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人不在,我再如何妄加猜测都是徒劳,再说好奇害死猫,这些陈年往事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洗完澡,换上睡衣,披着睡袍,回到书房时,已经圆月悬空,塞巴斯酱为我端来茶水,却不是红茶,而是柠檬水,他戏谑道:“我看少爷这两天胃口不错,这是柠檬水消消腹气。”
我坐在桌前,背后是明亮的月光倾洒而入,看着他笑而不语,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塞巴斯酱被月光照射的酒红色瞳仁更加幽深,细长的凤眼深处能窥见贪婪的影子,恶魔始终是恶魔,但是我会得到你。
我眼神有些错乱,微微低头点头道:“是啊,最近胃口不错,可是胃口也小了,以后晚饭做几个我喜欢的就够了。”
夏尔的胃真的是小鸡肚子,那么美味的牛排,吃一半就饱了,看着嗞溜冒着香气的牛排,舍不得浪费,最后还是习惯性的吃完,却打了那么个响嗝,太有损我心目中夏尔的形象了——洗澡的时候都觉得肚子鼓出来呢。
“小孩子可不能挑食哦!”塞巴斯酱道。
“哼!”我怕吃太胖发福。
塞巴斯酱递来精致白瓷做的杯子,我继续看账本,思虑后日一战。
会面如期而至,塞巴斯酱安排了豪华的款待,三个仆人照旧把事情弄得一团糟,扶额,我的钱呀,有再多钱都经不起你们这样破坏,所以我要定规矩。
奸笑……嘿嘿,塞巴斯酱,你再如何万能,但是能做到改变他们三个惹事的仆人吗?
会见那些资本家相当费神,我参照所知的夏尔的做派,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玩双六。
有点头痛,我是比夏尔爱笑,爱阳光,可是我不爱玩小孩的游戏,叫我怎么熬到一天结束,还好,我准备了应急方案——斗地主。
可不要小瞧了斗地主,并非简单的赌博游戏,在我眼里,这是一场极速运算又不乏味的算数竞赛游戏——什么,我把斗地主玩得这么高大上,见笑啦,我只是在计算每个人手里拿多少牌什么样的牌以及他们得到那些牌的几率而已,这样的高速记忆和运算能力,可是我生前练了很久的。
可是赢了几把,渐渐得也没意思了,而对方缩头缩脑满脸的汗,暗自庆幸还好没赌钱,否则输得只剩内裤,赶紧去上洗手间。
我慵懒地窝进皮制座椅,陷入沉思,在与他们的交谈中发现,他们和夏尔之间更多的不是商人利益关系,而是政治利益关系,夏尔有意扶植资本家,并利用他们扩大自己的势力,明晃晃的财与权的关系,现在大概明白为什么夏尔创立的英国最大的糖果和玩具制造公司,反而经营漏洞百出,他根本不在乎,只要赚到足够的财力支撑他的势力,他就不计较那些小的得失了。
大概也因此,工人们的待遇始终是最底下的,我可能无能为力了,我可以改变一个人、三个人,甚至一个家族,但是不可能改变整个社会的方向,对于权钱勾结的情况,我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而只有身边的人,一定会好好保护。
正闭目养神,塞巴斯酱默默走进来,“少爷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算…”算了吗?怎么能算了,抠了我那么多钱——那是夏尔的钱——反正现在是我的钱,剥削了那么多劳动人民,怎么能就这样算了,我扬起嘴角,“给他凡多姆海伍家最尊贵的招待,让他知道在伯爵眼皮子底下做事,最好收敛一点,该说的你都知道吧。”
“YES,MYLORD。”塞巴斯酱眼底泛起贪婪的红光,又是有趣的一天呢,我的少爷。
塞巴斯酱打算怎样处理,等晚上送走了客人再问他详情不迟,我的性格严谨认真,除了偶尔发春想啃啃塞巴斯酱外,没有戏谑他人的情趣,因为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为什么每天的功课有这么多呀~远目!塞巴斯酱,你是故意的吧~泪流满面。
他替我找了开脱的说辞,陪同两位客人一起打桌球,他们当然愿意,本来不得不见棘手的大股东,还是个小孩,又输了那么多局斗地主,脸都丢光了,正好有帅哥作陪,红酒美食,来,赌两把。
晚餐时与两位客人一同进餐,他们却一改目中无人的态度,甚至有些畏首畏尾,满脸讨好,估计塞巴斯酱又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我装作不知,淡淡道:“抱歉下午有事没有作陪,下午的时光,在凡多姆海恩的地盘,两位干将玩得还开心吗?”而不是问——在我的府邸,两位玩得还开心吗。
俩人忙哈腰点头,腰粗臀圆的矮胖子道:“开心,当然开心,我们有的您有我们没有的您也有,真是大开眼界了,凡多姆海伍伯爵果真名不虚传。”
另一个人马屁拍得就没那么好了,说话声音都在颤抖,道:“伯爵有任何事都尽管吩咐,我们定当尽力而为。”
吃过饭,我特意到门口送他们上车,二人连连鞠躬,离开的神态却仿佛逃离魔窟夺路而走。
我瞟一眼塞巴斯酱戏谑道:“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他无辜道:“少爷是在责怪我吗?”
“嘁!”
“我只是陪他们玩了几局游戏……”塞巴斯酱语气淡淡,但我用脚趾头都猜得到,他必然是将俩人虐的体无完肤,果然他接着道:“陪两位贵客玩了会桌球,我怕第一局就一杆全进洞太伤他们心,就一个个打。”
我瞥他一眼,暗哼一声,说得这么谦虚,“是不是他们打了第一杆之后,你就一个接一个把球打进洞,而且速度不紧不慢,几乎没有思考就一杆又一杆下手,球就咕噜噜一一进洞,他们连第二杆球都没碰过?”
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少爷您怎么知道?”
内心狂笑不止,我当然知道,就你,只要你出手,他们就没有下一次机会,果然很能虐人。
…………
“斗地主?只是简单的纸牌游戏而已,这两位客人也真没用,不过,有机会倒是可以跟‘少爷’玩一次。”塞巴斯酱看着“少爷”一脸得意的笑,如是想。
“居然让我去陪那两只无聊的臭虫,心情不美丽,需要添动力,那就大发慈悲虐一虐他们吧。”塞巴斯酱想着眼底泛起贪婪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