹这样说着，看着远处唯一还算完整的建筑。
那是被巨树根所卷起来房子，那玩意和大树融为一体。简直就像是房子是从树中长出来的一般。
“好奇就自己去看一眼，只是报道情况你没必要跟着我。”霖看了他一眼：“我会给波顿说你今天很可靠，意外的可靠。”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
“平常如果像是今天这样你可不会什么都不做，你这种怪物来到了黑森林当中，也好像是稳妥了不少。”霖摸了摸自己的胸甲，把镶嵌在上面的银色徽章掰断了丢了过去：“要是有人拦你就给你看这东西。”
“感谢。”他握住了那银色的徽章。也没有客气，转头走向冒险者协会。
他到是也有正当的理由去查看，有这个徽章他就代表着皇室。这次的行动几乎就是皇室掏钱，所以自然也没人会拦和皇室相关的人。
和自己想的一样，自己走到了那里，门口的护卫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就侧身放任自己进入，甚至没必要出示徽章——大家都认识这家伙，疯子嘛，总是给人深刻的印象。
这个协会的内部当中环绕在上面的树根将墙壁固定的更加坚固，这是因为刚刚进入的大能所以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卡多罗兹忽然停了下来，看着偷偷缩在角落里蹲坐的家伙。
那是个女孩，她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原来来到黑森林当中的也有这种胆小的家伙吗？
他这样想着，想要上前安慰一句，却感觉自己被人从身后拍了拍肩膀。
“她的男友和朋友都死了，她的老师现在也还没从昏迷当中醒来。”身后的声音这样有人说着，卡多罗兹慢慢的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怪物。
那家伙完全不像是个人类，它的全身都是棕色的，皮肤就和树皮一般，看起来又糙又硬。
“是吗，那可真是可怜。”卡多罗兹这样评论，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或许这家伙是在看着身后的家伙笑，这个全身都是树皮的家伙就是现在魔法的领域绝对的权威。
尤利安，魔法协会的会长。
哦，前会长，因为进入到黑森林的时候，他就按照自己已经死掉的程序，将魔法协会的会长位置交给了其他人。
新的会长貌似是这棵树的学生，卡多罗兹隐隐约约的记得这个家伙有一个长得超正的女孩做为学生，高概率会是那个被贵族和王族的年轻人都多加多重视的家伙。
“你在笑什么？”尤利安看到这家伙笑起来，有点不高兴。
听到别人受到苦难的时候笑出声来，这可真是一个足够让人感到愤怒的事情。
“嗯？或许是因为我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了您吧？我久闻您的大名，想要知道如果在这个距离我想杀你，你学了一辈子的魔法能救你吗？”卡多罗兹带着笑意说着，转身就要抬手握住他的脖子。
但是握住的却是那家伙满是树皮的糙手。
“或许吧。”尤利安这样说着，和他握了握手。松开后顿了顿说道：“我现在打算去喝杯茶，你要一起来吗？”
“我没有那种好趣味。”卡多罗兹看着尤利安如此问道：“毕竟这个建筑实在是有点拉风，我想要进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哦，这是我带来的神树。里面有着极为纯净的木元素。”尤利安这样说着：“这种木元素能形成一个屏障，同时也能让其中的法师有更好的施法方式。”
“我还以为这能让你的身体不会腐化什么的。”卡多罗兹笑着问道：“我猜你是为了永恒得寿命或者人类的身体来的黑森林？”
“你对我貌似有所误解。”尤利安有点不满的说道：“我对于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的不满，如果有能让我许愿的机会，那我更想要知道如何能够创造纯粹的元素水晶。”
“那种东西很重要？”
“外人可无法理解那东西对我们而言有着多么遥不可及，如果这种东西需要我的性命，我会贡献的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