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之后,绮菲放荡不羁的性格有所收敛,学习成绩递增,一次通过毕业考试,也一次通过难度较高的护士资格考试。友玉乐开了怀,四处为女儿打听工作。
蓝天集团是一家十分有名的跨国企业。旗下拥有数百家子公司,横跨能源电力、矿业开发、房地产、金融证券、医药医疗等多个领域,资产无人能估,曾被外界称为“蓝天王国”。
这一天,绮菲上网浏览,发现蓝天集团H市分部名下公司在招人,十分兴奋。立即告诉和英,邀她一块报名。
邪门的是,两个女孩把个人资料提交上去大概十分钟,和英手机就开始唱歌,对方通知她第二天去蓝天集团名下的蓝天第五医院护理部去面试,地址说得清清楚楚。
“肯定是骗子!”绮菲说。
两个人把网址重新确认,并且把手机里来电号码跟网站招聘咨询号码认真进行核对,竟然一模一样。
“钓鱼网站。哪有有照的不要,要无照的。”绮菲说。
“但蓝天第一医院地址是对的。”和英不悦,反驳。她不敢告诉绮菲,她把她的执照号填进了自己的表格。
“明天我陪你去。”绮菲说。
第二天,两个人来到蓝天第五医院,导医小姐问明对象,直接把她们领到行政六楼护理部。年长护理部主任请绮菲坐下,领和英到隔壁办公室。
十几分钟后,和英回到护理部,脸蛋白里透红,眼睛闪闪发光整个人焕然一新。
“绮菲,我录取了。”她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激动。
“恭喜你!”绮菲由衷地替她高兴,想到自己,一丝阴影撩过心间,忍不住轻骂,“什么破医院?这算什么招聘?”
走出护理部,和英告诉绮菲,刚才那个面试官长得特别帅。绮菲笑她花痴严重。
两个人一路打闹,疯到电梯口。电梯里人很多。绮菲低头先进,转身抬头看见同伴站在电梯门口外发呆,连忙催促,快呀!
和英却无反应。沿着她视线望去,原来她痴看电梯里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
绮菲从未见过如此贵气不凡的男人。他英姿挺拔,脸形俊美,微笑时优美的口唇弧线能融化每一个人心脏。
两人相视,那人朝她微微点头之后,伸手按住电梯开门键钮,望着和英。
“张助理好!”和英知他等她,受宠若惊,慌忙迈步,一脚踩住高助理脚背,铮亮的皮鞋表面留下一小圈印迹。
他轻嘘一声,眉头微皱。绮菲恍然感觉他痛苦的表情似曾相识。
和英又急又羞,满脸通红,尴尬无语,他粲然一笑,“没关系。叫我张诚。”
出了电梯,三个人自然地走在一起。听说她俩是同学,张诚对绮菲说:“明天跟陈和英一起来上班吧。”
“啊?”绮菲诧异,疑惑地望着他。
他注视着她,认真地点点头。
那晚,张诚做了一个梦,梦中他被一群人追杀,陷入绝境时,肖绮菲站在高坡上大声叫喊:“有人来了”,歹徒闻声逃跑,张诚感激万分地奔向绮菲,迎入眼帘的却是陈和英的媚眼,猛然惊醒。
张诚翻身坐起,靠在床上。
两年前,因一个开发项目,他到凤凰山考察,路遇强盗,若不是一个女孩竭力大喊“有人来了”,说不定他已……
昏迷前,他突闻一股淡淡的兰香,隐约听到一个女孩急切的呼唤声,他努力地睁开眼睛,朦胧中,女孩双眸乌黑透亮,温柔似水,颈部一袭粉绿映衬出一张青春无暇的绝美面孔,如梦如幻,那画面深深地拨动了他的心弦。两年来,这句话和那个女孩一直困扰着他的生活。
痊愈后,他曾到H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询问当班医护人员,知情人说他们在公路边发现他时,现场确实有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孩。他要来当时拨打120的手机号码,立即拨打数次,均无法接通。
离开医院,他来到当地派出所。民警找出当时案件记录告诉他,他们赶往出事现场时,除了打斗的痕迹外,未见一个人影,也无人目击此事,相关人员无从查起。犯罪嫌疑人后来在外地抢劫杀人被擒,供出这起抢劫案件。
他到凤凰山附近寻找,询问过不少人,竟然无一人知道详情。
后来他通过移动公司找到号码户主,那人是一家经营移动生意的店主,对张诚说,以前他卖出去的手机卡都是用他的身份证入户。
期间,他拨打过十几次那个号码,终于拨通一次,却是一个男人声音,不耐烦地告诉他,根本没那回事,警告他以后不要再拨打这个电话。
他以为那女孩是自己重创后的虚拟幻觉。不想在招聘时意外地发现这个联系号码,而且号码主人竟然是一个妙龄女孩!她是那个她吗?
看到陈和英,他非常失望。她虽然漂亮,但跟他印象里那个女孩相差太远。
肖绮菲走进电梯的一瞬间,他又闻到那独特的兰花清香,尽管很淡,但香气同源。正视绮菲面孔,张诚全身一颤,那眼睛,那张脸,不正是当初唯美画面的复制?
他不由自主地留住她,如同留住两年前的美好记忆。如果没有那个电话号码,他一定凭借直觉认定她就是那个纠结他心灵不安的女孩。本想及时告诉和英,他是那年她在凤凰山上救回来的伤员,因为绮菲的出现,他改变了主意。
绮菲派去医院最忙的急诊科。经常出诊、夜班、替人代班,忙得焦头烂额,幸亏急诊科同事们都喜欢她,照顾她,才坚持下来。上班时,每逢接诊奄奄一息的外伤病人,她就想起凤凰山上受伤的那个人,她把对他的歉疚加倍地偿还在这些病人身上。一个月不曾回家。
和英的护士执照未过,征询本人意见暂放在护理部打杂,能远离一线工作的血腥污秽,她求之不得。她以为张诚办公室就在护理部隔壁,上班才知道,那间并不是他办公室,面试那天只是他临时借用而已。他极少来医院,偶尔来一次,也跟她说不上两句话。不过他对她的照顾似乎行政楼所有人都知道,大家像侍候公主一般供着她,令她莫明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