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都说,五小姐的嫁衣是睿王府准备的……”珠圆玉润的林小姐看着司徒颜低声地问道,“是不是真的?”
她这话一落,单小姐,马小姐和思琪都看向司徒颜,面上有疑惑,有羡慕,还有些不明的情绪。
秦可卿端着茶杯浅浅地饮了口,淡淡地说,“王妃的吉服款式样式寻常人家哪里知道,睿王府准备也属正常,总不能和我们普通姑娘嫁娶,穿自己绣的吧。”
她怕这件事传来传去变了味,再害了颜儿的名声,这才这么说来堵她们的嘴。
秦可卿这么一说,在座的几人就知道这传言是真的了,真的是羡慕的很。
“是不是桌面上放的那个,我们能瞧瞧吗?”单小姐眸子在内室里转了一圈,落在屋子中央,盖着红布的两个托盘上。
马小姐,林小姐和思琪听闻她的话,也都将目光放在了桌面上。
马小姐有着期待和渴望,走到一直没开口的司徒颜身边,轻轻地摇着她的胳膊,“好姐姐,让我们看看吧,就看看。”
司徒颜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笑看着她,“在桌子上,你们去看吧。”
一件衣裳,摸一下也不会摸坏,她身上也不会少块肉,若是她和她们僵持非不要她们看,不免的让人说她小气。
林小姐,马小姐和单小姐听了她的话后,都提着裙角迫不及待地冲到了桌边,掀开了盖着的红布,发出了惊叹的声音。只有思琪端坐在椅子上没动,端起茶杯掀开茶盖,用袖口掩住了一双闪烁着嫉妒之火的眼睛。
嫁衣叠的规整,三位小姐只看了看,摸了摸精美的领口,并没有失礼地把衣服翻开。但是目光落在另一盘的凤冠上,就再也忍不住了,将纯金的凤冠从里面拿了出来。
“这也太漂亮了。”马小姐发出赞叹,凤冠上嵌了无数大小均匀的红宝石,凤冠顶上的那颗红宝石足有鸽子蛋那么大,十分罕见,额前一排垂着的宝石手轻轻地从上面划过,宝石相碰发出声音,十分的悦耳。
“这个簪子也好看。”林小姐拿着两个精美的金簪也爱不释手,“这做工,这样式,比红颜阁的还好看。”
“这么漂亮的凤冠霞帔,看的我都想结婚嫁人了,我也好想穿嫁衣啊。”单小姐一脸的向往和憧憬,一会儿摸摸嫁衣,一会儿摸摸凤冠,有些眼花缭乱。
“思琪,你一直坐在那里做什么,你过来看看啊,真的好漂亮。”马小姐向她看去,招呼她道,“错过可是很遗憾的。”
思琪就僵着笑容转脸看向她,“你先看吧,不用管我。”
“人家是表姐妹,说不定早就看了。”林小姐凑到马小姐身边低声地说。
“怎么可能看过了……”马小姐拧眉看着林小姐,“她刚刚的意思听着就没看过。思琪一定是见我们都围着,不和我们挤。我要拿过去给她看看。”
马小姐说完就拿着凤冠走向思琪。
司徒颜和秦可卿没多大反应,面色含笑喝着茶吃着水果,任她们说笑玩闹。
“思琪,你看看这个凤冠,真的很漂亮呢,这个红宝石好大颗,很罕见……”马小姐捧着凤冠到思琪面前,向她献宝,她们常常聚在一起这么玩,有什么好玩的漂亮的一定要分享一下。
思琪心里很是烦躁,这个马小姐很蠢,一点都看不出她根本不想看这些东西,又不得不陪着笑脸和她应付。
“你看这个是不是很漂亮,看这些宝石,好看吧……”马小姐手从垂下来的红宝石上划过,脸上是兴奋的笑容,“还有这个罕见的红宝石,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个的,太好看了。红宝石嵌在凤冠上也喜庆,比全金的要好看多了……”
没见过世面,思琪心里都快憋成了内伤,陪着笑,“好看……不错。”
“不知道睿王是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红宝石的,全套的首饰全是嵌着红宝石。”马小姐一脸羡慕地看着司徒颜,“五小姐,真的好羡慕你啊,你真的太幸福太让人羡慕了。”
司徒颜笑着道,“每个姑娘都有穿上凤冠霞帔让人羡慕的一天,相信在座的几位小姐也快了。”
她的夫君是睿王,谁还有睿王这么大的手笔,能越过他去。马小姐心里继续羡慕,朝司徒颜笑着,倒没再多话。她见思琪对凤冠也不热络,也不想和她再看凤冠了,捧着凤冠转身就向林小姐和单小姐那里去,准备和她们说说话。谁知转身刚迈出一步,就被绊倒摔在了地上,手中的凤冠也掉在了地上。
司徒颜和秦可卿一下子就从软塌上站了起来,连忙过去去扶马小姐。
“马小姐,有没有磕在什么地方?”司徒颜将人从地上搀了起来,关切地问道,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马小姐挣脱司徒颜的手,连忙从地上将凤冠捡了起来,“这个凤冠这么贵重,若是摔坏了,我可赔不起。”
秦可卿目光落在端坐着的思琪身上,她要是没看错,刚刚是思琪伸脚绊马小姐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思琪脸上挂着报复后的快感,心里悱恻道,摔坏了,最好摔得稀巴烂,让她得意。
