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金妍熹刚离开球场兜里的手机就响了,看到冯茹的名字心里有些复杂,这到底是冯茹打的呢,还是高大上的秘书打来的呢?
“hello!”金妍熹还是保持了自己的轻松语调。-叔哈哈-
“亲爱的,你能把颜玲的电话给我说一下吗?”冯茹还是那种礼貌的态度。
“你找颜玲?”金妍熹脑子里冒出了问号,自己这是自作多情了?
“我租的房子要到期了,房东不打算再租了,我想问问颜玲原来的那套房子租出去没有。”冯茹倒是也没拿金妍熹当外人。
“这样啊,那你下班后就过来好了,反正今天是周末!”金妍熹主动发出了邀请。
“方便吗?”冯茹还有些不太好意思。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一会儿就去买些食材,再准备点啤酒,正好颜玲明天也休息!”金妍熹很有一种要和一个老朋友聚会的感觉。
“啤酒就算了,**oss他们才从马尔代夫回来,我们已经被通知明天要来加班了!”冯茹的声音听上去惨兮兮的。
“**oss去马尔代夫了?”金妍熹不由的就追问了一句,就像在打听一个朋友似的。
“夏助理和舒雅小姐的婚礼是在那里举行的,**oss上个星期的周末就出发了,这个星期我们过的好轻松啊!”冯茹好像还在回味山中无老虎的日子。
“哦!”金妍熹点点头,心里有种闷闷的感觉,自己好像忽然就变得特别没存在感了。
男人有靠谱的吗?
夏子明眼底的那种炙热感觉好像还在眼前,结果却把婚纱披在了别人的身上;厉泽臣不可一世的‘逼’她签下卖身契,结果转身就把一切都忘了,不是说到哪里都要带着她的吗?
都是狗屁!
——任何时候都只能信自己,男人是靠不住的!
耳边又响起了妈妈的提醒,金妍熹自嘲的勾了勾‘唇’,是自己太高看自己的魅力了!
——‘女’人的魅力是用来‘交’换的资本,不是奢望和某个人去天长地久的,那样只是‘浪’费了自己来证明爱的愚蠢!
这是老爸的警告,真不知道老妈到底是怎么在他身上‘浪’费掉自己的,很多时候金妍熹都在怀疑自己是一个意外的产物!
这个时候超市的人还不是很多,很多下班族应该都还奔‘波’在路上,老年人逛超市一般都是大清早的时候,那会儿的蔬菜比较新鲜,还会有很多特价菜品挑选,家庭主‘妇’一般会选择半上午的时候,那是一个比较悠闲的时间,还会有些‘精’于节俭的人会在超市临近下班的时候来,这样就可以买到打对折的一些商品。
金妍熹各个时间点都来过,早上来买过豆浆,上午来选过买方便面,晚上也被颜玲拉着来买过对折的食品,可她好像哪一类人群都不能算,似乎永远都是游离在人群外看热闹的一种存在。
嗡嗡嗡——
金妍熹还在超市里各种的游离兜里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还是冯茹的。
“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到了!”金妍熹看了看时间这要赶上飞的速度了。
“对不起,我过不来了!”电话里冯茹的声音很小,像是躲在哪里悄悄打的一样,“**oss已经来公司了,我们都要跟着加班了!”
“他够拼的了!”金妍熹不知道自己应该表现出什么情绪。
“绝对的拼命三郎!”冯茹是在厕所里打的电话,“好了不和你说了,你一会儿把颜玲电话号码发给我就好了!”
“我知道了!”金妍熹似乎有点遗憾,看着偌大的超市一下子就没了方向。
挂了电话金妍熹连购物车都懒得推,提了个篮子就去了零食区,可在途径纸类用品区域的时候金妍熹却停下了脚步,看着‘花’‘花’绿绿的姨妈巾脑子里就闪出了一个概念——为‘毛’这个月的亲戚还没来呢?一般不都是提前个两三天吗,怎么这次就迟到了,掰着指头算了算,这都已经晚了一个星期了。
难道?
不会吧!
是她土地太‘肥’沃,还是男人太彪悍啊!
