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放与青年约定电话联系,天上的云朵如同水墨一般,时不时有些雨丝让人心头一紧。
这时的天,愈加的阴沉。
书放行至家门,并未进入。带雨的天气似乎并不影响人影来往。
“是你?”蘩素素才发现站在一边等她先出来,正欲进门的书放。
书放微微一笑,算是回应。其实,他忍不住想要进屋了。
恰好在这时,蘩素素叫住了他,眼里带着些疑惑:“你不用上学的吗?以你的情况……不会是逃学吧?”
书放倒是好久没听到这句话了,终于有人说了这句话,可总算是把心里一直想着的某个可能性发展了起来。
暗自轻松,他道:“你该知道我是灵兽师的吧。”
这么说,他真的是逃学?
蘩素素突然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氛围好像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这,这还真的是蘩素素……书放想到那日,不由得心里“咯噔”一声,虽然疑惑为什么反差这么大,但是最重要的,情况不妙这件事是真的。
“你这小家伙,真的不喜欢学习吗?”
“小家伙?”书放面色古怪。他的眼神可明显,不就是再说你比我大不了多少的意思。
蘩素素或许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她年纪确实不大,可是从来没有人敢在她的面前摆弄这些,可知为何?
既然书放有这个心,而且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人,并且还是一个有待教育的小孩子,她原本不想多说的来着。
她问道:“书放小朋友,你在哪个学校上学的?”
“哪个学校啊……”书放是傻了才会说出来,笑道:“大姐姐刚才说‘我这种情况’,就是说我还有种情况不是吗?”
“你又是如何知道我是前一种情况的。”
蘩素素一时之间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书放这么大胆子。他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那也太自由了。
那日的所见所闻,渐渐才真正有所于她心头了解一二。这才一种意义上明白这是个有趣的孩子。
她竟然生出一种想要好好教育一下的心理,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另一种情况,那你可知道为何大街上没有更多像你一样的年纪的灵兽师乱逛啊?”
书放仰了仰头,然后果断地摇头道:“不知。”
书放的简诚确实是蘩素素没有想到的,不过书放既然这般说的话,也确实是省去了一半功夫。
她看了一眼书放,道:“你的灵师证是在灵兽师公会办理的吧?一般来说在政府办理了立刻就会被送去当地政府的灵兽师学院,进而进入灵兽师的事务中繁忙;而像你这种的,当地学校也会给你办理转学手续的。”
“说了那么半天,还不是要我去你那什么灵兽师学院啊?”书放手放在脑后,无聊地说道。
蘩素素脸部的肌肉有些抽搐,这小子的无礼真的是有些让她刮目相看!然而,书放确实没有说错,这部分意思她确实存有。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所以说,你该要让我知道一下你那学校了吧,这么久还没把你送出去,岂不是有问题?”
“会有问题?”书放心里哑然,他突然想到诗校长和关国之他们,摸了摸下巴,倒是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感情蘩素素忙到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啊。
书放摇了摇头,那就没趣了。他直接摆了摆手,打断了蘩素素那套发言,道:“这还不是重点,你还有东西没说。”
他自顾自的道:“我猜你不就是想说我的眼界太小,这里太小,太过于局限,外面的世界很大吗?至于你硬要扯个为什么现在这里像我一样的人几乎没有,你也说了吧,政府干涉了。”
“这样,这里的我就显得更加碍事了,”书放莫名留意了她一下,一笑道:“我确实知道这件事和你关系不大的啊,可是我还是要说一句劝最好别管我,特别是我要做什么这方面的,另外,这个小地方之外确实再一次听到了,大啊,繁华啊,可是……要我去啊?
我还是更喜欢这里呢,即使,夜郎自大又如何呢?”
你奈何不了我!
书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蘩素素头一次见到那个静静的一面之缘的少年说这么多话,说这般话。
他的眼神莫名的犀利后又沉默。
她知道自己该走了,这个时候,大雨倾盆!“哗”地一声,犹如水塘。
书放的脑袋已经感到了沉重,蘩素素的衣服完全黏在了一块儿,就像一盘黄豆中的一颗石头,他的话,让书放了解到了许多。
那人影在书放眼中又与这灰蒙蒙而阴沉沉的天地背景何异?他没有动,看那边不紧不慢地飘零中停留。
“剪不断理还乱,少年,你还只是个少年。”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姑娘,你还只是个姑娘。”
书放轻笑一下毫不犹豫地就转身而走,也不知道对方是何等表情。或者,皆是转身就走。
云的身影出现在屋檐下,带他走进,前者替了一块毛巾过来:“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呢?人都走了。”
书放擦了擦脸,看了一眼身后,道:“这里,也差不多快要说声再见了吧。”
书放正要往屋内走,却被人拉住了,湿哒哒的雨水散落一地。
“这是干啥呢?”
云指了指地面,道:“你身上还是湿湿的。”
说罢,她就在里面注视着书放。
书放失笑,这并不是后者故意麻烦自己,而是有事商量的意思。
他打消掉了原本舒舒服服的冲一个澡的打算,把小雀叫出来烘干了水分之后,就算是作罢。
放下手中的毛巾,书放道:“你把我的名字告诉她了?”
“怎么?她知道你名字了啊。”
“看样子,是的,”书放道,“她的身份果然不一样啊。”
云也笑着道:“确实,不仅仅是从那偷听来的身份啊。”
仅仅是凭见了一眼书放就能调查出书放这个人的名字,确实是有些不一般。
不过,话是这么说着,书放脸色顿时有些莫名其妙:“话说云云,你下次能否不要不要再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啊,跟着我的视线真的没什么有趣的。”
云哈哈一笑,道:“没想到放也会注意这些东西呀,你可是厉害着呢。”
书放嘴角一动,知道她是在埋怨自己突然之间切断了契约之音,要知道云所教会他的传音之术和契约自带的传音是不同的,后者没一定实力和研究不可能自由切断!
从严格意义上讲,甚至书放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
“这不是情况所及嘛,我说……对不起总好了吧。”
“你——”
“我?”
“不理你了!”
“啥、啥?”
书放看着转身就走的云,到现在还莫不着头脑,他自问,有说错什么吗?
“唉,我不是还想问一下上次那是什么大事的吗?”
书放叹了口气,摇着头走上楼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跳的有血厉害,为什么呢?
一边想着血竹的杂事,一边走上那个好久没有打开的房门。
“都积了灰尘啊。”书放心疼地摸了摸所谓“实验室”的门,当他打开之后,彻底惊呆了!
一股血气瞬息之间就蹿了上来!
“蓬!”
实验室的门凭空出现了一个空洞。书放失神地看着自己手上那已经发红的关节,拾起几片木头残渣,又在半途抖了下去。
他将手在脸上做出些幅度来,最后只有拇指和食指动了一下,咬着牙,转身就走!
留下的,是阴沉沉、灰蒙蒙的背景。背景,与天地合一,不分彼此。