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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说完,郑长素已经被叶君然拉了起来,就这一眨眼的功夫,郑长素本来干净的裙摆和着泥土变得不忍直视,洁白的脚掌也被泥染的黑不溜秋,叶君然冷冰的声音从头顶落下:“回屋去,换衣服。”
“那我的酒?”
“我替你取。”
“好嘞,多谢大师兄!那一会儿房顶上见。”见目标达成,郑长素笑得眉眼弯弯,忙转身回屋,打算赶紧换了这身脏衣服后过过酒瘾!只是,步子仅迈了两步,便被身后的叶君然出声叫住了。
“长素师妹,明日便要随郑大人离开师门,以后不要再做出……”说到这里,速来果断的叶君然也不知道为什么顿了一下,才缓缓将剩下的话说完“此等不和礼法的举动。”
“……恩。”好半会儿,郑长素才胡乱应了一声,然后快步走了。
屋顶上,郑长素拿着酒壶狂饮一通,然后就直接躺在了青瓦上,身边提着酒壶站得笔直的叶君然看到她这一举动,张嘴又想说什么,郑长素赶忙摆出停的姿势:“我的好大师兄,你今儿就别再说我了,这可是我最后的舒坦日子了,等明儿一早跟我那个便宜老爹回家,这里的日子啊!以后我也只能用脑子想想了。”说到最后,郑长素脸上满是难掩的失落与难过。
沉默良久,叶君然说道:“以后,你还可以回来。”
“恐怕不行,以后我若想回来只怕还要我那位未来的夫君同意才行。”郑长素拿起手边的酒壶又灌了口酒,然后翻了个身,这个角度刚好看见叶君然干净的鞋子和湖蓝色的衣角,郑长素不禁微微笑了起来,双眼也有些恍惚:“大师兄,我现在有一肚子的话想给你说,你坐下来好不好?”
叶君然没有坐下,看了郑长素一眼,说道:“你醉了。”
酒瓶脱手,滚到了一边。
好吧,她是有点醉了。
……
郑长素,出身官宦世家,其父郑筵之为当朝宰相,深受皇帝器重,但她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父亲却没有半分印象,她幼时就被送到了“九歌门”,至于谁送来的,她每次追问师父,师父要么闭口不答,要么就说时候未到,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再问了。
她这位父亲此番突然找上门来的目的,郑长素心中已经有数,是要她回去成亲的。但其实早在两天前,她就收到小师兄的飞鸽传书,得知他爹要她嫁的人是位侯爷,通过小师兄信中言语,她也充分的了解到这位伯安侯爷在京城贵圈里的为人,其风评惨不忍睹,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残!花!败!柳!要她嫁给这样的人?倒是想得美!
勉强又看了眼小师兄随书附来的伯安侯爷的画像,一身肥的流油的肉膘,简直就是家家户户熟知的某种动物,手上带着一个足金的大金戒,实在看不下去了,郑长素把画一把拍在桌子上,打了个寒颤,酒瞬间醒了大半,暗暗感叹她家小师兄不仅画技不凡,这忍耐力更是无人能及,这么丑的人也画的下手!
想来想去,郑长素不再犹豫,打开柜子开始收拾包袱!把她这十五年的家当一股脑的打包,背在身后,推开窗就准备一个蹬腿,飞得远远的。
可惜……还没来得及蹬,就被一股大力提着后衣领子给拖回来了!
一回头,就看到一双喷火的杏眼恶狠狠的瞪着郑长素,褚长穗咬牙切齿的说:“行啊,都敢不告而别了?!!”
郑长素连忙摆手摇头:“不敢不敢,长穗师姐,其实我方才就是要跟你道别的。”
“睁着眼睛说瞎话。”褚长穗白了一眼,将人一把丢到床上,搬过圆凳,一屁股坐下来小腿翘着大腿,自腰间拿出一大包东西,抬手冲着床上的郑长素就7砸了过去!
“啊!长穗师姐,砸到头了!疼疼疼!”
