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依转身才看见司马玉楼早就来了,正在一旁蹙眉看着,筠慧笑嘻嘻正对他说:“王妃真是有魄力,几日时间就要将那么大的花园子植整齐全,到时母亲的寿宴办得好了,母亲欢喜,你也高兴不是?”
司马玉楼挑着眉,嘲弄地对她说道:“筠慧,你都做人母亲的人了,怎得还这般孩子气。”
说罢,不理睬她气哼哼地瞪自己,向锦依行去。
崔化和蓉婶向他行了礼,他对崔化交待:“园子图册你去找茗心,让他叫人立时临出来。”
崔化应诺,与蓉婶退下去安排人手。
司马玉楼这才问锦依,“时间这么紧,你有把握么?”
锦依点头,“可以的,明日回门我把巧薇留下,有她张罗着先整了地,回来之后就可直接移植,只要人手足够,耽误不了母亲的寿宴。”
司马玉楼看向筠慧,眼中有警告的意味,筠慧不以为意地朝他翻了个白眼,言之凿凿地道:“放心,要人要钱只管告诉我一声,定不会拖她的后腿。”
看见司马玉楼仍是板着脸,她呵呵笑了一声,“我先回去了,还要张罗你们明日的回门礼呢。”说罢,转身昂首扬长而去。
锦依倒觉得她实在是任性的有些好笑,像个孩子在耍脾气,并不是存着什么坏心,只是不愿被人忽略了她似的。
“走吧。”锦依笑着扯了扯司马玉楼的衣袖。
二人刚出沁心楼的院门,铭儿飞奔着跑了过来,口中不住喊着:“舅母,舅母……”
他打筠慧身边蹿过,筠慧“嗳”了一声想要拉住他,他一边跑着一边冲母亲挥了挥手,就算是打过招呼了,直直往锦依二人处奔去。
筠慧气得直跺脚,咬着牙发恨,“小兔崽子,跟你爹一个德性!”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司马玉楼蹲下身,将铭儿扑过来的身子抱起来,见他手里拎着个小布口袋,便问道:“你得了什么好东西,要拿给你舅母瞧?”
“舅舅你看!”铭儿将布口袋小心翼翼地扯开,用两根手指将里面的东西捻出来,献宝似地拿给他二人瞧,却是一只铁蒺藜,枣子大小,身上满是利刺,铭儿捏着其中一根长刺,兴奋地道:“这东西长在校场那边的树上,我爬上去摘的。”
这小人儿因为树上结了这样一只满身长刺的铁疙瘩雀跃不已,司马玉楼和锦依却着实被他吓了一跳。
司马玉楼赶紧从他手中拿了过来,“这个可不是长在树上的果子,不是玩的东西,下回可别乱捡了。”
“上头没淬毒吧?”锦依紧张地问,拿过铭儿的手瞧了瞧,倒是白白嫩嫩的没一点事。
司马玉楼摇摇头,“没有,就是听雨他们练习时用的,平日都是要收回来的,可能打在树身上了没发觉。”
铭儿听说这东西不是树上结的果子,有些失望地噘起嘴来,又对司马玉楼道:“舅舅,给我玩儿吧。”
“不行!”司马玉楼一口回绝他,“这东西又不是玩具,扎着手你娘该心疼了。”
铭儿泄气地扁了扁嘴,“娘才不会管呢,在家里的时候爹爹也常让我摸他的长刀。”
锦依笑看着他,小小年纪就喜欢这些兵器暗器的,长大了也是个武胚子。
司马玉楼将铁蒺藜递给巧薇,“你去风雨楼拿给听雨,跟他说下回再乱扔了不收回来,我就给他身上也钉一枚。”
巧薇笑着“哦”了一声,往前府去了。
司马玉楼一手抱着铭儿,一手牵了锦依的手,朝灵犀楼走着,对怀中的铭儿道:“舅舅削个飞去回兮给你玩,这些铁器你要再大些才能碰,以后除非我同意了,不许私自往校场上去玩,知道了么?”
平日极少有大人给他立规矩,不过铭儿自幼便崇拜爹爹,来到建邺后,自个儿在心里头将舅舅定为第二崇拜的对象,听了他的话,大声道:“知道了!”嗓音脆响,还用小手拍拍自己的胸脯,活似士兵向长官回话的模样。
司马玉楼哈哈大笑,夸赞他道:“嗯!你爹将你教得不错!”
回到灵犀楼,司马玉楼自带着他在院子里削制飞去回兮,锦依同芊陌、柳嬷嬷等人商议明日回门给家人准备的礼物。
待午膳好了时,锦依到院子里去叫那两人吃饭。
蜀葵挑起帘子,锦依刚一出门,正瞧见司马玉楼将一支手掌大小呈三叶状的飞去回兮抛出,旋转成一个环形正朝着自己迎面飞来,倒是被唬了一跳,连忙扭腰闪身避开,那飞去回兮在空中弯出一个弧形,又飞了回去,稳稳落在司马玉楼的手中。
铭儿高兴地跳起来,伸手去够司马玉楼手中的飞去回兮,嘴里直嚷嚷,“让我也试试,让我也试试……”
司马玉楼笑着递给他,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前面色不善、正眯眼打量自己的锦依,不由得笑了起来,对铭儿道:“吃了饭再来玩,快点,舅母等着你呢。”
待用过午膳后,巧薇才从风雨楼回来,手里还拿着一轴图册,递给锦依道:“小姐,茗心让我拿回来的。”
锦依接过,将三尺来长的卷轴略展开些看了看,司马玉楼在旁道:“到楼上去对照着园子,我指给你看。”
锦依点点头,铭儿手里还握着个飞去回兮等着舅舅陪他玩,司马玉楼对巧薇道,“这个东西你应该懂,你教铭哥儿玩吧。”
巧薇瞧了一眼铭儿手里拿着的,惊咦一声:“竟是个三叶的自归器。”说着,拉了铭儿向外走去,一边对他道:“我会做两叶的,一会儿再做几个给你玩。”
司马玉楼陪着锦依上到三楼,将卷轴铺展开来,就摊在窗前的大案上。司马玉楼手指图册,一处处对照着楼下的花园,指点着给她看。
锦依心中一一默记,花了一个来时辰,总算将图看明白,点点头对他道:“这图绘得果然详尽,还有几处我要再去园子里看一看。”
司马玉楼和她往下走,说道:“这是去年我又找了建园子的监工,照着原图重绘的。”
锦依笑看他,昨日看过他绘的西域地图,便知他在这方面极有天赋,笑澹澹说道:“我看这园子也未有名字,不如王爷给这园子题个名吧,将您的墨宝制了匾额挂上去。”
司马玉楼笑起来,“王妃有命,自当遵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