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骋伟回到宁海,吴雅在董瑞雪家急成热蚂蚁,四处乱窜。不顾董瑞雪感冒未愈,赶往宁海市,又怕骋伟反感,不敢现身。生出一计,找到李全余,搅乱骋伟合并计划,然后等在李全余的藏身处,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骋伟面前,增加她的积分。
她自鸣得意,以为自己的小技俩换来骋伟另眼相看,不想今天出现在李全余面前的,竟然是一个不苟言笑的陌生大汉周分秋。
无奈,她只好憋住所有闷气,照原计划行事,假意帮他周旋于李全余面前。
搭乘周分春车子回来。直达骋伟住处,以为能见到张骋伟,顺便表功。却听说心桐生病,骋伟去了医院。她满心的希望随着失落的心情,瞬间往下沉。
极力掩饰黯淡的情绪,准备上亿伟医院直接堵人。接近内科大楼时,正好看到高明阳两人在树丛里较劲。
这样两个男人聚在一起,她不会傻得上前找尴尬。她改变主意,决定首先藏起来,待到他们分开后,才去堵人。
他俩周围是光秃的梅树,无处藏身。她在离他们相对较远的地方找到一棵能遮住她娇小身躯的绿叶柏树,躲起来。
两地间隔较远,他们对话她听不清楚。她从偶尔飘过来的只字片语和两个男人口型蠕动,猜测他们两说所说内容与卫心桐那女孩有关。
她突然计上心来。
骋伟离开,她找上高明阳,结果,找他不如不找自己。
吴雅注视高明阳,心中纳闷,当年她怎么就看上他这熊包?
她转身离开,毫不犹豫地朝骋伟离开的方向追去。
跑得太快,临近内科大楼,路中间一块突起石子差点绊倒她。好在年轻,反应灵敏。她感觉控制不住身子前倾时,立即撑住双脚,双臂向前,平衡重心,稳住身体,才不致于跌倒,出尽洋相。
她很幸运,电梯尚未运行至一楼,骋伟仍站一群人中等待电梯。
他身材高,容貌俊逸,气质高雅,混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特别出色,吴雅一眼认出。
他面对电梯,背对她,若有所思。两人之间相隔四个人。
她已经半个月未见到他。这次来宁海亦是自作主张,不知回去帝都,董阿姨会给她什么颜色?为了骋伟,她不管。
猛然瞧见他挺拔的身姿,少女春心泛滥成灾,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血液狂涌。恨不得凑上前,抱住他狂拥。
她立即住脚,站在人群后,努力平复激动心情。
她所站角度,正好位于他的左边。她花痴般注视他完美的侧脸,心脏越跳越快,似乎能听到自己“嘭嘭”如鼓的心跳声,甚至感觉到热血在脉管里咕噜的流动。
“骋伟。”她温柔地轻唤。
他听出有人他唤,如水的声音腻入耳膜,似一种靡靡之音。
他猛然转头,发现是她,微愣,随即礼貌回她微笑:“你好!”
他说完扭过头,继续注视电梯旁跳动字符,那是表示电梯停靠楼层标示,不再理她。
“骋伟!”她又温柔唤他,他皱眉。
她用力挤进人群,欲靠近他的身边。周围人嗡嗡地反抗,惊讶地盯着眼前漂亮的脸蛋,摇头。
她视而不见,继续加大挤压力量,费尽九牛之力,终于挤到电梯口,毫不客气地伸手去拉扯面前紧挨骋伟的最后一个男人。
那男人身体像山一样沉重,任她如何推拉拽,似长在地面,文风不动。
她改变方法,绕过那男人,企图从他旁边一人下手。结果旁边那人同刚才那个男人一样,稳如泰山。
“请让让。”她抬头看旁边男人,讨好地媚笑。这男人余光扫她一眼,脸很沉,不理她。
她不甘心地再换一处,继续努力,刚有点达成心愿的迹象,不料,那二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忽地全集中在她的前面,在她和骋伟之间横起一道肉墙,清一色的冷脸冷眼,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她哪里知道,那三人即是骋伟身边的人,以保护骋伟安全为已任。她不要命要往骋伟身边凑,引起他们三人的警惕。
进入电梯之后,借着人群移动,她拼出心智和吃奶力气终于站在骋伟的身旁。
她脚跟刚刚立住,那三人一齐挤到骋伟面前,硬生生地把她挤出包围圈。狭小的空间容易让歹徒有机可乘。三人不敢有半点马虎。
六楼到,电梯门开。骋伟大步迈出,径直朝心桐病房走去。
吴雅心急,连忙跑出,跟在骋伟后面大喊:“骋伟!等等我!”
