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锦于是微微屈膝,行了个礼。
乔学士又道:“今日是你的生辰,一会一道吃个便饭?!落儿一起来吧。”
春锦顿了顿,回答道:“晚些时候,落就启程去江浙一带了,我去送送他,恐怕来不及回来。”
乔学士点了点头,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走。
春锦恭敬地跪在董淑的母亲,行了叩拜之礼,“娘,女儿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慧静微微颔首,不曾言语,带着春锦和姚碧落往庵堂走去。
行至庵堂门口,姚碧落原想在门外等候,慧静便先开了口,“董施主的灵位摆在庵堂里,姚施主可随我一同去祭拜。”
“听师父安排。”姚碧落恭敬地说道。
慧静于是领着两人先去祭拜了董淑,随后让人把姚碧落领去了外面大殿,这才带着春锦往内殿走去。
进了内殿的房间,慧静让春锦在房间里等候,自己去取了一个木盒来。
“这些,都是你娘的遗物。”
春锦听到慧静不再称呼董淑为董施主,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慧静笑着打开了木盒,“里面是一些信件,还有你娘的墨宝。这个是你娘亲手缝制的香袋。你娘过世后,我原本想将这些物件留着做个纪念,没想到还有机会交到你手里。”
慧静将香袋递到春锦手里。
春锦缓缓地接了过来,摩挲着香袋上那栩栩如生的兰花,湿了眼眶。
“这香袋上,如何有我的名字?”
慧静微微笑道:“贫尼在出家前的名字,叫顾书娴,顾衡是家兄。”
春锦瞪大了双眼看着慧静。
“我与你娘相识,便是缘起那张琴。当年,你娘倾国倾城,引来无数男子倾慕,家兄也不例外。那一年,家兄寻得一段好木,原本想打一张琴,庆贺我18岁生辰。不想家兄对你娘一见钟情,决定把琴赠予你娘。我自然不乐意,原想着找你娘算账,却成了闺中密友。”
春锦听慧静讲着往上,不自觉嘴角上扬,她道:“换了我,我也不乐意。”
慧静宠溺地笑了,“你娘可比你这丫头大度。”
春锦嘟了嘟嘴,眼眸弯弯笑着,没说话。
“谁想到,你娘爱上了你爹。宁愿给乔家当姨娘,也不愿意当我顾家的少夫人。听到她难产过世的消息,就连我母亲,都心痛不已,老人家连连说不值。而家兄,不久也辞世了。”
慧静说完,长叹了口气。
春锦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顾衡,竟是因为母亲的死,才英年早逝。
“你的名字……你的名字,是我取的。”
春锦抬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不敢眨眼,就怕眼泪掉下来。
“那时候,你娘说,等她有了女儿,名字要随我叫书娴。我就随口这么一说,叫书幽吧。书香竞溢彩,幽兰独自开。不想你娘就当真了,让家兄在琴上留下了这两句话。”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春锦轻轻抚去眼角的泪水,摩挲着香袋上的兰花,想象着董淑当年的心情,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自己香袋。
“这……绣工并不相似。”春锦茫然地抬头,看了眼慧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