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出镇口,助手询问骋伟去哪儿?骋伟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心桐,回答去市里。
“回来后,过得好吗?”他打破寂寞,明知故问。
其实,她的一切他一清二楚。
明知监视她的行踪是小人作风。曾经下决心把她忘记得一干二净,仅仅两天,她的消息不再传来,他便失魂落魄,差点误了集团的一个几个亿的合作项目。
“很好。你好吗?”她回答,也是明知故问。
神话王国高高在上的耀眼王子,所有光环集一身的千忆集团未来继承人,能不好吗?
“我也好。”他转身看着她。好想告诉她他的现在状况,一点都不好。
她转身看她,正好与他来了个碰脸。
两人一愣,默默对视良久,情到深处,无声胜有声。
透过两对清澈透明的眼眸,相互感应出隐藏各自心底的那一份浓浓情意。
只是当局者迷,固执地认为对方的初衷永不改变,高明阳是张骋伟的痛,他是心上人梦想的那个人;小妞妞是心桐的痛,她是张骋伟心尖上的女孩,现在又多了个周韵韵。
“你真好吗?”他颤抖发声。离开她的日日夜夜,他想她想得彻夜未眠。
“嗯。你也真好吗?”她凝视他。时间冲淡了对他的所有报怨,留下对他无边的思念。
突然她手机响了。她知道是高明阳打来询问回去的具体时间,不敢接。
“手机响了。”他提醒她。
“哦。”她不得不掏出来,回话,“你不用接了,正好碰到一辆顺风车。”连忙挂断。
骋伟猜出对方是高明阳,一丝失落撩过心头。接她!多么明正言顺。而他,这辈子真要跟她失之交臂吗?
“换了手机。”他盯着心桐手中国产手机,不悦,怪不得那个手机打通过一次后,总是打不通。
“嗯。”她轻声承认。
“我那个呢?”他追问。
“哦,坏了。”她轻巧回答,她总不能告诉他那个手机在她办公室衣柜里睡觉。
他一听,火冒三丈,心潮起伏。
他那只手机送她时,刚买十几天,是当今价格最昂贵性能最稳定的一款。用上五年十载也没问题,她却说坏了。
“人为的?”他不客气。
心桐愣住,醒悟后极力否定。
“她到哪里?”车子接近市区,助手问。
“先到你的住处。”他说,“然后我来开。”
助手下车后,他让心桐坐在副驾驶位,自己坐进驾驶室。驶上街道,绕过一个街口,朝医院的另一方向驰去。
“方向错了,这是去牛山岭的路,医院在那一边。”心桐愕然地抬起头,碰上他波澜不惊迷人黑眸。
“我知道。我就是要去那里。”他诡异一笑,嘴角上扬,尽显往日的放荡不拘。
她沉迷在他这种不羁的专横表情中,恋上他厚薄适中的唇边荡漾出的毫不在乎的鬼魅笑容。
“你要干什么?”醒悟后,她无力地喊。
“要结婚了,总得向肖爷爷报备一下吧。”他狠狠地瞟她一眼,仿佛她结婚的对象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
“你知道了。”她吃惊地望着他,很快别过面孔,她一直不敢提,怕破坏他们相遇时的一份美好,“他对我非常好,他妈对我也很好。”
车子驰出车道,停在路边。她提到了他妈,他莫名其妙地恼火。
“跟他妈结婚吗?”他露出一丝讥讽。
“当然不是。他……他……”她支吾,他凶狠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
她希望早点结束此类话题,但不知道怎样说才能让他理解自己。
“你呢?什么感觉?”他注视她,观察她一丝一毫的表情肌变化。
她低下头,拨弄手指甲,不是不想回答,是不敢回答。
“回答我呀。”他面无表情地催促她。
“你知道,我一直追着他跑。”她答非所问,不敢正视他。
他的眼睛似乎在传递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她感觉到他的真心,但路走到这里,重新洗牌,把高明阳和周韵韵置之何地?某年某月,小妞妞出现后,她又如何面对?
“这样就结婚,够吗?”他残忍地逼她。
“不够。”她低头。
骋伟闻言不屑讥笑。
“明阳是我遇到的人中最好的。”心桐闪躲骋伟的视线,底气全无,“我想有个家。”
“想有个家?大街上全是男人!”他更加不羁。
“你……”她羞得满脸通红,他什么意思?受辱的心脏倍痛。
“我通过邮箱传了一个东西给你,你看到了吗?”她突然说。
骋伟愣住。工作忙,心情不好,他邮箱全交秘书室处理。
她发给他一封邮件!
“我们回去吧。”他突然舒心一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跟他说些什么?
