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桐片刻的思想,惹来骋伟眉峰拧起。
“心桐!”骋桐轻呼,声音缠绵绯侧,外人听来,情真意切,只有熟知骋伟的心桐心里明白,那一声所包含的深刻含义。
他不满意她在他在意的人面前有片刻的犹豫。
“你好!”心桐目光落到女孩身上,许是同情,笑容十分亲和,“妞妞妹妹,早听骋伟念叨这个名字,今天看到你,很高兴。”
“我大名叫蔡霞玲,小名妞妞土气,以后心桐姐姐喊我蔡霞玲或者霞玲也行。”女孩闪动着漆黑明媚的圆溜溜大眼睛,怯怯地说。
“那我以后就叫你霞玲,好不好?”心桐顺着她说。
“心桐姐姐真好!”女孩一脸的乖模样。
看到两人相处和谐,骋伟心情极好,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蔡霞玲。
“妞妞好听!”他说。妞妞是他对她的专称,怎么能说改就改呢?
“不准叫!”女孩怪嗔。她在撒娇!
“妞妞!妞妞!”而骋伟不依,连叫N声。
“不准叫!不准叫!”女孩冲到他的面前,要捂住他的嘴。骋伟闪身躲过,然后又传出骋伟“妞妞”“妞妞”的叫声。
心桐愕然!
他们当着她的面打情骂俏吗?才多长时间,两人关系进展到这种肆无忌惮的地步?瞬间,她明白,不是进展,妞妞和骋伟原本就是这样亲密无间。三人之中,她是外人,她是第三者。
心桐心在抽搐,怔怔地望着两个在她病床前戏闹的人,无语。
“我已经出来很久了,回去上班,否则于老师找不到我,又发脾气。”蔡霞玲突然说。大概蔡霞玲注意到心桐情绪异样,或者真是担心脱岗被老师发现受到惩罚,她突然打住离开。
“这丫头,还是跟过去一样,疯疯傻傻的,说走就走。”骋伟摇头,满是宠溺。
“我想回家!”心桐突然害怕,担心那个女孩再来,抑或者担心骋伟去找那个女孩,着急离开。
当着她的面调情,刺痛她的眼睛,他们两人把她置于何地?
“怎么了?还在吊水呢,怎么走?吊完才走,啊?”骋伟劝她。
“不吗?我现在就要走。”心桐原本想撒娇,但说出来的话语莫名地生硬。
“再待一上午,吊水没了才走。”骋伟继续劝。
“不行,我要走。”心桐坚持。
“好,现在就走。”骋伟拗不过心桐,为不让她生气,答应。
路上输液不方便,骋伟动用医院救护车送她回家。还要求有一医一护陪同。
防止发生输液反应之类的意外,他不提出这个要求,院方也会主动去办。张总提出来,他们更加重视。
决定由急诊科首席于专家和护士长陪同他们回家,骋伟谢绝他们好意,但两人执意不肯放弃。
“要不这样。”骋伟不让步,“夫人的病已经大好,主要怕输液反应。于专家,您病人多,耽搁您看病时间,我罪过就大了。护士长,您科室忙,也不用跟去。把急救药品备齐,让于专家学生蔡霞玲和一个护士跟去,应该没事。”
护士长和于专家相视一眼,点头。
送心桐回家的救护车,是医院刚购置的豪华型医疗救助车。
救护车前后两个车箱。间隔一块钢化玻璃,玻璃上有一处,正好是驾驶员坐好后,平齐嘴巴的位置,分布一排众多圆形小孔,供前后车箱人员对话。
前车箱即驾驶室位置,只能坐两人,后车箱长而宽,两排长坐椅相对,依车箱壁固定,中间位置空置,空档很大,方便担架放置。
几个医护帮忙把心桐抬上担架,随担架一起抬到救护车里。车箱顶部有一挂钩,方便输液。
安置好主桐,两个护士装扮,一个医生制服的三个人,守在车箱里,不肯离开,可能等人接替。
“夫人,这救护车刚买来,一次都没有用过呢?”小护士找心桐说话。
心桐平卧担架上,注视车顶,闻言嫣然一笑:“谢谢你们。”
“不谢!不谢!”小护士头颅摇成波浪鼓,“我们吃的都是千忆的饭,要谢也是我们谢谢你。”
心桐嘴角浅弯,淡淡微笑。他们谢错了,要谢应该谢骋伟父子。
“他们干什么呀?还不来。”小护士突然问身旁的老护士。
“不知道。于专家有事来不了,他们去找蔡霞玲了。”老护士说。
“为什么找她?科室里那么多医生医术都比蔡霞玲好,挑一个就是。”小护士说。
“你许多话。领导的安排,我们执行就是。”老护士伸手在小护士小脑袋上轻敲,这个问题她不好回答,好像张总十分喜欢那个新来的女医生,点名让她同行。
“你啊!以后多做事,少多事。”老护士教训小护士。
小护士摸摸头,不再吭声。
心桐的心咯噔往下沉。
她要出院,主要目的就是避开那个骋伟喜欢的蔡霞玲。谁知,阴差阳错,他们却越来越近。她的病已经大好,坐什么车回去都无大碍。让救护车送?表面上是为她的病情,实际上是骋伟变相地告诉蔡霞玲他家的地址?好让她以后经常上门。
女人直觉有时突然间异样敏锐。心桐瞬间明白之前她不解的事情,为什么他着急地把那个女孩着急地介绍给她?