呜呜——
终于知道什么叫神枪手了,太特么弹无虚发了吧!
金妍熹放下手里的篮子就出了超市,她现在需要的一个是测孕‘棒’!
忐忑,紧张,人生第一次这么的诚惶诚恐,去‘药’店的路上都在诚意的祷告,希望上帝可以原谅她的一时疏忽没有做到的自我保护,可那种环境下也没条件去采取什么措施不是?一定要原谅她,一定不要给她一个生命的压力,那是她承载不起的!
孩子是什么?
孩子是一辈子的责任,她觉得她背不起这样的责任!
放弃?
那是抹杀一个生命的存在,还是自己的骨血,太残忍了!
金妍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面对这样的问题,很小的时候就了解了这些自我保护的尝试,所以她才一直都把自己保护的很好,‘阴’沟里翻船非要这么惨吗?
在营业员略带非议的眼神里金妍熹把测孕‘棒’揣进了包里,又一路划着十字的回了家,对着测孕‘棒’的说明书研究了半天这才带着豁出去的心态去了卫生间!
深呼吸,再深呼吸,金妍熹紧张的盯着手里的‘棒’‘棒’,看着它迅速的攀升着湿度,然后就出现了一道杠,接着——
金妍熹屏住呼吸死死的盯着测孕‘棒’上‘潮’湿的走向,可她却无法控制最终的结果,两道杠就那样华丽丽的出现在了眼前。
盘‘腿’坐在马桶上,金妍熹彻底的凌‘乱’了!
她怀孕了!
天啊,她就这样怀孕了?
人生的第一次,她送了张膜给男人,男人竟然送了个孩子给她,太慷慨了吧!
紧握着手里的测孕‘棒’,金妍熹的脑袋一下子就空了,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她这个从来都没想过要孩子的人竟然就这样怀孕了!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靠谱,金妍熹把手里的验孕‘棒’直接丢进马桶就匆忙的出了‘门’,验孕‘棒’这种东西有可能会出现过期,方法错误等原因吧,她觉得还是应该到医院查一下,没准就会发现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一路上金妍熹都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孩子?
开什么玩笑!
一场意外,一场因为错误判断造成的行为失误,需要给这么大的教训吗?是不是太夸张了!
金妍熹从来都没思考过爱情和婚姻这样的问题,更没考虑过孩子的事情,自己的人生已经很糟糕了,干嘛还要拉着一个生命来跟着自己颠簸呢?
烦躁、不安、紧张、忏悔、煎熬——
金妍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可在拿到化验单的那一刻她是真的崩溃了——阳‘性’!
这不是老天的一个玩笑,而是实实在在的一场惊吓!
不是脑‘抽’吧!
到底是她这样一个不靠谱十八岁少‘女’看着像个当妈的料,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大叔可以演绎出慈父的戏码?
金妍熹无语的望天,真觉得老天爷的脑子是被驴给踢了!
想了很久,金妍熹还是开着车去了ak国际大厦,总该和那个男人说些什么吧,虽然她还没想好到底要说些什么,可这一刻她只想到了他,这件事情只和他有关,不是吗?
“妍熹,你怎么来了?”冯茹看到金妍熹的时候真的被吓了一跳。
“厉总在吗?”金妍熹已经恢复了平静,或许她只是需要来告知一声。
“在,你要找厉总吗?”冯茹有些猜不透的感觉。
“麻烦你帮我通报一声吧!”金妍熹弯腰把颜玲的手机号码给颜玲写在了纸上。
“这个先拿给你!”冯茹也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这是今天**oss过来后‘交’给我的,说是让拿给你的!”
‘摸’着信封的厚度,看着红红的票子,金妍熹浅淡的勾了勾‘唇’角,男人和钱在这个时候是不是可以画一个等号?
“妍熹,厉总让你进去!”金妍熹兀自感叹的时候冯茹已经拨打了**oss的内线,厉泽臣只是嗯了一声,他确实没想到‘女’人会找到公司里来。
“谢谢!”金妍熹深吸一口气紧握着手里的信封就走进了那扇大‘门’,那扇上次想进却没给机会进的大‘门’,可这次的意义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这是厉泽臣给的第一句话,很冷!