“还好没坏,吓死我了。”马小姐仔细地查看一遍后,说道。
“这个怎么会摔坏呢,它又不是玻璃的。”司徒颜笑道,“马小姐,你别往心里去。”
马小姐见她没有责怪自己,还安慰自己,很感激她,紧张的心也慢慢地平复了下来,不亏是睿王选中的女人,真是大气,这要是换了其他的千金小姐,早就抱着凤冠心疼的掉眼泪了,她也不免的要受一些埋怨,得亏她遇到的人是五小姐。
“我把东西放回去了,可不敢再摸了。”马小姐轻声地对司徒颜道。
“不碍事。”司徒颜给她一个肯定的笑容,但是马小姐实在是吓到了,她捧着凤冠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才缓缓地吁了口气。
“你也太不注意了,怎么会摔倒呢,还好东西没摔坏,要不看你该怎么办。”林小姐道。
“我感觉像被绊了一下,这才扑在了地上。”马小姐拍了拍胸口,现在还心有余悸,“以后我再也不凑热闹,拿人家东西看了。”
“有惊无险。”单小姐道,“往后注意下吧。”
“嗯。”马小姐乖巧地点了下头,见她们都不看了,连忙把红布盖在了凤冠霞帔伤,走到司徒颜她们旁边,稳稳当当地坐下,说话唠嗑起来。
秦可卿就刚刚的事情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她一向眼里不揉沙子,思琪刚刚的行为一直折磨着她,她忍不住了,蹭地站起身来,面色难看,“思琪,你出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一屋子的人就看着秦可卿和思琪,司徒颜也看出了秦可卿变了脸色,在想着她们之间有什么事情。
秦可卿不管她们的眼光,走到思琪面前,对她说,“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就走了。
单小姐在几人面上转了转,低声地问她们,“怎么了?”
“不知道。”几人摇头。
思琪看着秦可卿的背影,心里顿时有些心虚,手心都出汗了,她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走向外面。
一出门就见秦可卿站在院子中央的桂花树下等自己,缓缓地呼了口气,轻轻地走了过去,“可卿,你找我?”
秦可卿面色难看地回过身来,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没开口。
思琪被她一直盯着心里发毛,汗毛都立起来了,她从来没见过秦可卿会以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可卿,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秦可卿问,“是你对不对?”
“什么是我?”思琪僵着脸,对她笑道。难不成,她刚刚看见自己伸脚了?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她对自己这个态度。
秦可卿,“你刚刚伸脚绊马小姐,害她摔倒在地上。”
“我没有。”思琪摇头否认,“我怎么会伸脚绊马小姐呢,可卿,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根本说不通。”
秦可卿,“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看见你绊了她。而且还有一点也很怪异,以当时的情况,不论换成谁,都做不到那么镇定,你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动也没动,思琪,这只能说明你知道她会摔倒在地上。”
思琪有些好笑地说,“我没动就是我把她绊倒在地上的,我不认。”
“思琪,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是那么的端庄大方,敢做敢认,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秦可卿心痛地看着她,“哪怕你说你不小心绊了她一下,我都觉得……”
“我没有!”思琪大声地喊道,打断了她的话,“秦可卿,不是我变了,是你变了,你成了司徒家的二奶奶,你就向着司徒颜,你故意看我不顺眼,故意的!”
秦可卿拧眉看着她,有点看不懂她,这样斯歇底里的思琪,她从来没有见过,“我们在说你绊马小姐这件事,这件事和颜儿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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