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分秋准备只带两个人离开,其它人等留在骋伟身边。
李全余变卦,至于他如何变卦,其中有什么猫腻之类事情,留给周分秋去烦恼吧,骋伟难得清闲。
宾馆餐厅实行自助餐,品种繁多。餐厅中心背靠背两长排超大容器,盛满各式花样早点,色香俱全。
骋伟从旁边碗架上拿起一个洁净盘子,环食物架绕行,一块面包,一个煎饺,一个包子,一个……全是一个,满满一盘。
“骋伟。”周分秋端来一盘食物坐在他的身边。盘子里比骋伟的堆得还高。
“好食欲。”骋伟调侃。
“彼此彼此。”周分秋笑道。
“别忘记了昨天晚上我对你的吩咐。”骋伟低声提醒。
“送早餐啊!”周分秋故意大声喊叫,餐厅几个同伙警惕地朝他们靠拢。
周分秋嘴巴裂成月牙,露出雪白牙齿,耀眼。天大的事情,骋伟亦能泰然自若。一遇到那个女孩,小事也成了大事。
“干什么?广播啊。”骋伟吓一跳。
“我今天有事,没有时间。你换一个人送?”周分秋低声说。
“那件事不在乎一时,你送我才放心。”骋伟不依,他正谋划着把他送给汪琪虹,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岂不错失?
“哎……”周分秋故意叹气,遇上这么个公私不分的老板,是福还是祸呢?
“哎……”骋伟也叹气,他怎么沦落到热衷给属下做红媒的地步?
“把那些,一样多捡一些,带过去。”骋伟指着食物架上各色点心说,“不要直接交给心桐,交给她的室友汪琪红。那女孩我信得过。”
“送个早点还有这么多花样?心桐虽然挺可爱,但我不会看上心桐。”周分秋头晕。
“你敢再说一遍?”骋伟眸光一冷,盯着周分秋。
“嘿嘿……”周分秋憨笑,触到总裁的逆鳞了。憨笑是他的一宝,即使做了错事、羞事、或者坏事,只要这么一笑,别人有怒也能消几分。
“记住,交到室友汪琪虹手里。”骋伟强调。
周分秋喊来服务生,打包早点。服务生看出他们一伙人身份地位皆不凡,不敢发言,按照提示,装上五大盒,足够两个女孩吃一周。
周分秋曾去过心桐住处。这一次轻车熟路,时间也算得很准,在两个女孩上班之前半小时准时到达目的地。
心桐昨天晚上又受冷水侵袭,头昏脑胀,鼻子酸涩,出现感冒前兆。凌晨睡前已有症状,吞下一粒感冒药之后,床闷头睡觉,一直未起。
汪琪虹起床很早,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家具擦得放光,地面亮得能照出人影。
自从上次出事之后,汪琪虹很少出门,不喜欢看书做饭,偏偏喜欢上收拾东西。
周分秋敲门进屋,眼前一新,干净,温暖,说不出的舒心。这才是家吧!
他第一次有种异样感觉,家不用面积大,不用装潢多华丽,只需要紧致有条,干净无尘,温馨足够。
虽然之前骋伟来过电话,说这男人来送早点,汪琪虹的眼睛亦分外谨慎。她俏生生的歪着头,细长的眼尾扬起,好看的单眼皮,眯成一条线,直愣愣地睨着他,像看一个怪物。
“喂,你这是什么神情?”周分秋是何人?千忆集团少主张骋伟总裁面前的大红人,走到哪里不是前拥后涌,巴结的人一大帮?这小丫头,那是什么眼神?
“哦,对不起,我从来没有看过像您这样端正方圆的汉子。”汪琪虹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却十二分的不快,一个陌生男人,到了她家还敢对她不满?