“这些钱是什么意思?”金妍熹的声音也是冷的,对佯装忙碌连头都不抬一下的男人只有鄙视!
“我说过,你所有的开销都有我来负担,有问题吗?”厉泽臣终于放下手里的文件抬起了头,或许是对‘女’人的冰冷不习惯吧。
她古灵‘精’怪,她调皮捣蛋,她愤怒抓狂,但唯独没有这样的冰冷过的感觉,厉泽臣的心忽然有些揪,有些后悔自己的开场白了,‘女’人没事应该不会在这个时间来这里找他的!
“那协议呢?”金妍熹心里忽然涌出了很多的委屈,看着厉泽臣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心就特别的冷!
“你就当那是我报复的恶作剧好了!”厉泽臣打开‘抽’屉就拿出了那张纸,然后走到金妍熹面前给她确认了一下内容,然后就转身把那张纸丢进了碎纸机里,条款、签字、指印,瞬间都成了不存在的碎末——
真的什么都不存在吗?金妍熹紧绷着自己所有的神经对立着,可她还是感觉到了心痛,像针扎一样的痛!
“谢谢!”金妍熹冷冷的给了留下了两个字,然后就在厉泽臣的面前松开了自己的手,那个厚厚的信封就那样华丽丽的落在了地上。
“你什么意思?”厉泽臣拧紧了眉宇,眼前的金妍熹一下子陌生了很多。
“协议没有了,你和我对彼此都没有义务了,再见!”金妍熹的声音依旧是冷的,安静下来的她才是最具杀伤力的,就像冰雪‘女’王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金妍熹!”厉泽臣一声厉吼大掌已经扼在了金妍熹的手腕上,他没想到‘女’人会这样转身离开,心瞬间就被揪痛了,“你既然做了我的‘女’人,我就该对你负责任!”
“你娶我?”金妍熹也在手腕上用着力,眼底带着骨子里的倔强。
“你——”
“我?我怎么了!”金妍熹直接打断了男人的话,“你想警告我不要白日做梦吗?不要梦想着睡了高大上就可以嫁进豪‘门’当少‘奶’‘奶’,是吗?谢谢提醒,我会反省的!”
金妍熹用力甩开了男人的手,“从今天开始,我不认识什么厉泽臣,也不认识什么夏子明,我们你们统统没有关系,这辈子都不再有任何的关系!”
金妍熹养着骄傲的下巴,带着胜利的微笑转了身,像走t台一样完美的消失在了厉泽臣的眼前。
可在转身的一瞬,眼底还是带上了一抹哀伤——
姜淑媛带着餐盒走进办公区域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金妍熹,姜淑媛是来给厉泽臣送夜宵的,也想过来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男人总是很拼总是很让人心疼,厉泽臣每次加班的时候姜淑媛都会煲一些汤给送过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金妍熹,而且还是从厉泽臣的办公室走出来的,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不舒服!
“姜小姐来了!”冯茹热情的打着招呼。
“这位是?”姜淑媛的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
“我是金妍熹!”金妍熹懒得让别人来介绍,平静的声音里带着冷意。
“你就是金妍熹?”姜淑媛上下打量着,‘唇’角的笑意带着疏离,“子明和舒雅正在度蜜月,这个地方以后还是不要来的好!”
“你和里面的厉总还真的是很有共同语言!”金妍熹打算绕开‘女’人。
“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有共同语言也是正常的!”姜淑媛很优雅的补充了一句,很有优势感给金妍熹让出了通道。
勾‘唇’,冷笑,大步离去——
这是金妍熹唯一能做的!
**!
哪个吃屎的给的情报说这个男人身边没有‘女’人?太特么的坑了吧!
金妍熹真的想去撞豆腐,这世上还有比她二的吗?
完全是作死的节奏!
办公室里的空气是凝重的,似乎‘女’人离开的一瞬就夺走了所有的氧气——窒息!从来没有过的窒息!
厉泽臣的心好像一下子就被掏空了,地上的钱被他一脚踢飞,人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挫败感,那个‘女’人竟然这样无视他的存在,想玩‘欲’擒故纵吗?太嫩了吧!
