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和萧宛走出小院,径直往祠堂走去。因为身负修为,所以一路走来也没让人发现。
他并不想惊动村里的人,哪怕他已经能够将白发隐藏起来,但从小受到歧视使他对这个承载着记忆的地方没什么好感。
唯一还算照顾他的人就是村长了,尽管村长想要害死他,不过也是为了村子。至少平时还是会关照李老爹的,所以现在对村长已经恨不起来了。
祠堂是一个阴冷的地方,哪怕是大夏天也总有一股阴风。以前李显不懂,但现在知道这里常年都有阴气诞生,不过倒也不算浓郁,伤不了人。
李显走了进来,无意间抬头,却看见一副新的牌位,竟然是村长的!看牌位上的日期才知道原来去世已经大半年了。
李显双手合十,冲着村长的牌位拜了拜。“村长虽然后来想杀我,但小时候却是除了我爹之外,唯一会与我说话的人。”
言语之中似有萧索之意。
哪怕今后都不会见面的人,但总觉得只要想见,随时都能见着。可人死了,便意味着这个人永远也见不到了。
死亡的意义有很多种,大的如舍生取义,小的也会让人懂得珍惜。但只有死亡的本人,没有任何意义,一切都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
在民间人们修建祠堂纪念逝去的人,那是因为有至亲之人尚在。而修仙界却不一定,因为那是一个淡薄的地方,对于生死也有不同的理解。
之所以有人选择修行,便是为了超脱生死,对于很多修士而言,感情只是牵绊,毕竟大道无情。所以很少有修士会专门纪念逝去的人,更别提上香礼拜之类的。
李显做完这一切后,就去找李老爹的牌位,只是逛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最后还动用上了神识查看,依旧是一无所获。
萧宛眉头紧皱,她感觉到了萧雾内心的愤怒,似乎有股杀气开始在祠堂之中升腾而起。
“是谁,把我爹的牌位移出祠堂!”一声咆哮,犹如平地惊雷,回荡在李家村上空。
很快,村民们纷纷赶到。自然都认出了李显,只是他的白发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头乌黑秀丽的黑发。
许多村民议论纷纷,都在讨论他的黑发。有人坚持认为他依旧是一颗天煞孤星,也有人觉得他已经是普通人了,因为霉运已经转到被他害死的人身上了。
只是似乎没有人惧怕他,也没有人察觉到气氛的微妙。
“谁是村长?”李显喝问了一声,普通人听来只觉得耳膜震荡,头脑发聩。
一时间纷纷嚷嚷的话音才被终结。
一个身材壮硕的年轻人走出上来,“我就是。”
这人名叫李肃,是村里有名的青壮年,虽然每顿要吃八碗饭,但务农也是一等一的好手。而且打架也是村里无敌的存在,所以年轻人大都以他马首是瞻。
所以李肃一直都是村长的热门候选人,李显见是他也不意外。每一任村长都是由大家选出来的,也不存在哪一家一支独大的情况。
“我爹的牌位呢?”李显声音低沉,尽量让自己静下心来。
李肃以往就和自己不对付,和大多数年轻气盛的人一样,对于他这个“灾星”是持排斥态度的。
“你这灾星不光克死李老爹,就连前任村长也被你克死了,李道人因为看穿了你的本质,所以在村长死后离开了村子。而你却因此受益,使得白发变黑,我们怎么还能容下你和李老爹?”
李肃振振有词,俨然一副正当无比的神色。而村中的年轻人也大多叫好。前任村长太过软弱,所以才留下了李显这个祸患,如今新村长李肃清楚积弊,李家村正迎来发展的大好时机。
“我记得你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
“怎么,你想试试?”李肃咧嘴一笑,铁掌般的大手捏成拳头,骨骼之声劈里啪啦的响起。
李显没有回话,只是慢慢朝李肃走去。
萧宛眼神有些担忧的看着萧雾,倒不是怕他输给一个凡人,也不是怕他杀人。而是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冰凉,一种不熟悉但有些厌恶的寒意。
李肃见李显慢慢走来,冷笑一声,随即大步向前。
祠堂上供奉的牌位都抖了几抖,似乎被李肃如地震般的脚步吓的。
很快李肃就冲到李显面前,半张脸大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接冲他砸去。
胆子小一些的妇女甚至捂住了眼中,或是嘴巴,不愿看到溅血的场景。毕竟这里是祠堂,见血总是不好的。
只是李肃的拳头直接停在了半空。
李显仅仅只是伸出一根指头,就挡住了李肃奋力一击。
死寂,整个祠堂内充满了死寂。
“牌位呢?”李显的声音充斥着不耐烦。
“啊~”
李肃咆哮一声,另一只手握成拳,直接朝对方脸上砸去。
紧接着就是一声痛苦的嚎叫,鲜血顿时洒了一地。李肃的拳头结结实实打在了李显额头上,然而李显一点事也没有。
倒是李肃,整个拳头直接扭曲变形,手腕处的骨头刺破皮肤,直接脱出。大滴大滴的鲜血顺着骨头处滴落下来。
看着李肃在地上哀嚎打滚,几个年轻人想要上前帮忙,但是却被李显瞪了一眼。他们立刻感觉后背一阵发凉,然后便退了回去,不在管村长李肃。
李显一脚踩在李肃身上,使他动弹不得,停止了翻滚。
“牌位呢?”
李肃眼珠子瞪得大大的,额头冒着冷汗,虽然不甘心,但却不敢在放肆了。
“给烧了。”
李显脚下一用力,李肃顿时觉得呼吸困难,然后才继续问道:“你的主意?”
此时李肃彻底感到害怕,他终于明白自己很有可能会死。
“李……显哥,求你饶了我吧,我也是一时糊涂,我立刻就叫人重新做一份,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你看行吗?”李肃已经不在乎面子了,现在只希望能快点送走这位煞星。
李显缓缓收回了踩在他胸口的脚,“把你家先人的牌位烧了,我只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