褚长穗无视郑长素的嚎叫,又从衣襟里取出一叠东西丢了过去。
“呀……师姐你别砸了。”郑长素把糊在脸上的东西拿下来,等看清手上的东西之后,尖叫道:“银票?这么多?师姐你抢劫了?”连忙又把之前那一大包东西打开,全是些碎银。
“你少和我贫,要走就赶紧走,再耽搁一会,你怕是想走都走不了了。”褚长穗说完之后,起身拍了拍衣摆,潇洒利落的踹开房门就直接走了。
郑长素忙追出房门,叫了好几声也没把褚长穗叫回来,低头看着这满手财富,心里涌出一阵暖意,长穗师姐这是把全身的家当都丢给她了,然后又感叹道师姐能有个疼女儿又是江南首富的爹真好。
郑长素把这些东西都收好,拎起包袱走到窗跟前,想了想,就这么不告而别似乎有点狼心狗肺了,毕竟这里的师兄弟姐妹们,对她十分照顾有加!还有师父,对她也是百般照料,教授自己医术、武功…
郑长素负又走回桌前,拿起笔沾了墨,不假思索的写了一行字在纸上,写完放下笔,对着纸吹了两口,放在桌上,满意的点点头,这才离开。
趁着此刻天色正好,归雁湖寂静无声,一抹翠绿身影踏湖而去,身姿犹如离群之雁,潇洒朝气。
……
琴台上站着的人眯起眼,看着那抹身影消失之后,摇摇头,坐在了石凳上。
不一会儿,小书童急匆匆的拿着一张纸递给男人。
“郑筵之算盘打得倒是精,只可惜我荀子邡教出的弟子,可不是为了给他做棋子用的。”荀子邡看着纸上依旧没长进的字,叹了口气,然后便对书童道:“你去告诉郑大人,他要找的人以不在我“九歌门”,另外,你在门中通知下去,最近我偶得了一本残谱,需苦心参悟,即今日起,不见客。”
“是,师父。”书童应下便往外走。
“慢!”荀子邡勾起唇唤住书童:“急什么,一个时辰后再去。”
“是。”书童应。
……
另一厢,刚刚得知人不见的消息的郑筵之,满面笑意待书童走远后,方才抬袖便将近手的杯子砸了个粉碎,站在身边的郑家长子连忙上前道:“父亲,何必为了这点小事生气伤身,人跑了,我们追回来便是。”
“哼!”郑筵之冷笑一声:“追?!追回来也是一个不听话的棋子,耗时耗力,为何要追!”
“那……父亲之意?”
“与其追回来一个不听话的狼崽,不如我们自己找个听话的兔子,我记得,三夫人那不是有个侄女吗。”郑筵之转身对长子说道:“即刻传信,从今儿起她就是我郑筵之的义女了,马上备马,你我即刻返程回京。”
“是,父亲。”郑家长子离开后,郑筵之双目中的狠毒一闪而逝,心中暗暗道:“好一个荀子邡!今日之事我记住了。来日必将百倍千倍偿还于尔!”
荀子邡闭门谢客之前,又差书童分别将两封信交给大弟子叶君然和二弟子褚长穗。两封信的内容截然不同,给叶君然的信上只有简短几句,大致意思是表明九歌门三个主事都有事在身无暇分身,且三人都一致属意他,这次便由他来代管门派,随信而来的还有一枚刻有九歌字样的玉牌,握着手中上好的玉牌,叶君然垂下眼帘,神色难辨。
至于褚长穗收到的,则是一个封了两封信的信封,一封一看笔迹就是她那位师妹,信的内容也符合郑长素一贯的性格:
「信头:“师父兄弟姐妹启信安好”
正文:“我走了,师父不必担心弟子。另多谢师姐仗义相助,愿各位师兄弟姐妹一年更比一年好。”
信尾:“弟子,郑长素”」外加一个不知是什么玩意的涂鸦,惹得看信的褚长穗笑喷了茶,她这个师妹吧,头脑聪明,师父教授的课业样样都学的不错,为独这丹青之艺,用惨绝人寰来形容都不为过,简直不忍直视。把信折起来,摇摇头,这个小师妹走了都不忘搞怪,也真是一朵高岭奇葩了。
褚长穗拿起第二封信,看完之后,脸上笑意渐敛,面色变的凝重:“没想到,这丫头的爹倒不是个善茬。”褚长穗想了想,决定尊从师父之意,回家走动走动,避避即将到来的灾祸。
“哎……”褚长穗叹了口气:“小师妹啊小师妹,但愿你腿脚跑得快些、生存能力强点,别那么快被抓回去,不然,我这跑路费可就白给了,还得白招一身灾!”