“冯茹!”**oss近乎咆哮的声音差点没把冯茹的心脏病吓出来,姜淑媛也跟着皱起了眉,印象里厉泽臣好像从来都没有如此的失态过,是因为那个金妍熹吗?
“厉总有什么吩咐?”连跑带颠的站在了**oss的面前,冯茹的心肝儿都是颤的。
“地上的信封明天给金小姐送过去,我不希望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厉泽臣冷到极致的声音差点没让冯茹打喷嚏,颤微微的捡起地上的信封冯茹小心翼翼的打望着一脸黑的**oss,“我知道了,那我先出去了!”
“嗯!”已经开始理文件的厉泽臣根本没有再抬头,只是冰冷的一声就把冯茹给打发了,可男人的心却是真真的‘乱’了,她到底是为什么来的,为什么就这样离开了呢?
厉泽臣深深的做了几个深呼吸,狠狠的控制自己所有的思维和心绪——对于这一段的回忆,厉泽臣后来的总结就是善于自虐,也是他人生最为后悔的一段记忆!
咚咚咚——
跟冯茹了解了一下情况姜淑媛还是敲响了厉泽臣的‘门’,然后便伸手打开了‘门’,“到底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上火啊?”带着些调侃的味道‘女’人走进了男人的办公室。
“我不是说了以后就不要送什么夜宵了吗,我加班还要让你跟着熬夜,那是‘浪’费资源!”厉泽臣抬头看了一眼姜淑媛便重新低下了头,似乎确实没什么时间来理会太多的事情。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姜淑媛把餐盒放在了休息区的圆桌上,却没有再听到男人说话。微微勾起‘唇’角,姜淑媛习惯的就坐在了休息区的沙发上,这里她是放了几本书的,所以她完全可以做到安静的等待。
这好像一直都是他们之间的模式,但她却是唯一可以这样守着他的‘女’人,她真的很满足!
金妍熹平静的离开了ak国际,钱对于她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大富大贵,但也从来没让人自己窘迫过,这样的情况又何必牵扯不清呢?
坐进z4金妍熹又回望了一眼闪着外墙灯的ak国际大厦,相信以后再也不会有‘交’集了,这点自尊她还是有的!
原来男人喜欢的是那样的‘女’人——
擦!
金妍熹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自己的无节‘操’,到这个时候竟然还能琢磨出这个问题,真是欠‘抽’!
滴答——滴答——
手机响起了短信的声音,然后就跳出一堆‘乱’码,那是她和老爸之间的暗语,看来杰西已经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告诉给他们了。
——在a国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我,现在是化整为零阶段!
看来老爸的意思也是提醒她停下所有的行动,他就这样获得自由了?太无厘头了吧!还是说一开始就不是自己看到听到的那样呢?
想想老爸曾经的诈死,想想一走就是两三年没消息,天底下估计没有比这个爹更坑的了!
ok!
一切归零!
什么‘花’美男,什么帅大叔,统统见鬼去吧!
车子轰的一声就冲了出去,凌‘乱’的思绪被速度甩在了了脑后,金妍熹紧握着方向盘在车流里穿梭着,她现在需要的真是遗忘,遗忘掉所有的细节,遗忘掉所有的情绪,遗忘掉真实存在过的感觉!
周末金妍熹足足的睡了两天,好像是生病了,浑身无力却没有任何发烧的迹象,感觉冯茹好像来过,好像还给了自己什么东西,但‘迷’‘迷’糊糊的其实什么都没有听清楚,然后她们就聊起了房子的事情,然后她好像就又睡着了。
周一,颜玲还是帮她请了假,本想带她去医院看看,可她感觉已经好多了,颜玲也就没有再坚持。
颜玲去上班的时候还是把米粥和小菜端进了她的卧室,‘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才离开的。懒懒的看着窗外阳光,金妍熹伸出了自己的手臂,看着阳光穿透自己的指缝,整个手掌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她知道自己在疗伤,她知道自己在惩罚自己,她知道这个失误错的太离谱,她知道她能选择结束掉那个意外而来的生命——
愧疚、心疼、不忍、自责、遗憾、惋惜?
