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凤祥宫,就有步撵侯在凤祥宫的门口。
“朕不想坐步撵,你们俩陪朕走走!”嘉元帝的目光扫了一下步撵,在祁睿和司徒颜身上停留。这样和儿子儿媳一起散步说笑的日子对他来说是奢侈的,今日能碰上,他自然不想错过。
“凤祥宫离太极殿可不近,皇上您这样走着去,身子可吃不消的!”李公公与祁睿和司徒颜笑着道,“睿王爷,睿王妃,您两位可要帮奴才好好地劝解下皇上乘坐轿撵吧。”
司徒颜当然不会开口说话,她有多少斤两她自己哪能不知道,嘉元帝可不会听她一言半语的,没得还要给他留一个不知礼数的印象。
这时候,自然只有祁睿开口最合适,他也确实是开了口,“父皇,身子要紧,您还是乘轿辇吧,别累着了自个!”
“整日这样坐着,骨头都懒散了,朕觉得能这样走走,身子更松爽!”嘉元帝便说着就便往前走,走了几步,转过头看了看他们,“走吧,朕真是好久没这样清闲地散过步了。”
说完,他又迈着大步往前走,倒是把祁睿他们甩在后面一大截。
“王爷,这……”李公公不安地看着祁睿。
祁睿说,“你们在远处跟着,父皇若是乏了,再乘坐轿撵也不迟!”
“是!”李公公应下,等祁睿和司徒颜走了,他们和侍卫就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
“原先你母后还在的时候,每日吃过晚饭,朕都要和你母后散散步!”嘉元帝看着眼前的悠远的青石小道,看上去兴致很好,“就是眼前的这一条,我们顺着这条路能一直走到皇宫的正门,然后踏上城门楼,一起遥看宏伟壮阔的皇宫!”
祁睿也顺着他的目光遥看,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
一提起他的母后文惠皇后,祁睿的脑海里就会浮现他母后死前痛苦挣扎,痛不欲生的那一幕来,心里对姚玉婉的恨就难以克制,他真的好想提把刀现在就去锦绣宫把那个恶毒的女人给碎尸万段,以慰他母后文惠皇后的在天之灵。
司徒颜一声也不吭,安安静静的跟在祁睿的身后,低着头走着路,偶尔抬起眸子在他俊朗的五官上落一落。这一次她又抬起了眼皮,不过落入眼睛的是男人一眼的狠厉和紧抿在一起的嘴唇,司徒颜一惊,不知道他为什么变了脸色。
祁睿还沉浸在对姚玉婉的恨中,而司徒颜却在暗中思忖祁睿变脸的原因,谁也没注意隐藏在暗处的程思琪。
程思琪从听见他们谈话声后,就一直盯着他们,手里紧紧地攥着剪刀,一副随时都会扑过来的样子。此时见嘉元帝,祁睿和司徒颜都分开走着,而嘉元帝身边的护卫在远处跟着,思琪心里很高兴,觉得上天都在帮她,要她要了司徒颜的命!只要在司徒颜走近她时,她就快速地冲出去,将剪刀插在她的胸口,这些人一定反应不过来救她,司徒颜必死无疑!
眼见着嘉元帝和祁睿前后脚地走进她,程思琪眼睛里就流露出激动的神情,这种神情在司徒颜走近时更是被无数倍的扩大,她蛰伏到司徒颜靠的她更近时,动作十分敏捷地从暗处跳了出来,双手握着剪刀,照准司徒颜胸口的方向就冲过去…。
司徒颜本能地预知到了危险,在思琪冲出来的那一瞬间就朝她看了过去,见她拿着剪刀朝自己冲过来,吓得花容失色,撒丫子就跑。祁睿因为寻思着事情,稍稍有些走神,但是也很快反应过来,在司徒颜跑的时候就将她拉在了自己的身后护了起来,用尔后用嘲讽的目光看着像跳梁小丑一样的思琪。
程思琪一见祁睿挡在了司徒颜的面前,就停住了,一脸痴迷地对着他,“睿王……你起来,我没想伤害你!”
祁睿目光冷漠地看着她。
“来人啊,有刺客,保护皇上王爷王妃!”身后的李公公被拿着剪刀窜出来的思琪吓坏了,扯着嗓子喊道,“护驾,护驾!”
他的话音刚落,乌央央的一群拿刀的侍卫就将程思琪给围住了,在刀架在脖子上极为冰冷的触感下,程思琪脸上的痴迷就僵住了,她看着周围一张张肃杀的脸,冰冷没有一丝人情味的眼睛,心里的那股想要将司徒颜杀死的冲动就没了,只剩下害怕,她手里的剪刀掉在了地上,身子像风打的叶子似的不断地抖动着,几乎不稳,就要倒在地上,侍卫一脚将她踹在地上,她就瘫软在了地上。
“自不量力!”祁睿对程思琪自然是不会心善,他对侍卫说,“送到宗人府!”