她目光转到他的手上,眼珠围着五大盒精美礼品打转。
“给心桐的?”她缩缩嘴唇,不屑地问。
“给你们两人的。”周分秋笑得憨厚。
听说自己有份,汪琪虹满怀的怨气莫名地消失,难得送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女孩虽然眼皮单,身板瘦,皮肤却出奇地光滑白净,这一笑,娇艳如花,周分秋目不转精。
“给我。”汪琪虹从他手里接过食盒,当着他的面打开。
“哇!”一声惊呼之后,女孩眉开眼笑,“交朋友就得交张大总裁这样,多金,帅气,还细心贴心。”
此话一出,汪琪虹在周分秋心目中那一份好感,烟消云散。对如此世故,丝毫不掩饰自己贪念的拜金女孩,周分秋从来不屑一顾。
“那个,心桐怎么样?”骋伟拜托他的,他不得不问。
“有本姑娘在,她自然很好。”汪琪虹目光聚在食物上,“她睡得正香。”
“你慢用,我走了。”周分秋告辞。
“多谢了。”汪琪虹一只手伸进食盒。利用拇指和食指,夹出一块面包塞进嘴里,一只手伸至耳后,摇摇,再见的意思。
“什么人啊?”出门后,周分秋嘀咕。
“汪琪虹,怎么样?”骋伟看周分秋回来,笑容明亮。
“家里很穷吧。”周分秋想起汪琪虹吃面包时的馋样,仿佛十年不见小麦粉,直摇头。
骋伟惊异,接下来的男女配对,噎在喉咙,无法出口。
“心桐怎么样?”骋伟问,回来后,他一直担心她。
“自然很好,睡得正香。”他借用汪琪虹的话回答。
“干你的活去。”他对周分秋回答不满意。
“哎。”周分秋退出。
骋伟未曾料到周分秋对汪琪虹印象如此,暗自好笑。想过打电话询问汪琪虹,周分秋在她那里是否受到刺激?念头一闪,他即放下。
男女之间,所有的碰撞都有可能成就缘分。有感觉比没感觉有戏,好的坏的,只要记忆深刻,成就下一刻姻缘并非难事。他们之间是否有缘,顺其自然吧。
手机铃声响起,正是汪琪虹。
“张……总……骋伟。”汪琪虹不知如何称呼,拗口半天,抠出四个字,接着字字如珠,直砸过来,“快来帮我,心桐不知怎么搞的,烧得非常厉害,已经神志不清了。我……”
汪琪虹说到最后,低低抽泣起来。
“什么?”骋伟心神一震,着急道,“我马上过去。”心里把汪琪虹骂上千遍万遍,不是她昨晚一盆冷水,心桐能发烧吗?
“嘭”的一声震天,骋伟摔门而出,隔壁两套房里的随同闻之跟上,一行十个,整齐一队,统一黑衣黑裤,骋伟独有的一身米色西服十分抢眼。
司机抢先开出能容十几人的越野车。
全体上车后,半天不动。
“走啊!”骋伟喊。
“去哪?”司机茫然地望着骋伟。
去哪?骋伟也呆了。听说心桐生病发烧,未听完汪琪虹电话便强行挂断。心桐在医院还是在住地?他没有问。
十双眼睛如电,齐刷刷扫向他。
“看,看什么看?”骋伟回敬大家,再么尴尬,也得掏出手机,当着下属面前询问心桐情况和现在何处。
什么?一个女孩发烧,张总脑袋就跟着发烧。如果那个女孩有一天出现什么状况,总裁岂不是要变成痴傻?众人不约而同地突然感觉他们的职责范围要扩大,女孩卫心桐的安全同总裁一样的重要。
弄清楚原因,下属们高度戒备的紧张心理瞬间放松,车箱里响起一些叽叽喳喳声。
“不要吵了。”骋伟着急,听到私下低语声,很烦。
大家立马噤声。
车箱里瞬间一片寂静,唯有汽车的马达声在耳旁轰鸣。
“亿伟医院门诊观察室。”骋伟弄清楚之后,命令司机,“快一点。”
众人惊愕。亿伟医院就在他们住地隔壁,拐过弯便是,步行不过五百米。总裁当初选址时,一定另有目的。
“到了。”骋伟说出地址不过三分钟,车子停住,司机说。
亿伟医院门诊部大楼临街,高二十层,平面面积近五千平。急诊科设在门诊东侧一楼,对外有一单独大门。他们车子停在大门偏南位置。
十几个人一拥而下,骋伟皱眉,急忙叫停。
他随手指指三个人留下,嘱咐其它人回去或者在大门外守候。
他和另外三人进入大楼。亿伟医院他以前来过很多次,路线熟悉,知道门诊观察室在二楼。带人径直走向门诊观察。
“你来了,就好。”汪琪虹眼尖,看到张骋伟,紧张高悬的心瞬间回归地面,肩上的担子立刻轻松。如同当年她精神受挫,六神无主的心桐看到她的父亲一样。
她带领骋伟几个人进入病房。
病房三张床,心桐睡在中间那张。面色异常的干枯,泛出生硬的红色,额头亦干燥无光,整个人干巴巴,仿佛皮肤里的水分被榨干。
骋伟的心脏似被针尖猛击一下,刺痛。
他伸手扶上她的额头,慌忙缩回,问汪琪虹:“发热多少度?”
“四十点五。”汪琪虹哭丧着脸,歉然。
“用退热药没?”骋伟又问。
“用了,没效果。”汪琪虹嘟哝,“有人去喊高院长了。”
骋伟倒吸一口冷气。
“去弄些冰块来。”骋伟对汪琪红说。
“哎。”汪琪虹迅速离开,不一会儿就捧出几个中等大布衣冰袋,交给骋伟。
骋伟顾不得男女授男女授受不亲之话柄,掀开被褥。
女孩娇小的身躯立即呈现在他的眼前。她身穿一套浅粉色薄内衣,小透明。胸前文胸清晰可见。
骋伟神志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