到底是那种情绪她说不清楚,好像都有一些,又好像都不够准确,一想到自己要这样放弃一个属于自己的新生命就觉得特别的无力,这么多的第一次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起身,金妍熹看到了‘床’头柜上的档案当,那上面还打印着ak国际的标印,应该就是那天颜玲拿来的东西吧。伸手拿过档案袋没有打开就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了,看来那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霸道!
好吧,他既然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他的高大上,那她就成全好了!
‘女’人打开‘抽’屉把档案袋丢了进去,冷冷的勾‘唇’金妍熹去了浴室,她没有兴趣再和男人沟通,随便他想怎么样吧!
又是一个星期,京都就有了淡淡的秋意,日子过的不好也不坏,每天上学放学,就好像所有的事情真的从来都没发生过一样。金妍熹终于还是去了医院,早上她才去了寺庙,虽然不是佛教徒,但还是想用这样的方式给那个生命一些超度——原谅我,对不起!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金妍熹的眼角终于垂下了泪滴,这是这么多天她第一次哭,真的很痛,真的对不起!
“颜玲,我这边有个人流手术,你一会儿过来给帮个忙吧!”颜玲才结束一台手术就被‘妇’产科的医生给叫住了。
“你徒弟呢?”颜玲洗着手还真有些疲敝的感觉。
“请假了,现在这些小年轻儿周末的时候都惦记着谈恋爱呢!”‘妇’产科医生无奈的摇头。
“得,我算知道我为什么没男朋友了!”颜玲自嘲的勾‘唇’也就结果了病历夹。
“还是晚点结婚好,结了婚就再没那份自由了!”过来人都爱这么抱怨。
“唉!这就是城里城外的区别吧!”颜玲开着玩笑就跟着医生一起走了手术室,现在是小护士备皮的时间,还能喘口气。
“金妍熹!”颜玲一脸的惊诧。
“不会是你做手术吧!”金妍熹不记得颜玲是‘妇’产科的护士呀。
“手术是医生的事情,我只是帮忙!”颜玲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了。
“那就好!”金妍熹擦拭了一下眼角努力的勾‘唇’。
“能跟我解释一下吗?”颜玲说着就打开了病历夹,她想找到家属签字,没想到竟然是金妍熹自己的名字。
“手术完了再说吧!”金妍熹不想让自己的情绪上有‘波’动,她也是就近原则,而且对这里也比较熟点儿,真没想到会这么巧,这个医院不是‘挺’大的吗!
“你不说我也能知道!”颜玲气愤的出了手术室,然后明锋的电话就响了,她只有这个人的电话。
“嗨!”看到颜玲的名字明锋的情绪还是不错的,虽然是在厉泽臣的办公室,但还是表现出了如沐‘春’风的感觉。
“夏子明和厉泽臣的电话是好多?”颜玲倒是很直接,而且明显的带着火气。
“什么情况?”明锋被吓了一跳,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显然也竖起了耳朵。
“金妍熹在手术室里的做人流手术,孩子不管是他们谁的,是不是都应该过来签个字负个责呀!”颜玲完全是义愤填膺的状态。
“人流?”明锋直接就吼了出来,这也太玄幻了吧!
哐啷——
明锋这边还没搞懂是个什么情况,厉泽臣那边已经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完全是风一样的速度,等明锋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没影了!
厉泽臣不停的拨打着‘女’人的电话,他现在才知道那天金妍熹为什么会来公司找他,又为什么会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他现在才知道当时的自己有多‘混’蛋!
油‘门’狠狠的踩到了最底部,厉泽臣恨不得直接给自己‘插’上翅膀,双眸早就染上了赤红。
孩子?
他从来都没思考过这个问题,那人也应该是吓坏了,可他却用一个信封来表现着自己的责任感,他觉得毁掉那样的协议很绅士,却不知道自己给无辜的生命喂下毒‘药’。
孩子!
他的孩子,她怎么可以去打掉他的孩子!
即便他给不了她婚姻,也可以给这个孩子一个家,这个生命只要冠上厉姓,那就是无限的荣光,她怎么可以这样就剥夺掉了呢!