他看准车况,猛然急调头,向宁海市驰去。
“为什么又回去?”心桐不解。
“真想知道吗?”他轻笑。
车子刚刚进入车道,又被骋伟突然向左一扭,停在了路边。
“我来告诉你。”他目光迷离,声音沙哑,整个身体都倾向她的胸前,温柔地注视她,恨不得把她融化,好想对她说,“我想你都快想疯了。”
管它什么邮件?有什么比她坐在他的身侧来得真实!
他火热地盯着她,盯得她十分不自在,偏过头去。
他伸手一捞,抓住她的头颅,强行让她面对自己,湿润的唇片毫不犹豫地压住她柔软的嘴角。强行敲开甜美的小嘴,疯狂地吸吮。
时间顿住,光阴永恒!
这感觉,比梦中甜美,幸福!
他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带着她逃离现在的生活,找一片世外桃园,平静生活。
他全身炽热难当,手不由自主地开始在她身上摸索,顺着衣襟,嗖地滑进她的衣内,肌肤光滑的触感令他颤栗。
她的身体因紧张痉挛成团,心脏差点爆出体外,脑袋一片空白,等待着,也恐惧着。
他双手颤抖着,不受控制地上移着,终于接触到一块柔软,欲上前盖住……
“呜呜……”女孩突然哭泣起来。
骋伟顿住,慌忙抽出自己的手,猛敲自己的头。
“对不起,我脑袋被狗啃了。”他连忙道歉。
一念之间,他差点毁了她的清白。
他的使命和责任,不能由他随性而为。
接手千忆集团之后,才知道,集团内部各种势力拉帮结派,狼狈为奸,吃千忆的,喝千忆的,乘父亲身体生病之际,还变着招数企图瓜分千忆。
虽然他进入集团高层,接管国内地区首席执行官后,那些人有所收敛,但已经滋生出来的旁枝歪叶,岂是说消失就消失的?
当然那些都不足为惧,最让他担心的是那个居心叵测的凶狠野心之人,至今没有浮出水面。
我在明,他在暗。上一次连累心桐差点丢弃性命。
如果自私地让她来到自己身边,说不定她再次成为他们追杀的目标。
他决不能把她推向这种危险的境地。就让她平平安安地生活在宁海吧。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为工作忙,为父亲忙,还为调查他绑架的幕后元凶忙,身心疲惫。
从千里之外来到宁海,实为再看她一眼。
她放松,却莫名的失落。以前她从一本书上看到,男人关键时候能收住手,只有一种情况,不爱那个女人。
一厢情愿!她苦笑。
但他为什么对她那样一副暧昧的表情?让她错把友情当爱情,陷入茫然,不能自控。
“怎么了?”他眼角瞟她一眼,将她失落落的表情,说不出的惆怅,尽收眼底。
他揪心地疼痛!
“女朋友很漂亮。”她突然说,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涟漪。那个漂亮女孩周韵韵灿烂的笑容一直梗在心间。
“没你漂亮。”他稍稍一愣,明白她说的是韵韵。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他的女友,只有他否认。
既然决定放开她,周韵韵是最好的道具。后来,他不再澄清。
她不知道,在他心中,她无与伦比,而她误以为他是愚蠢的谦虚。
路过亿伟医院,她要求他在一个公交站停车,他置若罔闻。
“就在这停。”她心急地拉住他握住方向盘的手。
她担心碰到熟悉的面孔,节外生枝。
“我送你去医院。”他注视她,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幼稚天真?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的脸太招摇。”他现在是公众人物,与她走在一起,说不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他停车,不再为难她。殷勤地为她打开车门,看着她下车,离开,吝啬得连一句再见都不愿意施舍给她。
他目送她快要消失的背影,一种巨大的恐惧感突然袭上心头,以前他一直靠她支撑着自己的信念,没有了她,他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他失去理智,飞速上车,加大油门,飚到她的跟前,胡乱停住,不顾一切地拉她上车。
她惊愕地要缩回被他强拽的胳膊,无奈抵不过他疯狂的力度,很快被他拖到车门旁边。
“心桐!”突然,传来温情的呼唤声。
他强有力的手顿住,她乘机挣脱他的束缚。
高明阳从对面走来,盯着骋伟,双眼喷火。
“明阳。”她小鸟依人地飞向他,把绝望留给呆若木鸡的伤心人。
张骋伟的心儿像被人绞碎,疼痛地弯下身体,蹲在车旁。后面的车辆焦急地连按喇叭,刺耳的声音震惊前面一个巡警,他回头看见车旁蜷缩的身影,慌忙过来询问原因。
“我就走。”他强忍着心口剧烈的疼痛,上车,把车移到路边一个停车位上。
不该来宁海,不该再与她相见,最不该做出刚才那种疯狂的举动,吓跑了她。
他怎么了?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