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裳搀扶着马小山回到客栈,孙婆婆紧随其后也跟来了客栈。三人在房间之内,孙婆婆说道:“快去给这小子准备一桶热水来。”
紫裳忙招呼伙计,为马小山拿来一只大木桶,又烧了热水倒入其中,紫裳为马小山退去上衣,只见胸口一对掌印发黑,然后搀扶着他坐进桶中。那孙婆婆见状,一只手掌按在了马小山头顶的百会穴上。
马小山只觉得孙婆婆的手一按在头顶上,自那百会穴中便传来一阵暖流,那暖流沿着筋脉遍及全身,实是舒服极了。孙婆婆却道:“你小子也快快运起内功,将这毒逼出来!”
马小山连忙按孙婆婆所言,使丹田气海的气劲在经脉间游移起来,温润经脉。
过得片刻,只见马小山已是一头汗水,那汗水发黑,腥臭不堪,再看那桶中之水,已是黑得好似墨汁,可见那杨应合的毒掌何其毒也。
过了半晌,孙婆婆收回了放在马小山头顶的手,让马小山出得桶来,又着那店小二将桶撤去,三人在屋中坐下说起话来。
“多谢婆婆搭救,我夫妇二人无以为报。”紫裳对孙婆婆说道。
谁知那孙婆婆竟不理会紫裳,对马小山道:“你这小子,一身功夫从哪里学来?教你功夫的人现在何处?”
马小山答道:“我没有师承,也没有人教我功夫。”
“胡说!”孙婆婆大怒道,“这逍遥派凝气化形的功夫何等玄妙,怎是你一个小子领悟得来的?”
“凝气化形?您是说我的逍遥诀武功么?”马小山问道。
“正是,这武功乃是我逍遥派的不传之秘,你又如何学得,教你逍遥诀的人现在哪里?”孙婆婆连番发问道。
“乃是在一山中小屋发现逍遥诀功法,故而习得了这逍遥诀武功。”马小山回答道。
“缘分啊,这是天大的机缘啊。”孙婆婆说道。
“婆婆知道这武功?可曾知道创立这武功的大侠现在何处?”马小山反问道。
“我逍遥派门人怎会不识得逍遥派的武功,我若知道他身在何处又何必来问你?”孙婆婆苦笑着答道,“逍遥子啊逍遥子,你又要我这老婆子找得几年!”
紫裳听闻孙婆婆所言,顿感好奇,连忙问道:“这逍遥派的武功有何渊源?这逍遥子又是婆婆的什么人?”
“你若要听,我便讲给你听。”孙婆婆说道,“你们知那山中小屋,定然也知道这逍遥诀乃是一人为了复仇所参悟出来的武功,创立这武功的人便是逍遥子,他本已是武林高手,在那山中便是要参悟这复仇之法,可是等他出山之后,却发现他的大仇已经得报。”
“已经得报?此话怎讲?”紫裳忙问道。
“因为他的仇人已经死了,死在一场搏杀之中,死状极惨。”孙婆婆缓缓说道,“于是那人便创立了逍遥派,自称逍遥子,欲要在这天地之间自在逍遥。”
“这位前辈武功高强,定然是大自在大逍遥了!”紫裳说道。
“哼,他便是逍遥了,却引得我这老婆子苦苦追寻。”孙婆婆道,“我当年敬重他是个大英雄,想要与他亲近,便加入了他的逍遥派,学了他这逍遥诀的武功,谁知他这人虽是个大英雄,在感情上却是个大混蛋,我欲与他成亲,他却自己跑去别处自在逍遥,这一跑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您找了他二十年?”紫裳问道。
“正是,他行踪诡秘,我苦苦寻了他二十年却了无音讯,直让我这老婆子熬白了头发。”孙婆婆说道,“没想到,今日在这长安城,我竟遇到了他的传人。”
“您怎知小山他,就是他的传人?”紫裳问道。
“他这人逍遥自在惯了,对着帮派也不甚上心,逍遥派这么多年来,只有我与他两个成员,我没有教过这小子,那是谁教他的便是不言而喻,便是从那山中秘籍中习得,也当算得是他的传人。”孙婆婆道,“只是这小子的功法太过浅薄,却是显现不出这逍遥诀的厉害。”
“他也是近半年才习得这逍遥诀的武功,时日尚短,还请婆婆多多提点。”
“兀那小子,我且问你,你习得这逍遥诀武功可是分为上下两篇?”孙婆婆问马小山道。
“上篇炼气下篇锻体,确实是上下两篇。”马小山答道。
“你是不是多多修炼那上篇,却疏忽了这下篇锻体之法?”孙婆婆又问道。
“正是如此。”马小山答道。