一路上厉泽臣真的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绿灯,几个路口都是惊险的通过的,真的很有极速飞车的感觉,那颗心好像早就跳出了‘胸’膛。
明锋这才意识到那孩子和厉泽臣的关系,一边追赶老大的豪车一边嘱咐着颜玲一定要阻止金妍熹的手术,颜玲完全被搞懵了,气呼呼的出去,回来的时候就有些傻呆呆的了。
“妍熹,厉总一会儿要过来,我们是不是可以再等等?”面对生命颜玲还是选择了谨慎的态度。
“你觉得他会娶我吗?你觉得十八岁的我可以给这个孩子保障吗?你觉得这样的我和那样的他可以给这个孩子幸福吗?”金妍熹平静的望着颜玲,“我不想要一个意外的孩子生活在没有爱的世界里,那样的人生不是幸福的!”
“医生,我准备好了,开始吧!”金妍熹平静的闭上了眼睛,她不想自己的人生在自己孩子的身上重演,她也不要再和那个男人有任何的瓜葛。
颜玲还是被金妍熹给说服了,或者说这样的做法更符合一些传统思维吧,金妍熹的大学生活才开始,没有恋爱也没有婚姻,就这样留下孩子太无稽之谈了,颜玲再也没有了犹豫。
冰冷的机械无情的搅动着,那种‘抽’筋挑脉的痛让金妍熹几乎咬碎了牙关,她没有选择无痛人流,她想让自己好好的记住这一次的教训,她在用这样的方式向那个被放弃的生命忏悔!
一遍遍的对不起,金妍熹紧扣着‘床’边的指节已经没有了血‘色’,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的冷汗,‘混’着眼角的泪滴一起滑向发际——
手术的时间并不长,可金妍熹却觉得好像是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那颗心也跟着沉甸甸的。颤微微的下了手术台,金妍熹的脸‘色’一片苍白,真的像是走了一趟鬼‘门’关。
颜玲本想给金妍熹找个轮椅的,金妍熹却直接把手臂搭在了颜玲的肩上,她用脸上的笑意告诉‘女’人她没事,没那么娇气,可以自己走。但真的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那段路好像也走的特别的慢,但她还是很努力的走着,她知道走下去就会有新的开始,虽然她还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但至少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金妍熹!”
‘女’人刚走出来走廊上就响起了男人据怒的声音,厉泽臣双目赤红的怒瞪着‘女’人,完全是要声讨的样子。
“厉先生,这里是医院,麻烦你安静点!”颜玲直接就挡在了金妍熹的前面,‘女’人现在这么虚弱可经不起他的任何动作。
“孩子还在吗?”厉泽臣低鸣的声音更让人觉得恐怖,那双赤红的眸一直都锁在了金妍熹苍白的脸上。
“厉先生,妍熹现在需要休息麻烦你让一下!”说实话颜玲真有点紧张。
“孩子没了?”厉泽臣的声音微微颤了一下。
“那个,我们有事好好说!”明锋慌‘乱’的追了过来,然后顺手就把颜玲拉到了一边。
“为什么!”厉泽臣一把就扼住了金妍熹的手腕,眼底似乎已经‘揉’进了一种伤。
金妍熹无力的喘息着,眼角的湿润还能隐隐的看到痕迹,被男人扼住的手腕也是软绵绵的,完全没有平时那种斗‘鸡’的状态。
他带着怒意望着她的眼里溢着疼惜,她带着痛的眼底一汪平静,可泪水还是越过眼角挂在了脸颊上——
为什么要流泪?
是因为男人眼底的疼惜?
还是因为不得不放弃的痛?
“很痛吗?”厉泽臣的声音就这样柔软了,饱满的指腹轻轻的触碰着‘女’人脸颊上。
没有躲避,没有语言,就那样安静的落着泪,金妍熹真的没有力气了,什么力气都没有了,她只知道心是痛的,好像一直都是痛的,似乎从童年开始积压的情绪全部都爆发了,真的好多年都没有好好的落过泪了!