呼吸内科大都数医护人员都认识她,熟悉她的声音。一看是她,有几人招呼她,喊她。而她目不斜视,令他们十分扫兴。不是她不理他们,而是她一心扑在骋伟身上,追在骋伟身后,哪里腾得出耳朵和眼睛接受往日同事友好的问候?
“这个吴雅,我以前还同情她,帮她说好话。看看她那个追着帅哥跑的样子,像什么?怪不得高院长会不要她。”一个年轻的男医生鄙夷地注视她。他是当年吴雅众多的追求者其中之一。
“你们知道她追的那个帅哥是谁吗?”一个小护士阴阳怪气,“张骋伟,王子啊王子!她不追他,难道要追着你跑?”
“哈哈……”护士站里一阵轰笑。
病房走廊空间大,三个保镖不像刚才在电梯里那样严防死守。
吴雅终于追到骋伟跟前,气喘吁吁。
“有事吗?”骋伟抬眉。
“没有。不……不……我来看心桐,你呢?”吴雅撒谎,她怎么会来看那个贱人!她说她看卫心桐,他总不会阻止她跟着他吧?
“看心桐?那跟着我吧。”果然,骋伟听说她来看心桐,平静无波的板脸荡起几丝涟渏。
吴雅分辨出来,那是满意的笑容。他笑了,为她而笑。她花痴的心再次不受控制地摇荡,摇得她心悸心酸又心痛。她暗暗下决心,无论用什么办法,她一定要把这个男人抢到手。否则,她这一辈子算白活一场。
“哎……”她慌忙应声。
骋伟不再理她,突然他脚步一顿,回头望着吴雅:“你就在这里等等,我问问心桐,她愿意不愿意见你?”
她刚刚柔情泛滥的好心境瞬间波浪不定。她的耳朵没有听错吧?她看卫心桐,也不是看他,需要他从中传话?
“好。”无奈,话出自他的口,她不敢反驳,勉强应声。
病房里,心桐双眼微闭,脸色红润,头发尽湿,仿佛从沐浴回来。
“热退了不少。”汪琪虹看见骋伟进屋,立即说道。
“可醒了?”骋伟问。
“醒过,又睡了。”汪琪红说,随即伏身,嘴巴贴近心桐耳旁,轻声唤道,“心桐,心桐,张总来了。”
骋伟立马制止她:“不要叫醒她,让她多睡会儿。体温四十多度,消耗体力,一定把她折腾得很累。”
他毫不介意地坐到心桐的床头,眸光柔情如水。
她的呼吸不再急促,胸部轻度起伏,缓呼缓吸,小嘴可爱的嘟着,淡淡的,甜甜的,注视她的人多想啃上一口,解馋。
他伸手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抚,动作小心谨慎,轻如微风。手指触摸处,隐隐感觉丝丝粘意,他眉头轻皱。
汪琪虹注意到他脸上细小变化,忙问:“张总,怎么了?”
“出汗了。”他说。
“出了很多汗,衣服全换了,还擦了澡。”汪蜞虹说。
“今天输几瓶?”
“四瓶。”
“你弄点水来,温水。”骋伟说。
“哎。”汪琪虹提盆走进病房内卫生间,卫生间里冷热水二十四小时供应。一会儿,她端出半盆冒汽温水放在床头柜上。
他拿起凉在床头柜侧面衣架上潮湿毛巾,浸入盆中,低头双手揉搓,然后提起,拧净毛巾水分。
“张总,干吗?”汪琪虹狐疑询问。
“她额头很粘。”骋伟说。
汪琪虹张大嘴巴,不可置信。他要给她擦身?
骋伟拿起毛巾,转眼看见汪琪虹惊讶神情,知道她误会了他,偏不解释。
汪琪虹一个箭步上前,抢过他手中毛巾:“张总,你歇会,我来。”一个大男人,名不正,言不顺的,怎能乱来?何况这是公共场所。
“我只是帮她擦擦脸。”骋伟哭笑不得,拿回毛巾。
“这样?也行。”汪琪虹松口气。
他仔细擦洗心桐面部。完全忘记门外还有一个吴雅候在病房走廊里,等待他回话。
吴雅在门外焦急等待,迟迟不见骋伟出来,欲直接撞进病房。门口三个大汉截住她的去路。任她如何讨好,卖萌,就是不让开,连给她传信的机会都不给。
“你们……”吴雅怒火妒火相加,心里烦燥不安,却无可奈何。对方是张骋伟身边的人,她哪敢肆无忌惮?只得在原地等。她不相信张骋伟,待在卫心桐身边不出来。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喂!”她暼一眼眼前三人,接起手机。
“董阿姨?”董瑞雪来电,她吓得立即跑开。
她和董瑞雪之间,有许多许多不可告人的事情,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什么?”
突然吴雅尖厉的声音,划破相对寂静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