“这也难怪你这小子武功如此浅薄,却不知这逍遥诀需要上下篇共同习练才会突飞猛进,这下篇锻体之法乃是伐毛洗髓强健筋脉的方法,你却弃之不用,实是可惜。”孙婆婆说道。
马小山闻言,顿时跪在了孙婆婆面前道:“婆婆武功高强,还请婆婆指点。”
“我为什么指点你?指点了你我又有什么好处?”孙婆婆问道。
马小山顿时一愣,一时竟是语塞了。
“我二人行走江湖,定将留意逍遥子前辈的动向,若有发现,必定速速禀告婆婆。”紫裳急忙道。
孙婆婆听紫裳这一说,一双眼睛眯了起来,似是在沉思。过得片刻,孙婆婆道:“如此说来,我便与你指点一二,我却还不知道你这小子的名字。”
“晚辈马小山拜见婆婆。”马小山急忙道。
“如此便是,逍遥派第三代传人马小山听令,且将你逍遥诀下篇的功夫演练出来给我一看。”
马小山当即站了起来,将这逍遥诀武功的下篇为孙婆婆一一演示,孙婆婆便为马小山一一指点,马小山只觉得这逍遥诀下篇习练起来,神清气爽,便是那丹田之中的气旋也慢慢壮大起来。
几人在客栈住了下来,马小山每日在孙婆婆的指点之下习练逍遥诀下篇武功,闲暇时便盘膝修炼内息。在这逍遥诀下篇武功的辅助之下,马小山进境极快,竟先后打通了石门、关元、中极、曲骨、会***整条任脉已是通透,马小山内视自身,只觉得整条任脉都坚韧见状,隐隐的透着金色的光芒。
过得几日,孙婆婆见马小山武功大进,便打算辞别而去。
“不知婆婆此去要去往何处?”马小山问道。
“自然是去寻那逍遥子,我已寻了他二十载,再去寻他二十载又何妨?”孙婆婆凄然说道,“你身中五毒掌剧毒,虽然我已帮你逼出毒气,却毒根未祛,你当每日自行习练逍遥诀下篇功法,方可清出体内余毒。”
“谢谢婆婆关心,小山定当按时习练。”
孙婆婆走后,马小山每日仍自习练那逍遥诀的武功,打通任脉之后,他只觉得胸中似有一口气一般,可以承受更重的击打,每当那真气在经脉穴道中游移,滋养经脉,便感到四肢百骸无不舒泰。习练那逍遥诀下篇武功,也使他觉得神清气爽耳聪目明。
这一日,马小山习练罢了武功,对紫裳说道:“我欲再去寻那杨应合。”
“你体内的余毒已排尽了么?你现在打不打得过他?”紫裳关切问道。
“孙婆婆指点我数日,我只觉得我这逍遥诀武功已练得甚是纯熟,已可用这气功克制那五毒掌剧毒。”
“如此你要如何寻找到他?”紫裳问道。
“城中多有客栈,我便去其他客栈找寻,定能找到他们的住处。”马小山回答道。
城中另一客栈中,杨应合、连庆与杨奇三人正在用饭,他们没有喝酒。杀手都很少吃酒,因为吃得酒多了,手便会发抖。杀手的手是他们吃饭的家伙,一双手若是发抖,那力道便拿捏不准,每每攻去也失了准头,所以他们要保持自己的手的稳定性。有那杀手,为了习练手的稳定性,长长以单手举起大石,停在半空中,使手稳定。
三人正在用饭,一抬头,马小山已走了进来。
“兀那小子,此番前来又是来送上性命?”杨庆合问道。
“我来还那日的一对毒掌。”马小山答道。
“好!”杨庆合说着站了起来,道,“还是未时,城西树林见!”
未时已至,马小山已等在了树林中,他没有带上紫裳,因为他不愿让紫裳看到他杀人的样子,杨庆合三人已慢慢的走来,对马小山说道:“想不到你还挺守时。”
“因为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马小山说道。
“过了今日,你便没有事情需要做了。”杨庆合说道,“一个死人除了躺在那里,还能有什么事情可做?”
马小山却已摆开了架势道:“闲话少叙,出招吧。”
杨庆合见状也不多说,一双毒掌已向马小山印来。马小山一矮身躲过双掌,一拳便砸向杨庆合的肚腹,杨庆合不敢硬接,身形滴溜溜的转着,右掌已按向了马小山头顶的百会穴。马小山不避让,抬手扣住了杨庆合的手腕,右手已向杨庆合的手肘打去。
杨庆合大喝一声,连忙退让,挣脱了被马小山扣住的手腕,登登登退了三步道:“小子武功进境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