因为蔡霞玲的出现,扰乱他的方寸。他在动摇,他在害怕,企图通过这种方式,封住自己越轨之路。
心桐突然感觉好害怕,因为她已经看不见她和骋伟的未来。
骋伟带着蔡霞玲和一个护士欲朝救护车走去。医院的三个副院长听闻过来相送。昨天院方几个高层准备一个大红封探望心桐,骋伟执意未接。今天他们来送行,他不能再不给他们面子。
“张总,夫人好得这么快?是她的福气。”一个微胖中年男人没话找话。
骋伟微笑。
接下来,骋伟向他们打听医院运营情况,其实千忆集团高层分工明确,这些并不是他的管辖范围,但千忆医院是肖绮菲一手创建,张家在千忆集团持股高达百分之六十。
听骋伟对他们医院情况感兴趣,他们热情更高涨。
蔡霞玲站立一旁,静静注视,几个人谈笑风生。嘴角禁不住也随之不断地弯曲。俏生生的模样终于引起一个领导注意。
“哦,这是我们急诊科新进的爱笑女孩吧?”那男人说,“送夫人回家一定要多一个心眼。”
“是!”蔡霞玲爽快。
心桐已经抬进车内好一段时间,骋伟才和蔡霞玲以及一个护士姗姗而来。
“张总,夫人我们照顾着,您坐另辆车子回去。”蔡霞玲说。
“我的夫人,当然我照顾。”骋伟注视她,温怒,她应该喊骋伟哥哥的,她为什么不喊?相隔那么多年,她已经不习惯了?
“怕我们把您夫人卖了?”蔡霞玲“咯咯”笑起来,爽朗笑声,特别悦耳。
骋伟双眼闪亮,仿佛感觉小妞妞在他身旁开心打闹,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他希望能把它留住。
看见他们过来,救护车里几个医护起身离开。蔡霞玲乘一同来的护士观察心桐之际,她站在车箱后面,大声问候心桐。然后立即跑到前面,抢先爬上驾驶室位置,隔着前后车箱玻璃,向同来的那个护士做鬼脸。
“死丫头!答应领导,又阳奉阴违。”坐在心桐身边的护士狠狠地剜她一眼,看到骋伟目光扫过来,立即恢复表情,仿佛什么都未发生。
但护士的话,他听得清楚明白。他的妞妞小时候就是这样,真是江山易移,本性难改!
车头上端坐的那个人,便更加得意。在那里摇头晃脑,小动作不断。
骋伟观察她一举一动,越看越感觉她酷似妞妞,心里酸喜各半。
无意中,他的目光不小心转移到心桐身上,突然心里一抽。因为妞妞,他竟然时不时忘记妻子的存在,一丝歉疚划过他的心尖。
心桐!这个名字以前是他生活的全部,突然间,另一个女孩回来了,不由自主占去更重要的一部分,他能怎么办?恐怕以后,他对她能不能像以前那样……他不敢再想。
心桐一直注视骋伟的动作,至到他的目光移到她的身上,她连忙闭上眼睛。终于,忍不住,她缓缓睁开眼睛,迷离地望眼前男人。
她有多爱这个男人?她清楚明白,而这个男人爱不爱她?她以前确实感觉到,现在她一点都不确定。
“心桐,不舒服?”骋伟发现心桐神情不对,忙蹲下,凑近她的身旁,“要不要我扶你坐起来?”
心桐抿嘴摇头。莫名中,她堵气般不想与他靠得太近,仿佛他身上沾有蔡霞玲的体味一样,令她反感。
他牵起她的手,她却倔强地抽回。
骋伟愕然,一直蹲着,瞪视她,至到双腿发麻,才支撑着旁边坐椅站立,重重地跌在箱壁的坐椅上。
那“嘭嘭”的重物撞击声,吓得司机来了一个紧急刹车。
“发生什么事情?”司机回头询问后车箱护士。蔡霞玲圆圆的眼睛也惊恐地张望后车箱。
护士摇头,轻笑,痴痴的笑声,充斥着整个车箱。
前面两人转过头去,车子前进。
心桐的嘴角露出一丝凄然的笑意。
张骋伟却没有笑,他终于感觉心桐的笑容异样,变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