“等等!”一直躲在祁睿身后的司徒颜突然出声止住了,她从祁睿身后走出来,看着祁睿说,“她没伤着人,就别把她送到那种地方了!”
司徒颜是不喜欢思琪的,从她被指婚祁睿后,从她知道思琪也喜欢祁睿后,并一心想嫁给祁睿后,从她推了可卿后,她就一直不喜欢她。这一次她又想杀死自己,按理说她不会同情她的,今日她被送去宗人府,自己应该是高兴的,可是她心软了。
祁睿皱着眉,问她,“你同情她?”
“她今日在御花园发生了那种事情,想必心里不好受,这才做了错事!”司徒颜伸手拽了拽祁睿的袖子,带着丝祈求和讨好,“就放过她这一次,往后要是再在宫里行凶,你再把她关进去!”
祁睿厉声地说,“要是人人都像她这样,心里不好受,就拿着剪刀在宫里乱扎人,那皇宫成什么了,天家的威严成什么了?”
司徒颜笑容一僵,“这不会的……”
“睿王妃,睿儿说的没错,她不可姑息!”一直没开口的嘉元帝说,“睿儿已经是法外开恩了,这若是换成了别人,现在已经拉出去乱棍打死了!”
嘉元帝说,“把人带下去!”
而瘫软在地的思琪,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从地上爬到祁睿面前,想求他,祁睿冷扫了她一眼,没让她碰到自己。
思琪听了这些话,双眼就是一黑,差点倒在地上,她更坚信自己的心意了,就是死也不会嫁给那个庶子!她跌跌撞撞地朝太极殿跑,一门心思地去找皇上,请求他撤婚。不过,她还没跑到太极殿,就听见有公公说皇上在凤祥宫,正陪着睿王夫妇说话呢。
司徒颜!思琪如今成了这幅状况,心里对司徒颜的恨愈想愈深,她现如今成了这幅样子,都是司徒颜一手促成的,都是司徒颜做的!她好恨司徒颜!
思琪的面上是狰狞的表情,旁边有宫女在用剪子修建花枝,她一把夺过那宫女手中的剪子放进自己衣袖里,就往凤祥宫的方向跑去。
“喂,奴婢的剪子,喂……”小宫女一边追着她一边喊,可是思琪哪里管那些,脚步生风一溜烟就不见了,小宫女找不到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只能作罢。
“司徒颜,就算睿王不是我的,我也一定不让他是你的,司徒颜……。”思琪像个魔怔似的,双目瞪大,呆呆滞滞的,一张嘴飞快地抖动着,不停点的嘀咕着。
两边的宫女太监见她这个样子,都吓得躲她远远的,避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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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祥宫是祁睿生母,当今嘉元帝的结发妻子文惠皇后生前的寝宫。虽然文惠皇后人不在了,但是嘉元帝一直让人细细地打扫着,一天中即使是朝政再忙,他都要过来小坐一下。这里的一切都还和她生前一样,就连守卫着凤祥宫的侍卫宫人都没有换过一个,收拾的干干净净,雅雅致致的,一直都是伊人常在的模样。
思琪停在凤祥宫的宫门口,看着那龙飞凤舞的金色大字,她的凤眸中的戾气更甚。凤祥宫,这里本该是她将来也会和睿王一起来的地方,现如今都是因为司徒颜这个贱人,再也不可能了。司徒颜,就这一次,你就再进这一次,从此以后,凤祥宫你也进不来了!哈哈……
思琪将自己袖口的剪子攥的紧紧的。
“你是哪家的小姐,敢堵在凤祥宫的门口,你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什么地方!”守护凤祥宫的侍卫一脸的骇人的戾气,手护在刀把上吓唬她,“快走,快走,否则,别怪奴才手下不留情,将你送到宗人府!”
思琪心里虽然恐惧侍卫手上的刀,但是一想起司徒颜,她心里的那份恐惧就不见了,她问侍卫,“侍卫大哥,我就问一句,皇上是不是在凤祥宫,睿王夫妇是不是也在?”
“皇上,王爷王妃的行踪是你能打听的吗?”侍卫有些怒道。
“我是荣国公府的嫡女,荣妃娘娘的亲侄女,我要见皇上,我有事情要和他说!”思琪用拿着圣旨的手抓侍卫,哀求他,但是侍卫一见她伸过手来,就将刀从腰间抽出,挡在她的面前。
“相见皇上的人多了去了,奴才能做的了皇上的主让你见吗?”侍卫厉声道,“快走快走,否则,别怪奴才伤了小姐!”
他说着,就指出两个侍卫,挡在了凤祥宫门口,只要思琪一靠近就狠狠地推她,思琪见他们实在是不放行,就一步三回头,缓缓地走了。她躲在凤祥宫附近,一个必经去太极殿的路上,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司徒颜。现在她也不去求皇上收回赐婚,只要司徒颜从这里经过,她就把剪子扎进她胸口,把她杀了然后自己再自杀。她程思琪得不到的,她司徒颜也甭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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