“阿辰备了一桌子的菜,等了许久也未见你回来,我便过来看看。”沈清之看着她皱着的小脸,抬手捏捏她的鼻尖。
郑长素从床上坐起来,眼睛耸拉着,还有些昏昏欲睡,一头栽到沈清之肩上磨蹭一下“我就睡了两个时辰,怎么屋子里比睡前冷了些。”
“已经酉时了。”沈清之说道。
“什么?酉时了??完了完了,我怎么睡了这么久!!”郑长素一听,整个人瞬间炸开,一把掀开被子,就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踢踏着鞋子,边整理衣衫便单脚向门那蹦着顺带提鞋。
郑长素一打开门,就看见院子中间摆放了满满一桌酒菜,莫三正端着最后一盘拐出来,就听见开门声,看见目瞪口呆的郑长素招招手,朗声“发什么愣,快过来吃。”
沈清之将郑长素方才带下来的被角放回床上,起身走出去牵起郑长素垂在身侧的手,下了两个石阶朝院中摆好饭菜的桌子走去,落座。
莫归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动起了筷子,边吃边招呼着桌上的其他三个:“都快动筷子,这菜味道不错!”
莫三拿起酒壶斟了两杯酒,莫归直接拿起一杯倒进嘴里,嘴上吧唧一下,瞪着莫三:“你小子哪买的酒,怎么淡的跟水一样?!”嘴上不满却又将杯子放回到莫三跟前,示意他再倒一杯。
“二叔,我兑了水。”莫三说的坦荡荡,手指了指桌上四个人包括自己“我们这一桌有几个是能碰酒水的?”
“你这小子……”莫归举起筷子就要朝莫三头上敲,莫三脚下一动直接换了一个座位,有些得意的看着打了个空的莫归,末了还挑着眉说:“二叔,你不行啊。”
“……”莫归撸起袖子。
郑长素赶忙出声转移话题“苍术那?我们在这吃,她怎么办?”
“她在我们之前已经吃过了,不用担心。”莫三笑说。
郑长素哦了一声,眼睛一直盯着酒壶,眼中露出的星芒让莫三不禁摇了摇手里的酒壶,就见郑长素的眼睛也跟着酒壶动。
“来一杯?”莫三之前是没想到郑长素对酒感兴趣,现在看来这姑娘确实和自己以往接触过的姑娘爱好颇有不同。
“啊?”郑长素看见莫三已经另拿出一个酒盏,作势倒酒,赶忙探过身子直接把酒壶按住,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了不了,还是下次吧,待会还要熬药,沾了酒我怕再出了什么岔子就不好了。”
莫三倒是没想到郑长素的反应这么大,不由得看向坐在这儿半天没开口说话的沈清之。
“还是算了。”沈清之将筷子放下说道。
“对对,还是算了,我吃菜就好。”郑长素讪笑着坐回来,埋头开始吃菜扒饭,期间总控制不住自己的余光时不时瞟一眼酒壶,脑子里纷纷乱乱只想着,她都有多久没碰酒了啊,好像自从澹台府那一次后就再没喝过了,馋死她了,多想喝一口,一小口也行啊……
莫三看着她一脸分明就是很想喝却强忍耐的样子,忍不住失笑出声:“想喝就喝,干嘛憋着自己。”说着就将一杯斟满了的酒盏放到郑长素面前。
“她若是醉了,撒起酒疯来你来管?”沈清之把酒盏拿走在手里把玩,嘴里噙着笑对莫三说道。
“咳咳……”郑长素一听,不留神被嘴里的饭呛住。
莫三听沈清之这么一说,突然就想起当日在澹台府他们两人在亭子上目睹的郑长素喝醉酒的那一幕。“的确,我看今日还是别喝了,等回到京都我请客,请你喝‘醉仙酿’。”
郑长素哪还有闲工夫听这些,把头埋进碗里,将肚子填饱后,赶紧说道:“我吃好了,我去煎药,你们慢用。”说完不看桌上其他三人,埋头就奔进药房。
剩下的三人均是一笑。
“这丫头性子简单,很是讨喜。”莫归略有深意的看了沈清之一眼,便也起身离开。
日落西山,太阳的最后一缕余韵渐渐从两人身上消失。
“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打算何时启程去苗疆?”莫三身上的轻松感消失,话题绕道正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