“你放开我!”被拉开的颜玲一直挣扎着想要过来帮金妍熹。
“你让他们自己解决好吗?都是成年人了!”老大竟然有‘女’人了,太不容易了,明锋觉得必须要帮忙,拉着颜玲就没打算放开。
这边的两个人还在斗争,那边的厉泽臣已经把金妍熹打横抱在了怀里,轻柔的,稳健的抱着,像是抱着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一样的小心翼翼。
心是疼的,眼角是热的,神经是颤栗的——
厉泽臣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过了,印象里还是父母出事的时候有过这样的状态,他真的是彻底被这个小‘女’人给打败了!
金妍熹始终都是沉默,没有拒绝,也没有伸手环住男人的脖子,只是无力的靠在了男人的颈窝处,大脑一片空白,或许这里真的可以这样暂时依靠一下吧!
厉泽臣走的很缓,一步一步的,稳稳的,好像是怕颠簸到怀里的‘女’人一样。虽然不是很懂怀孕生孩子的事情,但也知道流产对‘女’人的伤害有多大,那样一个刺头现在都变得这么软绵无力了,可见她都经历了什么。
从‘妇’产科走出医院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可厉泽臣愣是把这段路走出了二十多分钟,到医院外的停车场时金妍熹真的有些昏昏‘欲’睡了,或者说已经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了。
轻轻的把‘女’人放在副驾驶座上,厉泽臣又小心的调整了一下椅背,‘女’人整个就有了一个平躺的姿势,然后才小心的给‘女’人系上了安全带,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可以在一些事情上如此的用心。
车子开的很平稳,空调里是威风,而且风向都避开了‘女’人的位置,车子启动没多久厉泽臣就给金妍熹搭上了薄毯,担心她因为虚弱而感冒。
‘女’人安静的睡着,厉泽臣没有表情的开着车,时不时的都会回望一眼身边的‘女’人,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样的情绪。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这样的结果又不像是作对了什么,和‘女’人的一幕一幕就这样闪在了脑子里——
他们好像一直都是对立的,可他还是心疼了,或许想要保护敌人的想法很愚蠢,可他现在确确实实就是在这样愚蠢着,他现在是真的想把她留在身边了,他不想让她再流泪!
摇摇晃晃的金妍熹就感觉到了光亮,那光亮好像是越来越近了,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背影,那背影依旧是十二年前离开时的样子,她‘激’动的望着却不敢出声去轻唤。
“妍熹,你长大了!”终于那个背影缓缓的转了过来,金妍熹终于看到了那张她思念了很久的脸,还是那样的美丽,妆容还是那样的‘精’致。
“妈妈知道你很辛苦,也知道你很努力,妈妈只想告诉你你不是意外,你是妈妈很想要的孩子,妈妈希望你能好好的幸福!”美丽的‘女’人轻柔的抚上了金妍熹的脸颊,“孩子,好好去爱,好好去感受爱,不要‘浪’费了自己的青‘春’!”
金妍熹刚想伸手去握住妈妈的手,眼前所有的光亮就消失了,整个人都恐怖的坠向了黑暗——
“妈——”金妍熹在恐惧中呼喊着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就像多年前母亲离开时一样,不论她怎么喊都没有再回过一次头。
“妍熹,妍熹?”看着‘女’人纠结的笑脸满是痛苦,厉泽臣担心的轻唤着,手里的帕子已经抚上了‘女’人额前的一层冷汗。
惊恐的睁开眼睛,金妍熹就看到了厉泽臣那张放大版的俊脸,他的眼里是担心吗?他真的是在担心他吗?‘女’人惊魂未定的望着眼前的男人,总觉得自己一定还是在梦里。
“是不是做噩梦了?”厉泽臣的声音真的很柔,像是怕惊醒梦中的婴孩一样。
“遇到你算是噩梦吗?”金妍熹的声音带着虚弱的感觉,可‘唇’角却勾起了一抹调侃的弧度。
“真的梦到我了?”厉泽臣微微蹙眉,似乎很好奇的样子。
“那我现在是在做梦吗?”金妍熹带着浅淡的弧度又闭上了眼睛,“一定是在做梦,还是一个美梦!”
厉泽臣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自己真的有那么不可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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