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这件事等你大些自然会懂,不用恐惧害怕,但是姐姐肚子里的小家伙不过一个来月,又有什么可怕的恐怕还没有意识呢。”
王铖有些不解。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感到他有些可怕。”
小犼显得有些迷糊。
王铖没了办法,随后睁开原眸看了看李玲凤的肚子,小家伙已经有了很强的灵识,似乎察觉到王铖的窥视,天真地要与王铖打招呼。
以王铖的灵觉,如果是什么魔头转世肯定能察觉到,现在在原眸下一切正常,只不过灵识比较强而已,那怎么会令小犼感到害怕呢?
随后,王铖意识联系上蚕,让它也看一看,蚕也看不出问题,王铖便记下了此事。
白玉龟和小犼后,王铖又让哩哩鸟去试下,哩哩鸟不久后也飞了回来,哩哩鸟恐怖的对象居然是一只青鸾,据它所言,是血脉中传下的印记,让它自发地感到恐惧。
随后没办法,王铖只能让小皮前去。小皮本来不想出去,但现在没有试过的人除了它就是李玲凤和小童了。
一个孕妇,一个刚刚奠基的凡人,怎么能让他们出去?
“你们看看,我这太上长老当的,你们不服务我就算了,还整天让我为你们服务,还有没有一点尊严?你们都给我看着,看老子怎么大杀四方。”
小皮咧着嘴出了黎明居,但刚站住脚,飞沙走石中,就出现了一尊顶天立地的麒麟神兽,境界足足有半神境。
看着这麒麟神兽,小皮长了张嘴,二话没说便退了回来,这麒麟,是它想象中的万兽之祖,根本没办法抗衡。
回到黎明居后,想到刚才说出去的话,结果连一口水的功夫都没有支撑住便败了下来,小皮觉得很没面子,便找了个角落装睡起来,实际上却偷偷听众人的对策。
不过它心里在想,它一个意一境的高手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们这些小杂鱼能解决?但这种犯众怒的话无它论如何都不敢当面说出口的。
一连失败了四兽,现在只剩下了小童和李玲凤没有尝试过。
李玲凤不用说,王铖知道她出去后会面对什么东西,这种东西她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对付的,现在选来选去就只剩下小童了。
小童变身后是挺厉害,但修行了月渎传授的武道后,他已经知道不能随便变身,不然寿命就会持续降低。可他不变身就比普通的小孩厉害一点,这么点实力出去,万一碰到厉害的对头,他们甚至来不及救援。
但小童看到王铖看向他,显得十分兴奋。
“掌教大人,请你派我出去,我一定完成任务,将大家带出去。”
小童的话让白玉龟和小皮感到无奈,按照往常经验,如果是小童这个小不点在它们面前如此显摆,肯定会换来一顿奚落。但此时,除了小童,它们居然无计可施,只能灰溜溜地看着小童显摆。
王铖心里是有些犹豫的,即使现在黎明居内只剩下小童可使,毕竟他只是个没什么实力的孩子,毕竟他身世可怜,自己与他有缘。
与李玲凤相视一眼,李玲凤也显得有些无奈:“之前我还有些信心能带大家出阵法,但现在看到大家的情况,你让我出去,我都不敢了。”
王铖便点了点头,看向了小童:“你虽然不是正式的武者,但比一般的乡村小孩要厉害地多,一有问题便立刻呼救,我会及时将你拉回来的。”
小童显得特别兴奋,能帮上掌教大人的忙是他最大的心愿,同时心里又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最害怕的是什么。
是镇内的大黑狗,隔壁的孩子王,还是没东西吃呢?
随后,王铖便一挥手,将小童送出了黎明居。
外面风沙颇大,小童如果不是有奠基的根基在,说不得就要被吹跑了。
他顶着风沙将黎明居拿起揣在怀中,随后手搭凉棚,望了望方向,此时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啊。
就在这时,王铖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直走便可。”
小童摸了摸怀中的黎明居,感到了一丝安全感,便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突然,风沙之中传出了抽泣声,即使呼呼的风声也无法将其掩盖。包括小童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次似乎与之前有些不一样,怎么不是那种气势磅礴的怒吼声了?难道是小童恐惧的对象与他们不同?
小童往前走,就见前方出现了一名坐在石头上的绿裙女子,正低头抽泣,风沙不能吹动她发丝分毫,显然是阵法幻化的。
此女子没有丝毫实力,就是普通人一个,从侧面看去,这分明就是已经死去的薛彩衣。
小童恐惧的对象怎么是她?他们母子情深,按理说小童恐惧的对象不太可能是薛彩衣。
此时,就连小皮也不装睡了,爬起身来,看着前方坐在石头上抽泣的薛彩衣,微微有些不解。
看到是薛彩衣在前面哭泣,小童的步子一顿,风沙吹乱了他的头发和衣服,更让他小嘴微张,眼眶突然有些湿润:“原来我最怕的是娘亲哭泣。”
闻听此言,黎明居内,众人、兽沉默了,即使以冷血著称的白玉龟此时都感觉酸溜溜的,要知道它是从蛋里孵化出来,从小就不知道父母什么样子,开了灵识后,还为此耿耿于怀过一阵子呢。
不过王铖心里也松了口气,至少这阵法不会对小童构成伤害了。
李玲凤走了过来,与王铖肩并肩,叹了一口气道:“这孩子也是可怜,彩衣姐姐走得太早了,看不到他成人了。”
“这不是还有我们吗?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不会让他受欺负的。”
王铖拉住李玲凤的手。
他们的孩子尽管还未成形,但灵识极高,似乎感到了父母的情绪,以他特有的方式安慰王铖和李玲凤的情绪。
这一刻,李玲凤和王铖真的感到了这小东西的意念,两人相视一眼,有些诧异。
“等出了赤练沙漠再说吧,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
王铖向李玲凤建议。
李玲凤点了点头,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小腹,若有所思。
小童泪眼婆娑,看着眼前抽泣的李玲凤,但没有像小皮等妖兽一样望风而逃,而是走了过去。
李玲凤张了张嘴,想让王铖喝止小童,但王铖摇了摇头:“无妨,这就是一普通人,以小童的实力,打十个都没问题。这小家伙看着傻乎乎的,但其实心里很有主意,且看他怎么解决吧,说不得,我们走出这阵法的关键就在他身上了。”
听到王铖的评价,本来心里还酸溜溜的白玉龟顿时不服气了,凭什么他们走出阵法的关键就在小童身上了?现在换它上去,一样能行,但这话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口的,不然王铖真派他上去可如何是好?安安静静的做个废物龟才是它的理想。
小童走到了薛彩衣的身旁,和着风沙默默地看着她,薛彩衣是阵法幻化,没什么灵智,只是不断的抽泣,看到小童到来,连头都不抬。
过了片刻,小童在薛彩衣背部拍了一掌,薛彩衣顿时化为了一摊黄沙,不见了。
黎明居内,王铖等人、兽都默默无言,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小童望着刚才那团随风飞逝的黄沙,情绪有些低落:“虽然很像,但终究不是。娘,你放心,小童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冲动了,就算再看到娘哭,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害怕了,因为,娘是永远不可能再哭给我看的。”
随后小童流下了两行眼泪,顶着风沙向前走去。
之后一路畅通无阻,出了这阵法,出了沙漠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